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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君垂头思索良久,“我好像也只有毒牙值得一提。望舒你要留下一颗权作纪念么?”
——那我还不如切根容月的尾巴呢,好歹他有九条,望舒心说。
她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哄她开心。自然没道理任性个没完没了,让他人徒添烦恼。
所以回家主动下厨,以飨贴心二人组。
四菜一汤登场,三人正准备下筷开吃,正巧几下叩门声传来。
打开门,隔壁绣品店老板娘端着一只锦盒,身后站着一位绝美青年——目测年纪最多二十出头。
老板娘不以为意,笑道,“我家相公。许姑娘,白仙君,若不介意,能否让我夫妻进门?”
在自家书房,落座上茶。
半盏茶过后,老板娘郑重递上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盒珍珠,颗颗圆整均匀,迎光散发着七彩光芒。
“这是谢礼。”
蛇君上前接下,“如此好意,我们领了。”
望舒看看他,按捺住心中好奇,且看后面如何。
“我家相公并非常人。”
“三娘,当着二位仙君,自然不必隐瞒。”美男子开口,难以言喻的嗓音,含着丝丝寒意,“我本出身东海鲛人一族。成年之日巧遇三娘,一见倾心,便结为夫妇。”
神仙灵怪的本子望舒也看过不少,也接得下话,“既是鲛人,离海上岸生活想来也很辛苦。”
男子浅笑,“京城临海,运些海水到家也不难。每天在水中泡上几个时辰便可。”
望舒点头。
“今日登门专程道谢。”男子又道,“这几日驸马府中来了‘不速之客’,阴气冲天,幼子体弱不胜,连日哭闹不已。在下并无与妖鬼相搏的实力,便出此下策,令三娘拜访贵府,向仙君们求救。”
三娘闻言,亦笑。
其实那对小鸳鸯与她们自有一段渊源,即使三娘不提,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三娘夫妻不知底细,还认作她们热心相助,道谢送礼,处处周到,反而弄得望舒不太好意思。
倒是行舒和羲和乐得顺水人情。
美男子临走时还特地补充,自己以及子嗣体质特殊,与行舒羲和为邻,日夜得以仰望仙颜沾得仙气,乃是千载难逢的喜事好事。如此,望舒家中若有难处,无需见外,尽可开口。
送走客人。
望舒在饭桌上,还不忘再次细细检视那一锦盒珍珠,“这是……”
“鲛人泣珠,望舒没听说过?”
“听过,可也……不用一次送那么多。”
羲和最先下箸,“因为对鲛人来说,眼泪并不值钱。”
望舒合上盖子,“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惊讶咱们的邻里并非常人?”
行舒羲和二人但笑不答。
望舒撅嘴,看看胸前挂着的那块蛇君内丹,催促,“吃饭吃饭。”
饭后闲聊稍许,羲和自去厢房安寝。
蛇君却迟迟不肯自卧房出门。
小狐狸住过的房间,他自然不肯屈就。
想来,这几日一直陪在她身边,遮风挡雨护卫照料煮饭洗衣,甚至都没睡过安稳觉。卸磨杀驴,出言催促,再将他赶出门去,似乎很是不公。
最后她先妥协,蛇君就又睡在了她卧房的地板上。
只是她一定想不到,从这天起至她去世止,晚间安歇蛇君再未离她有过一丈之遥。
“我不明白,白白,为什么有人见你说你是妖孽,又有人见你唤你仙君?”她翻了好几次身,还是好奇心作祟。
“你说那老和尚和林姑娘?他二人不巧都见过我的真身。蛇族,说来惭愧,修得仙籍的同族少之又少。不似羲和还有花容月,天生神兽,只需修行千年有余,便可飞升成仙。”蛇君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也没听出什么怨怼不满,“你也算是同族之中的翘楚。”
“或许吧。挂上仙君的名头,很多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他的怅然,她一“耳”了然。
于是她迅速换了话题,“可那老和尚看来也算有点修为,妖气仙气都分辨不出来么?”
