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他走过去,径自搂上她的肩,带三分酒意地轻声道,“今天委屈你了……以后,我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的……”
素飞本来神思呆滞,听到这句话,耳朵却一立,说不上有什么地方别扭。
但她还未及深想,一旁喜娘已经上来阻止,“都督!婚礼的规矩,堂还没拜,您不能跟新娘子说话的!”
陆涛双眼一瞪,本好似要发作般容貌,但转瞬又笑起来,“好好,那就赶快拜堂吧。”
于是司仪牵起两人,引到恰当的位置,高声唱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喜娘搀扶之下,万素飞缓缓弯下膝盖,她知道,身旁就是要共度一生的男子,可心里,竟好像没什么感觉,说不上讨厌,可也说不上爱,仿佛一生的力气早耗尽了,剩下地只有永久的麻木。
“夫妻对拜……”,司仪高阔地声音再次响起,素飞正要机械地第三次弯下腰去,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朕没醉!朕没醉!!”,尖锐的呼声带着鼻音喘息,伴着一路众人劝阻、桌椅碰撞、布帛撕裂地声音,浩荡涌进这间本就拥挤地屋子。
喜帕的缝隙中,万素飞看见,明黄地下摆,赤玉的云履跌跌撞撞冲到自己面前,一时不由有点傻眼。
他要做什么?自己怎么办?陆涛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吧?,这些思绪嗡地爆发到脑子里来,让她心提到喉咙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然而突然,他停住了,踉跄几下,才算站稳。
喜帕的边缘截到他腰间,万素飞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他面对着她,正面站着,极大的酒气冲击着她的嗅觉,。
他手中是满满一尊酒,清亮亮地在杯中潋滟。
然后那双手抬起来了,抬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她只能看到,他的前襟不断被打湿,小腹在轻微振动。
然后再放下,他把杯口冲着她,里面空空如也。
再然后,他向后木棒般直直倒了下去,咚地一声,却原来,早已烂醉如泥……
一群惊慌失措的“皇上保重”立即一拥而上。
万素飞看着这一切,喜帕下的表情无可形容。
自始自终,他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他来干什么的?给她看一个杯子底?
一团哄乱中,只有她立在那里,像个局外人……
不过,小小骚动如同世上许多事情一样,打扰了过程,却不会改变结果,平息之后,一对新人到底被送入洞房。
第一八八章 惊变
第一八八章 惊变
烛曳曳,喜字满窗,洞房之夜,本该是一团春色。
然而,喜帕滑落之时,万素飞却如五雷轰顶,失声惊叫“你做什 么?!!”
对面的男人转过来,一身重铠,腰佩双刀,眼神已如战场上般凌 厉,笑了笑,“你该能猜到的,不是么?”
这句话,让万素飞整个人被打到冰水里去,嘴唇不自主地有些发白哆嗦,洞房花烛之夜,穿成这样,似乎只能指向一个答案:谋反;而脑中闪电般串起陆涛一贯的小节,最终落在今天堂上他的话,“……以 后,我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的……”
“为什么?!”,她几乎是扑过去抓住陆涛的衣袖。大叫出声。
“说起来,还是你教给我的”,陆涛看着她,目光却颇为平静,嘴角甚至浮现一丝冷笑,“如果没能力给一个人她想要的,就是掏出整颗心,她也一样会离去,既然这样,何不让自己站在顶峰,变得有能力给与一切呢?”
素飞猛抬头,嘴张了几下没有出声,最后,一脸惊怒却都化为苦 笑,原来这世上,真有个词叫自作自受……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是我的错,你冲我来,怎样都 行”,她的口气软下来,此生稀有地向人哀垦,“可为什么把别人卷进来?周荣丝毫不计较你的出身,一来就是上将军,后来更是全心信任,给你万人之上的地位,你为何不想想这些?”
“那并不是什么恩惠,他需要一个水军都督,而我不想一辈子做海贼,就这样”。陆涛耸耸肩,眼尾寒意飞扬,“而现在,我不想一辈子做都督了!”
