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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当我是骗你好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都说了,庄觅珠能不能想通也已经不是华青弦所能控制的。她也不关心结果,只想一吐而快,憋了这么久,就当是为笙华郡主最后正一正名,她,绝不该名声最差,更不是坑爹不偿命,害人又害己的祸水红颜。
“……”
再没气力反驳这一切,庄觅珠流干了眼泪,却在这样的打击下完全无法再反击。输给别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蠢死了自己。
华丽转身,居高临下。
华青弦睥睨着还跪在地上的庄觅珠,忽然越过老夫人和王妃,直接吩咐道:“来人,把珠夫人和她的丫鬟带下去。”说罢,又补充道:“关进柴房,等候处置!”
声落,就有人过来拖着庄觅珠和锦瑟离开。
华青弦始终脊背笔挺地站在那里,一身的傲骨清霜,竟凛冽到无人敢反对,无人敢质疑……
——
波澜平息,祠堂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明明一列列站的坐的都是人,可偏偏静得落针可闻,幽幽的叹息声,似是自肺腑里被压制而出,华老太太红了眼圈,为的不是可惜柳侧妃和庄觅珠,而是不甘于华青弦给所有的人这个下马威。
这么久了,老太太似是头一次认识了自己的亲孙女儿,这手段,这气势,竟是连她也自叹费如。
“阿弦,你可满意了?”
满意?她有什么可满意的?
难道这些人以为她华青弦今天来拜这个年,就是为了挫掉整个王府的锐气?错,她们大错特错了,因为,她今晚上要的不是下马威,而是彻底地与王府划清界限。
红唇轻勾,漾出一个迷离的弧度,她丝毫不卖老夫人的帐:“不满意。”
“还不满意?”
华老太太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在她看来,这个家已经是散了一半了,可华青弦居然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还不满意。这样了还不满意?她的心得有多大?多狠?
微微吊高的眉梢轻动,华青弦不笑不怒地开口:“不请姑姑进来坐坐么?她可在外面听了半天的墙角了。”
华盛雅置身事外太久了,她也扮猪吃老虎太久了,如果不撕掉她脸上那张貌似愚蠢的假面具,大家又怎么能看清她的嘴脸?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即便手不染血,该得到教训的人,也一定要好好教训。
“……”
闻声,华老太太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原来她说的不满意是要连华盛雅也一起除掉。虽然,华老太太也没有想到看上去憨厚笨拙的华盛雅也有这等心机,但,毕竟她和柳侧妃庄觅珠不同,她姓华啊!怎么能连姓华的也不放过?
“泌兰,去把裴大奶奶请进来。”
她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华老太太也淡定不下去了:“一定要全都撕破脸么?阿弦,你以后还要不要王府这个娘家了?”
“祖母,因为要这个娘家,所以要忍气吞声一辈子么?若如此,这样的娘家要来何用?”
在这个时代,娘家是什么?娘家是后台,娘家是靠山,是女子嫁人之后的所依所傍,一个女人若是连娘家人的支持也失去了,在夫家也会失去所有。因为如此,所以华青弦纵然对王府有再多的不喜,也始终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可现在,这份和谐与宁静她要亲手撕裂,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
她一句比一句重,甚至让王妃也开始犯起了糊涂。但毕竟是生身母亲,就算不理解女儿的想法,她也没有冒然出声阻止,只用一种疑惑的眼神不停地询问着她。
华青弦避开王妃的眼光,又直视向华老太太:“不过,既然祖母不肯请姑姑进来,那不请也罢,不过,该要的公道祖母是不是也帮我讨要回来?”
感觉到气氛太过僵硬,王妃出来打圆场,华老夫人她自是不能说什么,只能指责华青弦:“阿弦,不可以这般跟长辈说话。”
目不斜视,仍旧落在老太太的脸上,可华青弦嘴里说出来的话,偏偏却又是对王妃说的:“母亲,不讨公道也行,话我总得说开吧?”
似是突然看懂了华青弦的决心,老太太眉峰一动,幽幽问道:“阿弦,这些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祖母想象中还要早得多。”
“为何你没有直接说出来?”
