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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顿时让她难受得想哭。
看母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夜云琅也急了:“娘,不是的,我只是……”
她一头秀发被绞后本就只剩下齐肩的长度,这一次为求逼真又烧去了一些,是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她性子倔傲,从不轻易服软,再加上华青弦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再找过去也不会有结果,这才想起用这一招,只是没想到会把母亲气哭,顿时也后悔不迭。
“不是?那好,明儿个你就让你大嫂替你把头发接起来。”
一听这话,夜云琅大叫起来:“娘,头发都没了怎么接?”
“以前能接上,现在也一样能。”
扭头,她狠狠地推开母亲:“娘,我不去。”
“你不去,你为何不肯去?”
“说不去就不去。”
将军夫人气极,指着夜云琅的指尖都已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见母亲被自己气得不轻,夜云琅也不敢再犟下去,只软声求道:“娘,头发是女儿故意烧的,您又何必再为难女儿?”
虽已猜到是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女儿亲口说出,将军夫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你,你这个孽障,你是真的要去做姑子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上一次她冲动之余已绞过一次头发,这一次为了赌气争强她又烧了自己的头发,那下一次呢?她要是冲动起来是不是要去妹死?将军夫人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右手高高扬起却始终不忍心扇向夜云琅。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气死她了啊!
看到母亲的动作,夜云静赶忙拦下了母亲,焦急道:“娘,头发烧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和做姑子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什么?府里这么多号人都看着,还有老太太在那边盯着,你以为什么都瞒得住?”言罢,将军夫人又深深一叹:“现在你大嫂又病着,万一老太太又来找你们麻烦,你们打算怎么应付?”
抿唇,夜云静也无言以对。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上大嫂不在的几日,府里就平静了几日。只是,这样的平静全部得益于将军夫人的让步,将军府又回到了那种唯老夫人是从局面,她们在自己的家里却做不得自己的主的感觉太不好受了。若是长此以往,别说是她们的亲事了,恐怕整个将军府都会落入老太太的手里。
正是心中焦急才会力劝二姐去跟大嫂认个错,可二姐偏生是个蛮牛的性子,怎么劝也没有用。本以为大嫂能大度地忍上一忍,可昨日看大嫂的态度似是对二姐也生了嫌隙,再加上二姐这一把火,大嫂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懂其中深意,只要想到二姐的决然,要让大嫂再帮二姐出头,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云琅,你太让娘失望了。”
“娘,连您也不要我了么?娘,娘……”看见母亲的眼泪,夜云琅亦心如刀割,只是,她可以在很多事上面让步,唯有这一次不行。这种感觉就好比让她主动让出骆惜玦给别的女人一般,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明儿个就去找你大嫂,把头发接上……”
打断母亲的话,夜云琅偏执着:“娘,女儿头发烧坏了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要是再让接上……岂不是更让人家怀疑?”
闻声,将军夫人也沉默了。
这一点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女儿毕竟还是待嫁之身,这么闹法闺誉可就坏定了。万一以后许不到好人家,这辈子也就毁了。所以她才会想冒险一试,只要头发还在,流言总会不攻自破,现在要命的就是这孩子是个缺心眼的,认死理,根本就没打算听她的。
“二姐,瞧瞧你把娘给急的,你以后若是再这样闹,我也不认你了。”
夜云琅伸手去拉妹妹的手,可怜兮兮道:“云静,你别这样,二姐错了还不行吗?”
“错了你就去找大嫂认个错……”
一听到认错两个字,夜云琅心口的那股闷火便蹭蹭蹭地直往上蹿,大声打断妹妹的话,她恨声咬牙:“我没错。”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大嫂?
她羡慕,她嫉妒,可是她不会认错的,她没错!
“云琅,你跟娘说实话,你和你大嫂怎么了?”说着,将军夫人一顿,怀疑的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又道:“以前,你可比云静还护着你大嫂,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个样?”
听母亲提到自己过往的态度,夜云琅只觉得是种莫大的羞辱,口气也变得急燥起来:“娘,没有大嫂是不是咱们将军府就不行了?为什么你们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她?”
