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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觅珠是担心自己吃亏,可是,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再不拼一下就只剩一条死路。横竖就是一个死,锦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她们主仆如此,摄政王心中顿时一沉:“有话就说。”
“王爷,夫人这么伤心虽然是为了孩子,可更难过的是,她是被人推下水的。”咬牙说出这句话,锦瑟双拳紧握目光绝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夫人已经输不起了,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闻声,摄政王震怒,霍地一下站直了身子:“谁?是谁这么大胆?”
“是,是……是少将军夫人。”
第一三三章:对质,以身殉洁
锦瑟的回复,有如火上浇油,瞬间便让摄政王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阿弦?她为何要如此?”
见王爷已彻底被激怒,锦瑟拿眼去看庄觅珠,见她对自己回以鼓励的眼神,她这才又激动道:“是为了老夫人,少将军夫人非要诬赖是夫人给老夫人下了药,夫人不承认,少将军夫人便恼羞成怒推了夫人一把,夫人就掉到水里去了。”
“阿弦竟如此没有分寸……”
用力拍桌,摄政王又拿眼去看庄觅珠,问道:“真的是阿弦?”
庄觅珠流着泪,一幅弱不经风的样子:“王爷,妾身不想说。”
她虽没有回答,可那一脸隐忍的样子任是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没有事,摄政王胸中有如烈火烹煎,又大声质问道:“珠儿,你看着本王的眼睛说,究竟是不是她?”
“王爷,您别问了。”庄觅珠无助地落泪,甚至痛苦地捂住了脸:“如果您一定要问,珠儿只能告诉您不是少夫人推的。”有时候,以退为进是为上上之策,她越是不肯承认,王爷只会越发地以为她在艰难隐忍,就算之后事情败露,那一切的结论也是王爷自己所下,与她无关。她是说过实话的,只是信不信就由王爷自己选择了。
“真的是她?哼!反了,真是反了……”
怒而急走,王爷几欲掀桌,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几案上,他沉着脸对锦瑟道:“去,让她过来,本王要好好问问这个孽女,她为何要这般狠心害自己的亲弟弟。”
闻声,锦瑟飞快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请。”
锦瑟带着心思,去得快,回得更快。
一进门她便二话不说地跪了下来,摄政王一看,脸上的表情当时便难看到了极点:“人呢?”
“少将军夫人还在发烧,头重脚轻不能着地,所以不能来。”
摄政王重重一哼,雷霆大怒:“是不能来还是不想来?”
“奴婢不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素来只有摄政王逆别人的意,从无几人敢摆他的谱,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女儿,回了娘家居然还拿起乔来。敢害自己的亲手足不说,居然还敢忤逆自己这个父亲?
头重脚轻不能着地么?摄政王一双厉目怒翻,突然暴喝一声:“那就让人去抬。” ——锦瑟真的请了肩辇至绮兰阁来抬人,夜云朝一脸寒霜,就连天风天雨的脸上也都是森冷的一片,唯有华青弦眸色淡然,似是全在意料之中一般。
天雨跟在华青弦身边最久,和她也培养了一个‘革命情谊’,见摄政王如此不顾她的身体坚持要让她去北燕居,倒是比她还要生气。可见她一幅没事人的样子,天雨就奇怪了:“少夫人,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当然笑得出来了,要不是有这东西,我一会就得亲自走过去北燕居了,那才掉份儿呢!这么去多风光,抬着的呢!”烧还没有退,华青弦整个人还有些昏昏沉沉,不过,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事,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庄觅珠既然前面埋好了坑让自己跳,焉有挖到一半还放过的道理?
所以锦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请’她,想来,这鸿门宴她是赴也得赴,不赴也得赴了。既然必须去,那自然挑个舒坦点的方式,有人抬着总比亲自走过去的好吧?况且,抬过去的多‘严重’啊!不用太费劲就能演出那种弱柳扶风的娇弱感,多省事啊!
“少夫夫,您是不是烧糊涂了?”