“望舒,你太高看他了。在他眼里,只分人、妖、鬼。只要非人,便断定对方绝非善类。”
对法海的看法,望舒和行舒,倒真是惊人的默契。
“那位男子看来与三娘差了些年纪,事实并非如此吧?”她卷着薄被,又问。
蛇君侧卧,面向她,“鲛人寿命比人总是要长些。”
“难怪邻居们传说:三娘已经嫁人,但可惜夫君有些毛病,一年到头也不愿出门。”她想了想,“那以前,我老了,可你仍容颜正盛,怎么解决的?总不会也不出门见人……”
“我会施咒让自己变得苍老些。”
她由衷叹道,“看来果真是你法力比较高。”
“望舒,我一直都没有这个让自己变老些的机会。”
她默然,自然明白这话意味悠长背后的真意。
“前世之事,我都会告诉你。依然遵照以前的约定,最终何去何从,全都看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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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强烈不安,她明白她若是继续问下去,几世情缘爱恨纠葛,必如排山倒海一般奔涌而至,前情往事一一知晓,今生与白行舒怕是再免不了痴缠。
她知道他的好。
以同样炽热的心意去回报,目前她还做不到。
至于夭寿,想到在阴间能遇到爹娘,自然不会畏惧。
见她不再追问,蛇君起身为她拉拉被子,由她安然睡去。
第二天傍晚,闭了医馆。
三娘上门,请她们“驾临寒舍一叙”。
这文绉绉的句子必是出自三娘那鲛人夫君之口。
三娘家有异类,状况与望舒这边相仿,为避免麻烦,即使家道颇为富余,也不曾请过下人,因此饭菜也须夫妇二人亲力亲为。
她们坐在正厅静等开席,门外忽现一对白净肉团。两人站在门边,大眼睛忽闪,大的约莫十岁出头,小的那个短短衣衫下竟然露着一条青蓝色鱼尾。
肉团瞧瞧她们,又互望一会儿,似乎还在犹豫爹娘不在之时能不能与客人亲近。
正巧美人爹爹端着盘子进门,对两只肉团笑笑,又扭头对望舒三人,“犬子无礼,恕在下家教不严。”
望舒离席,对着那只小肉团问,“我能抱抱他么?”
小肉团用鱼尾巴在地上一弹一弹就扑进了她怀里,小脸贴在她颈上一个劲儿的嗅来嗅去。大肉团已经可以将鱼尾化作双腿,却伸着小手揪着望舒衣襟,可怜巴巴的瞧着她。
肉团的爹干咳一声,“许姑娘身上的内丹,带有仙家之气,因而犬子都愿意亲近。”
望舒回头望望蛇君,“那是他给的,也没见孩子们主动亲近他。”
美人爹爹展颜一笑,“他们平时更喜欢黏着他娘,都不太搭理我这个当爹的。”
肉团再小也是雄性,望舒被吃了豆腐哪能一点表示没有?她直接就把小肉团撂在地上,快步走回座位。
饭菜上齐。碰了几次杯子,速战速决吃完撤席。
喝茶聊天之时,三娘一条腿上坐一只肉团,一通教训,肉团最后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望舒想了想,“最近想配些方子,用得到珍珠,可上次二位送来的实在太贵重了。”
“知道了,”三娘抬头,“今后孩子们啼哭落下来的珠子我留心着替姑娘收集些。”
“收集些?那……平常的那些都……”
“自然是扔了。”美人爹爹撂下茶碗,揪过大肉团,“不准总缠着你娘。”
出门回家。
望舒叹气,“我只是试探下而已。居然真像羲和你所说,人家眼泪不值钱。”
凤凰抿嘴,脸上罕有的未见得意之色。
洗漱一番,倒在床上,面向躺在地铺上的白行舒,“你不觉得他们夫妻今天欲言又止么?听我开口找他们要些珠子,反而还松了口气。”
“放心吧,只是连开两次口,他们实在觉得尴尬。而且这次他们并非为了保全自身。”
望舒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蛇君笑笑,“那位员外大概不会再来自寻烦恼了。”
“诶?”她立时来了精神。
“人家又新纳了房小妾。”
倒也是,黄油先生有了再展雄风的新目标,自然不会将她时刻“放在心上”。
翌日午间,望舒在医馆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等恢复了精神,揉了揉眼睛,隔壁三娘夫君正和蛇君说话,二人身旁一位青年,黑发披散,长至脚边,容貌精致,水蓝色眸子里隐隐流动着几许不安,一袭蓝色长衫,衣袂飘动,带着股海风腥咸味道。
她抬头问向鲛人爹爹,“同族么?”
二人齐齐点头。
蛇君飘至她身边,“与咱们颇有‘渊源’员外的新夫人正巧是这位的意中人呢。”
难怪三娘夫妇会觉得不好开口——这可是打算抢亲。
东海鲛人除了容貌漂亮,眼泪尽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