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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你的人心,可得了别的人心呢”,另一个老兵倒没他这么义 愤,只笑笑,“咱们减那些份儿,都到精壮能打仗的年轻小伙子碗里去了。”
“这陆都督和江都督不是一路人”,他接着说下去,“江都督那时候,其实是对咱们这些老弱的照顾了,可因为江都督那人是这样子,自己吃的还不如我们,大家都敬他服他,倒觉得自己要是计较就让人看不起了。”
“可陆都督这么做,也是天理公道,没什么说的!你想,那好吃好喝的要是不给在前线杀敌的精壮后生,倒给我们这样后院扫地的老弱残兵,那打仗的时候,靠谁啊?”
“我说啊,咱谁也别怨,就是不服老不行啊……”
门牙呈现两个黑洞老兵虽然这样说,抬起的眼睛中到底流露一丝怅怨,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向营外的大路,似乎想起了当年也有战功累累的时光。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先前的老兵被说得无言,可又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被说服了,转 道,“那韩国是以水军起家的,舰船本来多过我们,我是担心陆都督啊。”
“这个你也不消担心,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大周有一支厉害的舰队?”,另一个笑着,想要附耳过去说什么话。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得得马蹄,听上去,却至多不过几个人 的。
这种时候,谁会来呢?
老兵的视线中,高头大马踏上他们刚刚扫过的土路,马上人个个身穿黑色斗篷,头脸都覆在兜帽中,如果不是身形线条显示是男子,倒像些不敢抛头露面的的女人。
“还不快去通报!”,其中一个掀了头上兜帽,露出一张白净无须的脸来,声音当真女子般尖细。
两个老兵突然反应过来,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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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其实我还是一向的毛病,大块的情节有,过渡的章节写起来吃力,并非对书不用心了。谢谢大家一向对我速度的包 容,鞠躬:)
第一四一章 炮击
第一四一章 炮击
阔云低,明黄的云龙与血红的赤蟒在空中翻滚,各自 向恶狠狠伸展,仿佛当真要从旗帜上飞下,去绞斗得鳞甲四飞一般。
旗下,两只舰队却对峙得少见地冷静。
因为互相都已料中彼此的行动,韩笑需要在周荣大军赶到之前夺下制江权,而陆涛也不是愿意呆等防守的性子。索性两边都列开舰队,准备敝开了打。
“我就说嘛,周国的水军不堪一击!”,张广大跨步立在船头,用“千里眼”瞄瞄对面的阵势,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韩国地处南方,军力以水军为本,舰船数量、种类上都较为周军占优,就拿万素飞知道的数据来说,此次韩国集结的船只超过四百艘,而周军全部的战舰也只有三百余只;再就拿她脚下这只船来说,足有两三层楼高,上覆铁甲钢锥,行驶水面,如同移动的城堡,遍观周军里头,几艘船联合起来怕也不能抗衡。
不过,看到对面稀稀疏疏的小船们,似乎她在的时候,周军的实力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万素飞眉头挑动一下,心中已猜知个八九分。
张广还在做战前的动员,言语间雄心壮志,将麾下军士也激励得呼喝不止。
这对万素飞却有些煎熬——看着别人要落入深渊,明明有能力阻 止,却打定主意不闻不问,实在不是件让人心安的事情。
好在,随着一声令下,赤蟒飘扬的大船向前冲去,终结了她的忐 忑。
大船地船头各画着狰狞兽面。单是看那向两边急速分开地波浪。就能感受那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它们冲向周军的阵列,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扬着“陆”字旗的小船四散奔逃,简直像被狮子冲入的兔群。
此时韩笑在后方督战,身边除了万素飞,是几个同样不会武艺的内监。
看着江上的景象,内监们纷纷拍起手来,大声叫好,却只有韩笑,神情严肃。一动不动。
万素飞心里略略惊诧,这孩子再怎麽阴诡,对军事却应该从无直接接触,却难道说,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你懂得判断战场局面?”,这诧异终于化为低低的一声。从她唇间吐出。
韩笑一愣,回头看她。眉眼间竟是因她罕见的主动开口地一点雀 跃。
然而,这点欢喜转瞬被乌云一样的表情压过了,他缓缓道,“不 懂。可我知道,一件事情若是好的过了头。里面八成就有什么阴 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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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的战斗一般无非两种。一种是用舰船相撞,若能把敌舰撞沉,士兵纷纷落水。自然就是大获全胜,另一种则更多见,靠近船体,由水兵跳上对方船只进行肉搏。
现在张广所采用的是第一种,因为眼见两边舰船装备相差实在悬 殊,他驱使坐船狼奔豕突,冲进敌方的战阵,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周军小船都像兔子见了狼似地逃跑,但凡跑得慢点的,汤着韩军大舰地钢 刺,无不被拦腰冲断。
“冲!冲过去!”,张广挥舞着大旗,指向前方斜拖着陆字旗败走的一艘大船,眼睛里简直能喷出火来。
敌军的主将就在前方!那是周军的水军都督,生擒住是多大一功!
