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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头,望向穆念,却正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
“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轻点头,一时组织不起语言。
“问吧。”他道,微笑。声线似水清澄,不经意间便会令人放下心防……一如最初的最初,每一次的最初,见到的时候。
“楚家,那个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当时听说是病逝,难道另有隐情么……
“仍在辰城。”穆念轻声答,“曾氏在辰城的身份,现在也仍是秘密,只极少人知道。”
“所以……”
“楚家庄与金犬帮关系很深,但至于帮助就是楚老爹,也只有极少人知道。”
“而楚氏姐妹,两人都没有武功,也无其他擅长,有所牵涉,应该也只是普通的线人。”
“那她现在……”即使只是普通线人,应该多少也会受到波及吧?
武林清缴,会这么遵守界限规则么?
“现在是霁夫人在照看。”穆念轻声答,伸过手,轻拍了拍我的头,“担心么?”
我摇头:“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这样走着,安静的巷道,只是两个人的声音,好像很久以前,也这么一起夜游过京城。
稍慢了脚步,望向北方,问道:“我更担心,那里……霁夫人也……”
“别太担心了。”他轻声道,眸光亦转向北方,几分冷清,蹙了眉间,“不至于,太过分。”
++++++++++++++++++++++++++++抬头望,青色的山峰,云雾缭绕。
凌晨时便出发了,到达花谷小院时,已是晨光初绽,空气澄净得几乎能透出水来,鸟鸣起伏,不绝于耳。
花谷确是一个四季花开的美丽山谷,离了沙石马道,一路走来,道边一树一树的细白槐花,落了的花瓣洒满小径,磬香沁入肺腑,轻踏上去,细小而柔软的触感。
还有好多,不知名的花儿,满山遍野。
一向懒床的苏儿,原本蜷在穆念怀里,或许是闻到了花儿香气,很快就醒了过来,揉揉有些肿的眼睛,看着树上那一串串的细白小花,就说要吃槐花蜜。
到花谷小院时,里边已经打扫干净了。玉颜前辈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正晒太阳,手边一个小竹篓,走近一看,里边装的是一颗颗轻盈透亮的青葡萄,正一口一个地吃着,见我们走近了,立即起身,从穆念手中接过了苏儿,抱在怀里,然后,额——在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是像啊,嫩的能掐出水来了。”
这时候游虞端着一盘子的新鲜瓜果,也走了过来。水果表面还挂着水珠子,估计游虞刚才是洗瓜果去了,到了这里,将盘子往小桌上一放,只是笑,望着苏儿和玉颜前辈。
连穆念也一瞬有些唇角抽搐,好像即将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游虞和穆念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玉颜前辈笑着直打量着苏儿的小脸蛋,清澈而泛着淡蓝的眼瞳,闪过一丝什么,“嗯,好看是可以啊,就是千万别比太师叔我长的好看啊,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难道说……当年杜玖第一次见玉颜师叔,就被师叔下毒了,是因为……因为这个么?
苏儿一开始的表情很是莫名,原本的笑也是僵在嘴角,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小嘴巴凑过去,在玉颜前辈的脸颊上很快地轻触一下,嘻嘻笑道:“好。太师叔很好看很好看,以后肯定也比苏儿好看。”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无一不是满脸黑线……莫非这苏儿和玉颜太师叔,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一起脱线的感觉……?
