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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这孩子……他只是随口说了句让对自己态度好一点,犯得着这么夸张么?英雄,他,严重地觉得自己暂时还承受不起这两个字啊!
“行了行了,你也跟她一起叫我包子大叔吧!”
“那你是答应带我们去找阿十了?”
天火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眉,而后,重新夹起两个小娃娃,提足运气,飞啸着寻他们门主而去。
——
入山之前,阿十是这般说的:万物相生相克,即有障林,那便一定有解障之物。可当他真的入了北山深处,他才发现,这里的障林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人工栽植而成,是以,莫说是解障之物,便障林之外,甚至连虫蚁都寻不到一只。
“门主,可有解?”
抬眼望去,只见重峦叠嶂的绿林幽幽,轻雾氤氲间,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沙。那般美景,本该凭栏独赏,但,此时此刻,阿十的眸底,却隐隐起了愁色:“秋叶障本不是中原所生的树木,可北山深处被植了这么大一片,你们居然一无所知,天水,你们太让本尊失望了?”
自创立苍穹门以来,他自以为已做到了极致,想盯的每个人都能被盯上,想杀的每个人也都能被杀死,就算是江湖中或真或假的那些独门消息,也大多出自苍穹门人之手。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也正因为这份自满,让他渐渐失去了该有的警惕,如若不是误来到这个小山沟,如若不是华青弦母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或者,他还会继续自满下去。但此时,他看着眼前的秋叶障林,一颗心,却直直沉到谷底。
“门主,是属下疏忽了?愿受责罚。”
北山本就是穷乡僻壤之地,苍穹门在此虽有分堂,但却并未安置太多的人手,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来是觉得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值得他们‘挖掘’的东西,可如今,明前这个事实也响亮地给了天水一记耳光,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还不够好,也让他明白了掉以轻心的后果,便可能是让人打的措手不及。
“你是阿玦的人,要罚也该是他罚,本尊不动你,但,你也该让你的属下好好查一查这个北山了。”
天水被批的脸色灰败,竟是半响直不起头来:“是属下无能。”
提点得够了,阿十也不再责问天水,只神容清冷道:“以这些障树的树龄来看,至少也该有二十年了,用二十年的时间植下这片秋叶障,为了什么?天水啊!看来这山里藏着好东西呢!”
闻声,天水青灰色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忙道:“就算是铲平这片秋叶障,属下也要为门主打开通往山里的门。”
“不用了,本尊服过凝止丹,无碍。”倒也不是阿十狂妄,只因凝止丹乃骆惜玦亲手研制的解毒灵药,服下一粒后,便是那鹤顶红也能解去一半的毒性,区区一点障气,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一听这话,天水大骇:“不行,属下不能让您独自涉险,您身上余毒未清,根本就无法使用内力,万一在里面遇到什么,属下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天水在那边苦口婆心,喋喋不休,阿十却很有先见之明,直接摸出一粒凝止丹便扔进了他的口中。
这个天水啊!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木,他又不嫌命长?为什么要独自涉险?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腹诽间,天火不问自来,左右手还各自夹着一个孩子,阿十一见,危险地眯起了眼,目光倏地黯了下去。
——
骆惜玦赶到西山县衙之时,华青弦正在挑剔着牢饭难吃。
“太过份了,怎么能只有一个菜?还是馊了的。”
手里端着个破碗,华青弦整张脸都拧成了一团,秀挺的眉头更是扭曲得像两只毛毛虫。只是,这样的环境之下,她没有哭着说自己冤枉,也没有求着人家放走她,更没有哀声叹气地感慨着自己命运,倒是关心起饭菜的质量来了。这样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态度,却还真是让骆惜玦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样子,你适应得还不错嘛?”
“咦!掌柜的,怎么是你?”说罢,华青弦神色一变:“不会吧?你也被抓进来了?犯了什么罪?”
不得不说,华青弦的思维骆惜玦还有些跟不上,除了那一声‘咦’字让他勉强觉得她还有点正常以外,她说的其它话统统让人无法想象。
这样淡定?
