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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在沈蔚然肚腹上的手,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感觉到有什么在踢着他的手,好似马上就发现了箫晟的手掌一般。沈蔚然贴上了箫晟的唇,又问了他一遍她刚才问的那个问题。箫晟却只是说道,“做母妃的到现在都睡不着,孩子们也心疼得还没有休息。”
“也许是他们的父皇还没有休息,他们心疼才没有休息。”沈蔚然见箫晟没有要透露半分的意思,便笑着轻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又抬手覆上箫晟的手,隐约也能够感觉到那胎动。
因为沈蔚然的笑容而同样的笑了笑,箫晟又主动再次贴上了她的唇瓣,却敛起笑容,然后似含着叹息,轻声又缓慢,称得上是一字一顿地和沈蔚然说道,“告诉朕,你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会一直都好好的。”听着格外肃穆。
沈蔚然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微滞之后仍旧是那般,却说道,“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妾就会好好的,皇上和臣妾的孩子也都会好好的。”却默默的垂下了眼睑没有继续看着箫晟了。
箫晟眸子顿时便黯了黯,可却伸手捧起了沈蔚然的脸好好的亲了亲她的唇瓣,叹了口气,又说,“朕要你好好的。告诉朕,你会好好的。”执拗而又变扭到好像蛮不讲理的小孩子一般。
沈蔚然难得和箫晟一样犯起了倔,还是垂着眼,只说,“这些事情,也不是臣妾能说了算的。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皇上非要我说,我会好好的,却不肯给个缘由。”
箫晟当下便默了默,许久才又叹气说道,“明天,派出去的西征大军便会回朝,朕将会亲自到城门外去迎接。”沈蔚然终于抬了眼,看着箫晟问他,“国舅还有贤亲王都会去吗?”箫晟点了头,沈蔚然便又说道,“皇上担心会出什么意外?”箫晟又点了一下头。
“所以,如果真的出现意外,你一定要离开。”箫晟的语气非常之坚定,清楚的透着不容置疑的意思。可沈蔚然浑然不觉,反而笑起来十分轻松一般问箫晟道,“所以,皇上安排了人一旦出了意外,便会臣妾离开这里?”
箫晟抿嘴不语,沈蔚然却变本加厉继续说,“皇上准备抛弃臣妾,还希望臣妾能够好好的?”继而十分夸张的表扬了箫晟一句,“臣妾居然现在才发现皇上这么伟大!”箫晟的脸色已经略微有些不好。
沈蔚然却丝毫不在意箫晟的感觉一般,还在没有停歇的说着,“然后臣妾最后好好的活了下来,也好好的生下了皇上和臣妾的孩子。可是好巧不巧他们都长得十分像皇上,像到臣妾看到他们就会立刻想起皇上来。于是,臣妾觉得这样没有办法遵守和皇上说下的‘我会好好的’这样的话,臣妾终于抛弃了这两个孩子。”
“为了能够真正的过得‘好好的’,臣妾抛弃了和皇上的两个孩子,也忘记了皇上,之后臣妾有幸能够碰上一个不嫌弃臣妾过去、待臣妾极好的男子,成功的改嫁,彻底的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沈蔚然觉得,如果有光亮的话,她一定能够看到箫晟已经变得铁青的脸。只是沈蔚然没有停下来,反而往里面烧了一把猛火,主动提醒箫晟问他道,“皇上忘记世子了?还是说皇上觉得世子会在皇上出事之后轻易的就放过了臣妾,还有皇上和臣妾的孩子?”
到了这个时候,沈蔚然虽然并不能看见,但箫晟确实已经脸如黑漆木一般了。箫晟只觉得,他过去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到过沈蔚然这么能够有办法戳他的心窝子。可以说每一句话都成功的戳了他的心,特别是最后的那几句!