并不避讳,华青弦直面华老太太,一句比一句强势,一句比一句直接:“因为在不对的时候说对的事,只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道理我用了一次死而复活才彻底明白,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死’一次?”
终于,华老夫人气得全身都颤动起来:“阿弦,你好深的城府!”
“祖母这是在怪我么?”
“哼!我哪有资格怪你?”
华老夫人明明说的是一句气话,但华青弦却冷冷清清地接了过去,道:“既然没有资格,那又何必怪?”
“……”
老太太被噎的不轻,一双眼瞪着华表弦竟是说不出话来了,平素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平素的善解人意都是扮出来的?
听不下去了,摄政王拍案而起,虽道:“阿弦,这就是你对祖母的态度?”
“王爷,这,是我对你的态度。”
没有叫父王,没有叫父亲,她叫的是王爷。
一声王爷,已是彻底表白了她的立场,从华青弦到到京都,她就无时不刻在想着摆脱这里。可就算是她风光大嫁,她也从未真正与王府分离。就算是在来这里之前,她也没想过要在大年初二的时候这么刺激摄政王。
可是,既然已经将路走到了最后一步,她也没有心思再重新来部署一切。择不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就在现在,她会在王府与将军府之间做出自己最后的选择,而她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变过。
“孽女,你这是要与本王断绝关系么?”
“王爷,要断绝关系的人不是您么?”面对摄政王的怒火,华青弦丝毫不俱,只冷着脸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宗谱。”
“……”
摄政王无言以对,只因,他自己都忘记了宗谱这一回事。
六年前他便当华青弦是死了,他对这个女儿所有的爱与关心都化为了愧疚。所以,六年后当华青弦归来,他明明害怕会生变故,却始终顾念着那血浓于水。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念之慈,竟会变成现在的冷箭冷刀。
六年前,他扔出了多少箭,现在就收回了多少刀,且刀刀扎在他的心窝子上,让他疼都不能吭一声。毕竟,宗谱上将华青弦除名已是事实,就算是现在加上去,也无法解释当年自己的意图与居心。
毕竟,当初真正动了杀意之人,其实是他自己。
“以前,这个王府里知道秘密最多的人,是庄觅珠。可现在,知道秘密最多的人是我华青弦。既然干得出来杀女保族,宠妾灭妻之事,也早该猜到会有今天的结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欠您的,六年前已经还给您了?既然现在宗谱上已没有我的名字了,那么,我也不敢再自称是王府的女儿。这是我第一次回娘家拜年,或者,也会是最后一次。”
“阿弦,你在说什么……”
不笑,不怒,不焦,也不燥。
华青弦淡淡一抿唇,回眸对王妃道:“母亲,若有一日王府容不下你了,记得来将军府找我,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您了。”
闻声,王妃潸然泪下:“阿弦……”
王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华青弦的决定会这样突然,甚至没有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可是,纵然女儿表现出了任性的执着,但她那一句唯一的亲人,却生生触痛了王妃的心房。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本该享尽荣华,受尽呵护,可是,她枕边的男人不过是个伪君子,她身处的环境不过是个大染缸。
她多想像女儿一样痛快地抽身离去,可她生是王府的人,死也会是王府的鬼,这辈子已被毁得彻底,她就不能连最后的依仗也失去。女儿可不要这个娘家,可她却不能不在娘家为她死守这一亩半分地。
所以,就算万般不舍,她也会坚守在王府里,为华青弦默默地守好她不愿再踏足的这个‘后门’,直到,她彻底不再需要自己为止。
“女儿就此别过,母亲您保重身体。”
激动到站了起来,王妃忍不住心头的哽咽,这种感觉,竟好似亲手将女儿‘嫁’出去了一般:“阿弦,这就要走么?”
“晚了,再不回去该赶不及陪婆婆吃晚饭了。”
“可以在王府里吃了再走的。”
王妃还想挽留,可华青弦却只是从容一笑,意有所指:“还是在家里吃好,别的地方,再好也不是家。”
“……”
别的地方,再好也不是家。
又有谁,会比王妃对此更有感触,日月国,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