欣赏地看了她一眼,骆惜玦尚未出声,便有牢差过来开门,看着自己牢门上的大锁被除去,华青弦的脸色微微动容,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轻轻翕了翕唇。
“走吧!”
“你真是来接我的?”
“不想出来?”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犯贱,还有不想出来的道理?
轻快地走出牢门,华青弦巧笑倩兮地看了骆惜玦一眼,眉目间似有波光在流转,那一眼的风韵,竟是让骆惜玦亦有些恍神。这个女人,居然明目张胆地对自己暗送秋波,真是……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谁给你送的信?为什么你要帮我?你怎么说服那个苏胖子放我出来的?他有没有为难你?花了很多银子么……”
“你能安静点么?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华青弦非常认真地摇着头:“不行,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总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报答你啊!是不是啊?恩公?”
“你还是叫我掌柜的好了。”
“那样叫多生份,叫恩公才显得咱们关系亲密嘛!是不是?”
谁敢和你亲密?他还要不要命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哪里的话,这分明是救命之恩,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苏胖子真是太坏了,他居然为了那么屁大的一点事就让官差把我抓来了……”
说话间,二人已陆续走出大牢,华青弦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此行如何如何惊险,如何如何刺激的时候,一直等在牢外的玉娘和大兴已是欢天喜地地迎了过来:“嫂子,你终于出来了。”
“玉娘,大兴,你们怎么也来了?”
“说来话长,我和大兴本是给桃源楼送鱼的,结果,看到官差说要去拿人……”玉娘简单地跟华青弦说了一下过程,原来,他们听了阿十的话早早过来给桃源楼送鱼,回去的路上却遇到官差抓着自己上县衙,他们一路跟到了西山县衙,打听好抓自己的理由后便回了夹河镇找骆惜玦求救,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华青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嫂子,他们可有为难你?”
“为难倒是没有,只是那饭菜可难吃。”
本是焦心得很,一听这话玉娘倒笑了:“嫂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说饭菜难吃?”
“这有什么的,反正我都出来了,心情好的很。”说罢,她又笑笑回首,俏皮地看了骆惜玦一眼:“我欠你一份人情,怎么着也得请你吃顿饭的,走,跟我一起回吊子沟吧!”
她说得顺溜,仿佛根本就没想过他会拒绝一般,骆惜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吃顿饭我还犯不着跑那么远。”
“唉哟!谁说只是吃饭了,让你去吊子沟还有其它事。”
从听完玉娘所说的那一段话开始,华青弦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玉娘和大兴是什么人,骆惜玦又是什么人,不可能就凭大兴一句话他就巴巴的陪着他们上衙门救人的。而且,救的还是她这个和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这说不通。而且,他只是一个大夫,苏县丞居然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自己给放出来了,这,更加没有道理,除非,他的身份远比自己想象中牛叉,又或者,他的背后,有让苏县丞忌惮的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会与自己有关么?
“你能有什么事?”
“治病啊!给我那赔钱相公治治病。”
阿十来吊子沟也有一阵子了,一个拉肚子就吃掉了一百五十两的银子,这事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信。可事实偏就是如此,而且,阿十吃的药都是出自保和堂的,她来抓的那一次也是骆惜玦亲自抓的,这中间,真的没有什么猫腻?这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奸’情?不管别人信不信,她反正是不信的。
“拉肚子那位?”
她还没挑明阿十得的是什么病呢!他又知道了?拉肚子,好一个拉肚子。
“对,就他。”
她明明亮亮的眼睛,仿佛暗夜中的星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骆惜玦又看了她一眼,只是,说出来话也很直接:“我的出诊费很高。”
言外之外,他觉得她付不起钱。华青弦倒也不觉得难堪,只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道:“唉哟!谈钱伤感情,咱们关系都这么亲密了,你还跟我提银子呀?”
“自然得提。”
“行,只要你肯跟我回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得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