他打仗的年头也不比莫言短了,凭什么就久居人下,出不了头?
或许明天之后,“韩国第一名将”地称呼就要易主了呢!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翻滚沸腾,变成歇斯底里地大吼冲出口来,士卒也都被主帅的情绪感染,呜呜怪叫得如群魔乱舞。
却突然,瞭望手一声大呼,“不好!有埋伏!”
张广一惊,忙夺过“千里眼”来看。
众人心惊,都等着他的判断,不想却听主帅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那些小破船,就有埋伏,我们怕什么!再说……”,张广笑得岔了一口气,“水军打仗,都是用船头去撞别人地船腰,他们倒好,船是在江上横着的!这不是等着给我们撞断吗!!”
士卒们有眼力好的,定睛细看,远方的江面总有一点淡淡的雾气,掩映中,却能判断对方的船影确实是横在江面,以脆弱的船舷来面对他们疾走的锐利撞角。
于是一阵杂笑欢呼,“大人英明!那姓陆的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用兵!”
巨大的舰船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将画着赤蟒的风帆张如满月,如同全力奔跑的巨兽,带着雷霆之势向那些阻隔的障碍冲去。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只要再一点,就可以捉住周国水军都督,就可以立下偌大功劳,就可以大碗饮取美酒,大步走向晋升!
……
就在船上的士兵全都红了眼睛仿佛金山银库在向他们招手时,江上突然爆发一声巨响!
或者,应该说,那是很多声巨响,因为太过整齐而汇成一声,使得整个天空在那一刻像裂开一道大口,整个大地在那一瞬都震荡不休。
踌躇满志的卒子们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身边的江上溅起数丈之高的水花,巨浪像无形的大手,将笨重的舰船如一片小舟般轻易举起,而这还是好的,更有许多船只铁甲上突现边缘熔化的黑洞,海水在尖叫声中大肆涌入,只一瞬间,那船便好似头重脚轻的醉汉,斜过去沉入江心。
而这可怕的攻击还在继续,有眼尖的兵士看清,对面横着的船只船舷上现出许多窗口,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火烟就是从那里喷发,接着大块的什么东西被激射出来,尖啸着飞向他们的头顶。
“火毒龙!火毒龙!!”,呆滞片刻之后,这个曾经传说中的名字突然浮现在大家的脑海,有人大叫出声。
没人知道这传说中锦帆贼的东西怎么到了周军手里,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有心思去探究这一联系。
极度兴奋到极度震惊,关于大海匪那些可怕的传说大片赤潮一样涌上兵士们的心头,而且传说中锦帆贼也只有两三艘这样的船舰,此时的周军却有整整一支舰队!
震动天地的炮响中,大部分韩军丧失了斗志,扯下甲冑跳入水里,有的调转船头,只恨老天爷不马上也转个风向,也有的不知是刹不住车还是孤注一掷,继续向陆涛的军队冲去,却在还半途就被炮弹击中桅 杆,风蓬口袋一样倾倒下来,整条船就打了横在水面乱转……
“乘胜追击!”,龙旗飘扬的大船上,陆涛喊出这样的号令。
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转瞬易势,船型相对较小的周军在逆风中航行更加轻便,将韩国的巨舰们倒赶得七零八落,方才不可一世的张广此时抱头鼠窜,顾不上回去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只是逃命要紧。
这一仗,史称滨州江战。它彪炳史册的原因,却不只由于战略上的意义,还因为,这是中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