素飞哑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史传故事,皇帝问一个重臣为何反乱,说我对你不够好吗,叛臣回答。不,只是我自己想当皇帝而已。
而这样的理由,谁能够驳倒呢?
“但是你疯了吗?”她呆立半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手下嫡系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水师,周荣地部队、各位将军的手下现在都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兵变成功?”
陆涛笑起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万素飞整个人顿住了,可以想见普天同庆之日,放松的人们是何等酩酊。原来,他选在今天兵变,今天成亲,都是有理由的。
事发这样突然,她脑中都还恍恍惚惚不敢相信,可已经旋转得撕裂一样。
她能够利用一个皇帝来实行复仇,能够退去羌人与戎族的兵力,能够想出用麦子来对付神惑的方法,但很多时候,依然有做不到的事情。拼尽所有的能力也没有办法!
比如现在,一种无力地感觉充斥她全身。脑子里嗡嗡地,再拿不出任何清晰有力的辩驳。所剩的只有语无伦次的求告。“求你,看在我的份上。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怎么惩罚都好……如今我只有你了,你要有个闪失,置我于何处?……停手吧!算我求你,一个女人,两次花烛夜身边都没有丈夫,心里又怎么会好过……”
听她这样说,陆涛一直冷厉的神情稍微流露一丝缓和,暂缓向外地脚步,看着她道,“如今我兵力都已经部署下去,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闪失,今晚之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有人敢笑话你什么,摘了他的脑袋便是!”
“现在还没有发动不是吗,是收手的最后机会了啊……”,万素飞已是全不顾平常地矜持傲气,整个人缠在陆涛身上,做最后的挣扎。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今日我不发动,日后消息走漏,周荣岂会饶过我?让开!”陆涛沉下脸,去掰她的手,而万素飞几乎像藤蔓一样,死活拖着不让他走出房间。
撕扯间,陆涛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
“看你的份上?你以为自己是谁!”,他猝不及防地将她当胸一 推,大声喝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竟然把自己跟天下
两头称了!”
万素飞整个人跌出去,摔在地上,额角在桌子上撞了一下,一行鲜红就缓缓地蜿蜒下行。
她伸手擦了擦,没说话,突然笑了。
一翻脸就动手这点,跟小时真是一模一样,可以前因为这样便原 谅,现在才发现,就算跟小时一样,也还真是没品的行为啊……
她站起身来,直视着他,凤眼中眼波流转,静静道,“陆涛,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人。”
“你也知道那是过去……”
素飞的眼睛略略睁大,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这样清清淡淡一句,将她逼得没有立锥之地……
一直以来,有所意识,却从没深刻意识的一点,浮上水面。
面对小时就熟识的人,她变得非常容易犯错。
那是因为……内心深处,理智上虽然明白,可心理会不自觉地以 为,时间停止在她十岁那一年,城下那一箭,那时存在地所有人,所有事,都钉在那里,不再改变……
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却原来,那件事的阴影,羽翼暗暗覆盖一生。
想起韩笑地性情,其实谁又不是,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决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命运所决定?
……
陆涛看她无话,便转了身,大踏步想要出门。
一脚正迈上门槛,身后响起轻轻地一声“陆涛……”
“又怎么了?”他皱眉回头,“若你还想劝我,不用多费唇舌!”
“不,只是……”,素飞看着他,整个人平静得有些奇怪,每个字像是轻轻地用气吐出来,“今晚好歹是花烛夜,你能不能……脱了盔 甲,抱抱我?”
陆涛愣一下,然后笑了。
“女人真是麻烦……”,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照做了。
她在他怀中并不安分,拥他拥得极紧,不停用光洁细致地面颊磨蹭他的脖颈下巴,体香与发香弄得他鼻子痒痒地,而隔着薄薄一层单衫,能清楚感到她挺拔的胸部轻轻压迫……让他下腹不禁也有些燥热。
一时间,陆涛不由生出两分迷惘,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呢,新婚之夜,一直喜欢的女子拥着自己,为什么反要推开她离去?
但很快,他的心神重又回来,再喜欢的女人,也终究是个女人而 已,他的整副身家性命,可全压在今晚,马虎不得。
于是他松开她,冷下脸道,“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