“不许你提起他。”箫晟撇撇嘴,万分不满的说道,却又很快和沈蔚然说,“朕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但朕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任何人折磨也没有办法听到你出了任何的事情,朕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这次却换成沈蔚然觉得不满了,“皇上既希望臣妾好好的,便该相信明日不会有事。皇上不信自己能够护得住臣妾和皇上的孩子么?可是臣妾信皇上啊,臣妾也信明日不会有任何的意外,皇上会赢,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既然皇上能够有办法带母后、三嫂还有阿姝和臣妾离开这皇宫,那皇上定然有办法在事败之后回后宫见臣妾一面对不对?臣妾明早起身之后就过去三嫂那儿等皇上回来,事成也好,只是回来见臣妾一面也好,臣妾都在那儿等着皇上。”
沈蔚然没有办法预知将来的事情,只是她并不想看箫晟如此更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哪怕明白他是什么心意。还是那句老话,没道理她只能和箫晟同甘而不能共苦。让箫晟从这样负面的情绪里面彻底走出来,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好处的吧。
因为曾经死过,所以知道死后究竟是什么样子,更明白死并不是终点。至少活着必然会要承受苦难,死了却不必。最重要的是,她实在看不得箫晟这么颓丧的样子,大约是关乎到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以至于谨慎到可以说是失了方寸。
“就这么笃定朕不会失败?”箫晟的一双眸子终于重新亮了起来,他一口含住沈蔚然的唇瓣轻咬着、带着惊喜和欣喜,问她。沈蔚然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说道,“臣妾不信皇上还能信谁?”
“臣妾完全的相信皇上,我们的孩子也会信他们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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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蔚然和箫晟一起醒来,她看着箫晟穿戴洗漱好,微笑着目送他去上朝,之后自己才重新补觉。只睡了两刻钟,沈蔚然就醒了,之后却再也睡不着,她干脆起了身。
如常的在樱桃和荔枝的服侍下用过早膳,没有什么事情可坐的沈蔚然马上就想起了箫晟,却不知道此时他是还在上着早朝,还是已经出城了。没有任何的消息,便总有种等待催人老的感觉,心里更是觉得不怎么安稳。
想起昨晚和箫晟说过的话,沈蔚然吩咐樱桃和荔枝去备步辇,然后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去往凤鸾宫。叶佩兰知道沈蔚然会来,派宫人去早早的探好了消息便亲自到殿外去了接她。
只是看着沈蔚然这么挺着一个大肚子,她就已经觉得心惊肉跳了,连忙上前去扶过她,又觉得自己拿她和皇上都根本没有办法。两个人在某些方面,真是说不出来的相像。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人的性子才会这么契合。
如太后还在房间里面,叶佩兰和沈蔚然便都一起去陪着如太后,房间里面只有她们三个人,房门外守着的也是叶佩兰的两名大宫女以及沈蔚然的两名大宫女。三个人心里都清楚的知道今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可谁都没有特别或者是故意的提起。
叶佩兰和沈蔚然进来的时候,如太后正半坐在床榻上。被好好的将养了近于一年的时间,如太后现下已经不似刚刚被箫晟救出来那般憔悴了。凹陷的脸颊、枯瘦的手臂、皮包骨似的大腿,都有了肉感,至少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气儿,只看着便觉得她过得很好。
沈蔚然坐着不方便、站着一样很不方便,如太后便把床榻让给了沈蔚然去躺好了。沈蔚然躺下之前,却先被叶佩兰扶着在房间里面走了好几圈,这是她平日在碧霄宫里这个时辰会做的事情。沈蔚然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到了这个时候,在凤鸾宫内还要去做这些事情,只是觉得无论如何,该做的事情总还得做。更不说她现在已经到了临盆的日子了,早点就在今天,晚也不会晚到哪里去。
“然儿是不是快要生了?”如太后和叶佩兰都坐在离床榻不多远的桌边,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便只能聊点儿琐碎的事情。因而如太后便首先打破了这房间里有些沉默的气氛,问正半坐在床榻上的沈蔚然道。
沈蔚然很快便笑着回答道,“是呢,母后。御医说,就在这几天了。”
叶佩兰也笑着插话说道,“御医诊脉出来说是双生子,我只想着这里边福气可大着呢。”沈蔚然笑了笑,又看向了如太后,认真的问道,“母后生皇上的时候,辛苦吗?”
“我生皇上的时候虽然是头胎,但是很顺利,才两个多时辰,就已经生下来了。我后来生阿姝的时候,也很顺利,算是没有受什么罪。有的人,要肚子疼上个半天一天的才能完事,那才叫做辛苦。然儿坚持锻炼,身子又很康健,按照说法应当也能够很快。”如太后脸上笑意不变,好好的回答了沈蔚然的问题。
“要是真的能和母后一样顺利就好了。”沈蔚然叹了一句,又说道,“皇上和阿姝的性子,看起来不一样,可我觉得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太后笑着点了头以示认同沈蔚然的话,叶佩兰也附和。三个人便谈论了一通,两个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