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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岑子抽剑就是一刺,我相信李阶终其一生都不会想到他忠心耿耿的对象居然会一剑就刺伤他的肩。他捂着受伤流血的肩膀,满目的怒色。
小岑子看向我,许久不说话。
又是一阵风刮过,园子里的银杏树树叶落了一地。月光有点惨淡,我此时一点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小岑子先开口,他只说了一句话:“阿端,此生有缘再见了。”
说完,他就走。他的背影突然就被拉得很长。
我心里突然惆怅万分,我在很久很久之前为了他笑而笑,他一个阴郁的眼神都会让我愁肠百转。可是,现在呢,我怀疑他,甚至害怕他。
时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在漫漫岁月中早就将另一个人埋在了心底,渐渐开出了花。
我走出园子,这座宅子静的有丝可怕,我来到下人的房里,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睡死了。但是,幸好,性命无碍。
我选择将今夜的事当做我无数梦里的一场,准备将它过后便遗忘。因此,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当然,这使得我后来十分懊悔,而赵骚包恨不得炸毛又心急如焚,无可奈何。
赵骚包入朝为官,成了兵部侍郎。赵家的一大笔一大笔的银子开始去路不明,而赵骚包每每到这时就会拨弄我的手指开始数落他那一毛不拔的师兄。
天气凉得太快,今年的第一场雪一下子就下来了。
那一日银装素裹,整个天地都是白的。军队的脚印、马蹄印深而重地踩上这一年的初雪。这一次是御驾亲征。
赵骚包身体渐渐硬朗,差不多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他窝在家里,不肯出去。苦着一张脸,对我说:“阿端,你夫君是不是被人欺负惯了,怎么又要让我上战场呢?”
我心里鄙夷:谁敢欺负你,是你自己愿意!可是脸上笑道:“好啦,好啦。走吧,这次事情结束,圣上再也不会支使你啦。”
我说的是实话,赵骚包与我早已商量好,诸事结束,我们离开京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过上不受人打扰的小日子,整天也就收收帐,吃吃祖产。
说到将来,赵骚包明显脸色好转,甚至还带着一点又一点的喜色。可是他又厚颜无耻地问我:“小阿端,娘子,你会不会想我?”
我瞪他一眼:“你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我分开了。那我有什么好担心,好思念的?”
他立马瞪我一眼,扭脸:“你个没情趣的。”
我于是装起很多时日前便炉火纯青的傻来,我瞪大眼睛,做迷茫状:“夫君,什么叫情趣?”
他一脸黑线,我看他有种想将我“就地正法”的冲动。
我心里一动,踮起脚,轻触他的唇角:“呐,早去早回。”
他眼神一黯,突然对我说:“夏岑娶了冀州城城主的女儿,这一次是他首先迎战。”
虽然我已经难在赵骚包眼里看到一丝丝波动,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从他身上感到一丝丝紧张,我心下了然,拍拍他的肩:“成王败寇,旁人左右不得。夏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便要承担后果。”
赵骚包又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在我耳边轻轻柔柔地说:“呐,你在家等我,说好啦?”
我点头答应:“嗯,你早去早回,我争取在你回来时找到医治你眼睛的法子。”
送走赵骚包后,我又开始与古怪神医斗智斗勇。神医平时极其懒散,可是不知从哪天开始就异常勤奋,我觉得终于是老天有眼,连忙问他:“杨先生,是否有进展?”
他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半死不活地终于对我点头,见我异常兴奋,掀了掀眼皮又说:“不过要一味药。”
我大喜:“什么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
他脸上一阵鄙夷:“怎么可能?我要的是苗疆毒王的母蛊。”
我顿时愣住:“这……怎么办?”
他嗤笑一声:“自然是我出马了。”
于是古怪神医也走了,宅子里愈发安静。我从来不打听战事,闲来无事倒练起了刺绣功夫,想着成亲时的鸭子荷包,心底顿时振作万分。
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神医不知哪里来的交情十日之后带着母蛊屁颠屁颠地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地说:“以后,你不准再来烦我了!”
