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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名,只有相好的几个夫人才这么叫她,而柳侧妃,恰是威北侯夫人几个要好闺中密友之一。
“都是小孩子,哪里懂那些。”说着,又劝:“王妃也是关心则乱,看到小世子那个样子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她说你两句,你也就听着,别往心里去。”
一听这话,柳侧妃眼圈都红了:“你哪里知道我的苦?你在府里是主母,我却只是个侧室,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人盯着,哪一样没做好就要得一声训斥,特别是王妃,她……唉!也怨不得她,若是你看着家里的妾室,怕也是难以顺气的。”
威北侯夫人听着这话只是笑,又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待你好则好,你还争这些?王妃虽是正妃,不得‘人’心又能如何?”
“王爷哪里是待我好,他是在王妃那里遭了冷脸才想着我。”
“瞧瞧你,尽说些傻话,王爷岂是那样的人?想当年,他是怎么求娶你的?”说着,又是暧昧一笑,柳侧妃也登时闹了个大红脸:“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那干嘛?”
嘴里说着不提,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时的风光。
当年,华盛天还不是摄政王,只是当朝首辅家的公子,一次无意的邂逅,柳侧妃对他一见倾心,他家里也依约来府上提亲。只是,柳侧妃当时已有婚约在身,纵然爱慕他的才华,却只能忍痛拒绝。岂料,华盛天为求娶佳人,竟千里远赴西宁,说服与柳侧妃订亲的那家大户主动放弃了这门亲事,这才求得佳人回眸一笑。那时,他曾为她写下万言情书,那时,他也曾为她求来琼汁玉露,最最让她感动的,还是那满山遍野的红杜鹃,只因,她无意之中曾提过杜鹃是她的最爱。那时候,她端的是让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谁曾想得到日后,她竟会以妾室的身份,嫁入华府。
一个妾字,生生误了她一世。
“旧事那也是见人心的,你呀!别不知足,须知道,王爷的心在哪里,哪里才是正。”不愧是最好的姐妹,一眼就看穿了柳侧妃的心思,虽则她心里并不这般想着,但嘴上依然劝得尽心尽力。
“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最懂我了。”说着,柳侧妃眸间似有泪花在闪动,又拉起威北侯夫人的手:“玉容,以后多来走动走动,咱们姐妹也好叙叙家常。”
“自然是要多走动的。”威北侯夫人一笑,又若有所指:“如烟啊!我瞧着郡主这些年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我一看就喜欢和紧。”“玉容,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想……”
本已跌落至谷底的心情,因着威北侯夫人这一句话,又彻底高涨起来。经过之前的那件事,威北侯夫人又看到了那两个孩子,柳侧妃本以为威北侯夫人纵然是再想攀上她们王府,却也绝不会娶一个‘凶悍’的郡主回家。谁曾想,威北侯夫人不但不介意方才的那些,甚至言语间对华青弦更为欣赏。虽不知威北侯夫人为何会是这般反应,但,这样的结果,却恰好是她最想要看到的,她又岂能不配合?威北侯夫人不看柳侧妃的表情,只笑着又问:“那两个孩子就是郡主的孩子吗?”
被问得一怔,柳侧妃不太明白威北侯夫人的用意,小心地打量了她好几眼,发现她脸上并无厌恶之色,这才谨慎道:“是啊!郡主回来的时候,就一起带回来了。”
“流落在外这么些年,也怪可怜的。”
闻声,柳侧妃的眼睛一亮,立刻附和道:“是啊!可不就是这话,所以王爷才非要接回来的,都还是当小姐少爷的侍候着,一点没有慢待。”
“方才那孩子给小世子用的药,可是保和堂的骆神医给的?”