闻声,将军夫人也生气了,哼道:“你若有你大嫂一半的冷静与魄力,娘也会指着你。”
“……”
一句话被噎得死死的,可不就是,她在这府里过了十几年,却没有真正帮到过母亲。反到是比她还小的云静,偶尔还会被母亲夸上几句。夜云琅其实也很自卑,所以才更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是,每当她想要努力让自己变好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打击她。
她受不了,受不了。
“你呀!你怎么就不能让娘省省心?”说着,将军夫人又红了眼圈,深深一叹:“你大嫂现在病成这样,以后还不一定能生孩子,娘都快急死了,你怎么就不能懂事点?不说替娘分忧,也该让娘过几天安生日子啊!娘真是……”
夜云琅的眼泪彻底掉了下来,撒娇般依进将军夫人的怀里,她哽咽着痛哭:“娘,您别哭啊!是女儿不好,女儿对不起你。”
看二姐哭成那样,夜云静也心软了,不忍再逼迫她。只是事情总得要解决,如果二姐坚持不肯找大嫂那也只能跟人说她的头发是真的烧掉了。可是娘方才说的话却更让她担心:“娘,大嫂真的不能生孩子吗?那小羿和小颜不也是大嫂生的么?而且,大哥一直说那是他的孩子,您还担心什么?”
“他说是就是啊?孩子们现在又丢了,就算是滴血认亲也找不着主。”对于那两个孩子的身世,将军夫人一直心存怀疑,是以,当初夜云朝要求将孩子们入宗谱的时候,她便一拖再拖。毕竟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生出来的孩子,就算真的是夜云朝的骨肉,亲厚之感也要差上许多,是以,将军夫人一早就打算让他们再生几胎,可现在,眼看着希望要落空,她是愁啊!
还有马道长提的那个不详之说,难道她那天煞灾星的命格,除了会让家宅不宁之外还要加上一个断子绝孙?
想到这里,将军夫人心头一抖,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娘,你觉得孩子不是大哥的?”
将军夫人摇了摇头,谨慎道:“娘只是以防万一,只要你大嫂还能生,那就最好了,可现在……”
“您别急啊!大哥和骆神医关系那样好,让他过来看看再说,兴许能治好的。”
闻声,将军夫人勉强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想了。”
可女人病不是那种急症,不是说医术高不高明便能治好的,生孩子那种事也不像是其它的,就算是能怀上还要看保不保得住,保得住了也得看生不生得下来,就算是生得下来也得看先天弱不弱,就算是一切都好还得看能不能养得活。总之,一个孩子怎么够,将军夫子希望自己儿孙满堂,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实在太渺茫,她又岂能不失望。
将母亲的失落看在眼里,原本还抽抽嗒嗒着的夜云琅突然抬起头来:“娘,您别担心,治不好也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咱们府上就你大哥一根独苗,他要是后继无人,咱们将军府就要落败了。”
夜云琅勾唇,无所谓地道:“大哥只有一个,可大嫂又不止一个。”说罢,她又意味深长地提醒道:“秋霜居里不还住着十二个么?一人给大哥生一个也够咱们府上热闹了。”
一听这话,将军夫人眼睛一亮,心头的阴霾瞬间除尽:“对呀!娘是急糊涂了,怎么就忘了她们了呢!”
“娘,大哥不会答应的。”
未料到二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夜云静吓了一大跳,想到之前二姐在大嫂房里提到的那句从来只见新人笑,何人闻得旧人哭,她心口一寒,看向二姐的表情已几近惶恐。二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将军夫人不以为意,只强势道:“这可由不得他。”
有了夜云琅的提醒,将军夫心情大好,再看夜云琅那一头乱发也不似方才那般闹心了。抚了抚她那焦黄的发尾,将军夫人虽觉可惜,但也不想再逼女儿,只道:“事已至此,娘也就不逼你了,明日个就直接去见老太太吧!跟她实话实说就好,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老太太想逼你嫁人也得等上几年待你头发长长了再说。”
“谢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