我心里一高兴,连忙点头,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立马喷出一口血来。
神医立马脸色一变。我想啊,我不就会很高兴么,至于吐血么?然后,我就晕倒了。
后来听人说起,远在他地的赵骚包当即扔下皇帝老子跑了回来,看到我时生生流下了男儿泪。
可是我不知道呀,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要说他,怎么这么傻呢?哭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前最后一虐,你们不要打我……哈哈,明天传大结局!
来来来,各位一路走到这里的姑娘们都冒一个泡啊!
65、子许(结局)
65、子许(结局) 。。。
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有点喘不过气来。夜晚的风格外地大,吹得窗户仿佛呜呜地响,我抬起手,就着月光,却突然发现自己手心惨白一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心里一慌,连忙摇醒谁在床沿上的赵骚包。
赵骚包一下子便惊醒了,可怜他双目不能视物,只好一点一点地将手递给我,直到真正抓住的时候还轻轻笑了问我:“阿端,醒了?饿不饿?”
“不饿。你怎么回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赵骚包有点沉默,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手,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没事啊,我回来看看你啊。”
我听着他的声音心里顿时仿佛刀绞,可就在此时一股气就这么从我胸腔里上涌压到我的喉咙口,我不得不咳了两声,摸摸赵骚包的头问:“没事你哭什么?”
他一听这话,立马转过头,颇为无赖,学着我说:“我哪里哭了,我这是迎风泪。”
我突然想笑,可是又感觉一股气血上涌,我立马又是一咳嗽,却发现生生咳出了血。我吓了一跳。
“阿端?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急。
我小心翼翼擦掉嘴角的一丝丝血迹,笑嘻嘻:“哪里来的风?”
他又开始沉默,后来终于对我说实话了:“阿端,你不要怕,我就算是倾尽家财也一定会医好你的。”
我将自己冰凉的手再往他手里塞紧,轻声问他:“我得了什么毛病?”
赵骚包声音渐渐有些颤抖,他说:“巫蛊之术。一旦情绪波动过大便会触发蛊虫,然后走上死路。”他稍微一顿,我发现他的手也开始渐渐冰凉,我拍拍他的手:“你会救我的,对不对?所以我才不会怕呢!”
他连忙点头:“当然!杨先生已在寻找医治之法了。但是,阿端,你想想,你接触了什么想要害你的人?”
我突然想起那天李阶离开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想来自己真是愚蠢之极。当日宅子里所有人都被迷昏,就我安然无恙,他要是想要抓我作人质的话,将我也迷倒就是,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猜到小岑子不会对我下手,他只是要我死,而且要我慢慢地受着痛苦一点一点地死去。真是恨极了我。
赵骚包见我许久不言,连忙问我:“你想到了是谁了?”
我苦笑:“李阶。”
赵骚包突然沉默,可他又立马笑嘻嘻说道:“啊,知道是谁就好办了。阿端不要怕,马上就能医好。”
“嗯。”我答应他,我不会怕。
可是这个马上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天气愈发地寒冷,园子里总是静悄悄的。有一日,我瞒着丫鬟与赵骚包自己从床上爬起,穿戴整齐,想着晒晒冬日的暖阳。
屋外是一片白,到了冬天之后,京城里下了很多场雪,纷纷扬扬,一大片一大片。阳光照在白雪之上,折射出一道一道的光,我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坐在台阶上。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就像现在,我站起来,就觉得仿佛有一大股一大股的气血冲上顺着气管冲上来。我不得不咳上一番,这一次却喷出一大滩血来,滴在雪白的地面上,从来没有过的触目惊心。
我突然很害怕,我怕这一次又要离开赵骚包了,不是误会,不是猜忌,而是命数使然。
他该怎么办?他又该恨我了。
我一点一点地走到杨谨的屋外。他那青灰色的屋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心里恍然涌过一种交代后事的悲凉感。我站在门口,迟迟不踏进去。我其实一直想来,我想让这位古怪神医拿着粗绳子绑住赵骚包然后他就给他看眼睛,治好他。古怪神医与我斗智斗勇多日,连我都要佩服他,他一定能将不听话的赵骚包治好的。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我依旧将脚放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