不过,很脱线,倒也很亲切。
玉颜前辈听了,“呵呵呵呵”直笑,一手一挥,塞了颗青葡萄到苏儿嘴里,“来,吃吃看,甜不甜?我徒儿才拿来的,要是不甜,就让他再去采啊。”
苏儿吃的时候,那表情明显是很好吃的,但听了玉颜前辈的话,却一手托起了小下巴,拧着眉,“嗯。”了半天,像是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样子。
一边,犹豫已是一手抚额,向玉颜前辈道:“未来峰太远了,师父,今天之后我还有事,要不您带着苏儿一起上一趟未来峰好了,也正好苏儿之前没有去过嘛……”
玉颜前辈过了一会儿,才转眸望向他,眸光几分狡黠,笑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说话间,天色已渐渐阴沉了下来。
玉颜前辈带着苏儿到后院帮着采药去了,几个人就回到了大厅坐着,不多时,马蹄声响,杜林牵着马推开柴扉而入。
在花谷小院歇息了大约半个时辰,一行人出发往那山峰去。
起先苏儿坚持自己走,没走多远,山路确实不好走,累了,便由杜林抱着,走到队伍的中间。
经过那一处练剑石台时,一行人停下休息了一小会儿,苏儿又兴奋了,绕着石台转了好几圈,兜里已装了好几块溪边捡的鹅卵石。
再出发时,走至半路,飘起了霏霏小雨,在树林间行走倒也不用打伞,只是脚下渐渐变得湿露,得走的小心一些。
到那一处悬空出去的石台,苏儿由杜林牵着手,往那一道悬崖缝隙望了一眼,“呀”了一声,转回身就一定要我抱着。最后还是由穆念带着我和苏儿一下过去了。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渐渐大了些,撑着纸伞,行走在霏霏青草间,很快就到了墓地所在的石台空地。
“娘。”
苏儿小声说话,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蹲下身子,将他抱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才松开了。
然后杜林抱过他,等候在一边。
石头的墓碑,刻着那个人的名字。
红尘纷争中行走一生,终于,与他的师傅一同,长眠于这四季花开的花谷。
深深吸气,直让冰冷的空气沁入肺部,刺激之下,视界才稍稍清晰。
走过去,在墓前坐下。
穆念已递过了一壶竹叶青与一壶花谷小院中取来的花酿——杜玖师父所酿,还有不少——与杯盏一起,端正放在墓碑前。
山谷间浓雾缓缓翻滚,山风起,树杈叶间沙沙作响,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对敌人的思念怀想,回荡在这一片微凉的空静之中。
绿水桥平 第208章 金桔(1)
夜已深时,窗外风雨声又起。
榻前,荷花灯盏烛光跳跃。
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烛火许久,太阳穴又一跳一跳的疼。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灵魂有些出了窍一般。
连日大雨,已在素镇多停留了两日。
起身时一阵眩晕,披了厚衣,轻推开门,想从回廊走到最近的一处敞轩坐一会儿。
树木枝叶被风吹得摇动的声响,混合着哗哗的雨声,有那么一会儿,只是听着,怔怔走着,任由风雨声将思绪覆盖。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那宫闱之内的游廊阁楼,行走其间,听着风声吹过竹林的声响,心念着那个人,千百般的滋味在心头翻滚,直至连恨意也不知不觉间深深刻入了骨髓。
视界隐隐重叠。
又好像是走在学校的一条长长走廊上,瓷砖地面有积水,泡着剥落的墙漆、风刮过长廊,带着密集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冷刺骨,生疼。
……这其中的时空关系,我想不明白,到底两边是否从一个点,开始时间同步流逝,还是怎样?不过,在那个梦之后,做出了选择,就再回不去了……也就是说,那边的那个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应该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那个人……在那里,还活着的那个人,之后的结局,也是看不到了。
到敞轩时,外衣与鞋袜已湿了,索性脱了鞋袜,直接踩在冰凉的地上。
雨不知不觉间小了一些,在敞轩正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
发呆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找个样子有些好笑,若是月色如水纤云如练之类的天气可以出来散散心也就算了,这样大雨天的还半夜跑出来,实在是想不开得可以。
或者说,到了外边之后,就觉得室内待着舒服,待会儿回去,就能很快满足地睡着了?……和旅游的目的是为了觉得宅着最幸福了一样?
胡思乱想着,越发觉得身上湿冷得厉害,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去叫水芜她们起来再备热水洗个澡了。
想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办才好,索性先发呆一会儿。
正在这时,在风雨声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一下转回头去看,遇见,一人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踏水而来。
很快那人就走到了敞轩这里。我抬起头,才张了口想叫“王爷”,结果一个阿嚏,浑身止不住一阵寒颤。
——一件很厚很厚的大衣眨眼间披到了我身上。
抬头看,穆念望着我,眉间紧皱,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个暖熏笼,塞到了我手中。
过了几秒,才稍稍缓了过来。
“王爷,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