柳侧妃点点头:“他说是就应该是。”
“怎么说?难道,那孩子和骆神医……”
生怕威北侯夫人会误会,柳侧妃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华羿是骆神医的关门弟子。”
这话一出,眼睛放光的已换成了威北侯夫人:“真的?那样的好事竟落到那孩子头上了。”
“可不就说,那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是个有福的。”
附和着,威北侯夫人眼底的笑意,愈渐浓烈……
—— 从园子里出来,老夫人本是要跟去王妃屋里的,可王妃的主屋在最东面,离得太远,香妈妈担心老夫人的身体受不了,便直接将老夫人劝了回来。老夫人在自己屋里坐了一会儿,又不安心,非要亲自去看看小世子,香妈妈劝说不得,找了觅珠小姐一起劝,可老夫人仿佛是吃了秤砣换了心,谁劝也不行。觅珠见劝不住老夫人,只得让香妈妈赶紧去取凤仗,一行三人正打算出门去王妃那边,红豆却撩了帘子进来,说是柳侧妃来了。
老夫人想了一下,终还是放下凤仗,又躺回了炕上。
柳侧妃人是来了,却尽找老夫人东扯西拉地说一些旁的话,老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似是有事,便直言道:“有什么话就说,犹犹豫豫的可不是你的性子。”
“娘,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说着,眼珠子一瞥看向了屋里的其它人。
庄觅珠闻音知雅,很快便找借口退了出去,柳侧妃见‘碍眼’的人不在了,这才故做为难地说了一句:“儿媳也不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那威北侯夫人似乎,似乎……”
“真的看中我们家了是不是?”
说的是明日才来,结果今早就来了,虽然没带着薛家二爷一起来,意思却是一样的,老夫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中深意?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避也是避不开,索性就坦然应对。不曾想,家里又出了小世子的事,所以才闹得不欢而散,还以为经过这件事,威北侯夫人不会暂时不会再提什么,没想到……
“是。”
“笑语和笑然都是好孩子,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笑语和笑然虽是庶出的血脉,却也是不能受半点委屈的。这话听来,便是要偏着青磊那边了,柳侧妃心头又是一喜,脸上却是更加为难了:“要真是笑语和笑然倒也罢了,偏偏不是。”
“不是?那还有谁?难道是……觅珠。”想到自己那个贴心的侄孙女儿,老夫人面上一紧,要真是相中了觅珠,却也是有可能的,虽然觅珠的年纪有些大了,但到底才名在外,又生得温婉可人。只是,嫁给威北侯府那个傻儿子的话,也是太过委屈了一些。
一听这个,柳侧妃忙道:“唉呀!娘您想到哪儿去了,怎么会看中觅珠,她毕竟……”柳侧妃想本想说庄觅珠不算是王府里的人,也没有资格替王府去履那个约,可一看老夫人神色不变,忙收了声,小心翼翼道:“我是说,您还没看出什么来么?先前威北侯夫人可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总不会是……难道,真的是阿弦?”
老夫人脸色一沉,似是有些不悦,威北侯府这几年虽风光,但也不至于能轻狂成这样,一个傻儿子就要来求娶当朝郡主,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一些。
“可不,没想到她眼界这么‘高’。”
“胡闹,阿弦可是有封号的郡主,许给威北侯世子都是下嫁。”可不就是下嫁,如若不然,五年前她就会允了威北侯夫人的心意,又怎会留到现在?
“儿媳也是这么想着,所以才觉得为难,只能先回来禀了老夫人,请您定夺。”柳侧妃姿态放得极低,似是事事都要听从老夫人的安排似的,可这一次,老夫人也不敢替她做这个决定了:“不成,这事儿不成。”说着,又肯定地补了一句:“就算是我答应了,王爷也不会答应。”
柳侧妃垂眸,无声地一笑:“王爷应了。”
“什么?”
听得出老夫人口气中的惊讶,柳侧妃终又抬了头,直视着老夫人的双眼,神色凝重道:“儿媳和王爷提过一次,说威北侯家要来相人,儿媳便说舍不得笑语和笑然,不曾想,王爷竟说,家里也不是只有笑语和笑然是正经的大小姐,那还有比大小姐还大的人在,轮也轮不到她们俩。”
老夫人眉头一立:“他真的这么说了。”
“娘不信可以找王爷来问的,王爷他……似是还在生郡主的气,所以……”柳侧妃点到为止,剩下的事只让老夫人自己去猜测,猜到的结果那也是老夫人自己猜的,不是她说的。
“要是正经的好人家倒罢了,偏偏是个傻子。”毕竟是打小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犯的错太大,让老夫无法容忍,可想到竟要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受罪’,老夫人也还是有些不忍心。
这话说的柳侧妃心里一紧,眼珠子一转,她又‘为难’道:“娘,您也不能怪王爷狠心,要说威北侯家也不算是很差,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