“虽然头还很晕,不过我确信我是清醒的,所以,你们就别担心了,躺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唱唱戏了。”
王府里的这些人,她原本是打算放她们一马的,觉得自己嫁了人,也找到幸福了,就不想再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可现在看来,不是她放不放过别人的问题,而是别人容不容得下她的问题,如果她一直不处理,她们就会一直找自己麻烦,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想着‘大发慈悲’,谁要想不开执意要做她的绊脚石,除了狠狠踢开以外,她就只能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了。
“少夫人,您想干嘛?”
“当然是去见我那亲亲亲亲亲爱的爹了哟!”撇撇嘴,她作势要下床,脚尖才沾地便感觉全身一软,眼看着就要扑上地面,夜云朝大手一捞,又将她揽入怀中。他好看的眉头深深蹙起,眸间的不认同浓烈得她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真的不用我帮你?”
若非之前听了她那一番话,他是绝不肯让她就这么带病过去的,可是,这个固执的小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他宠她疼她,所以才会连霸道都忘记怎么用在她身上了。
“要,必须要!”
半挂在他身上,她笑得就跟她偷着油吃的老鼠一般开心:“不过,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你么?找机会替我修理一下我那个脑袋被门夹过了的爹成不?”
闻声,他精光熠熠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外:“你舍得?”
华青弦毫不犹豫:“可劲儿的折腾,可劲儿的整,我支持你。”
一听这话,夜云朝的愈加纠结了:“摄政王真是你亲爹?”
华青弦果断摇头:“不是。”
说罢,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们什么了?”
“嗯?”
“六年前,我是被我这位亲爹扔到靖江里去的,至于后来为什么大难不死么!这应该叫天意。”
“……”
瞬间,夜云朝眸底的笑意便散去,只余下氤氲不散的杀气在蒸腾,若是没有那个天意,他是否就再也遇不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摄政王华盛天,果然该死。
感受到他的情绪动荡,华青弦又沉声道:“相公,你记住了,对付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我会不高兴的。”
她不是华盛天的亲生女儿,就算这具躯体是,那又如何?
如果笙华郡主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和她一样的想法,这样的父亲,禽兽不如,死不足惜。
——
以防万一,离开绮兰阁之前华青弦特意给自己化了个病妆,化完后还命天风一一通知了王妃和华老夫人,这才有气无力地上了肩辇,因为是抬着去的,华青弦自然要比旁人慢一些。
是以,当她最后一个到达北燕居,该请来的人都来了,不该请来人也来了。
华青弦裹着三床棉被虚弱地靠在肩辇上,远远看去根本就望不见脸,她虚弱地歪在里面,眼下的青黑浓重,双颊都似深深地陷了下去,老夫人一见便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怎地病成这样还要过来?”
比起老夫人,王妃倒是显得淡定得多,可看到华青弦那一脸病容也不小的吃了一惊。想到老夫人的感慨,王妃也怨恨地瞪了王爷一眼:“娘,这您就得问王爷了,这么大冷的天,明知道阿弦还在生病,非要‘抬’她过来问话。”
抬这个字眼,王妃咬得极重,听到王爷的耳中自是一番滋味。老太太看了华青弦一眼,又看了王妃一眼,终还是沉声问道:“王爷,到底怎么回事?阿弦都烧成这样了,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她好些了再问么?”
本该是理直气壮,可看到华青弦真的病得如此之重,摄政王也哽了一下,道:“本王想问问这个孽女眼里还有没有本王这个父亲?”
闻声,华青弦挣扎着从肩辇上撑起身子,委屈道:“父亲,您这什么话?女儿若是不肯认您,又怎会急巴巴地回来?还在王府时住……住下……”
说着,华青弦剧烈地咳嗽起来,那种涨红了脸还要继续的表情,痛苦得让摄政王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正要出声让她不要再说话了,天雨已上前替她顺气。华青弦将头埋在天雨的怀里,又是一通好咳,只让人觉得心肺都要咳出来后,她才慢慢放平了自己的气息,对天雨悄悄眨了眨眼。天雨本被她的神演技所惊到,还真以为她病得要死了,结果,她这眨巴眼的意思是,都是装的?
也装得太像了吧!把她吓惨了。
“你若眼中真有本王这个父亲,又岂会对你的亲弟弟下手?”摄政王原本以为华青弦说下不了床只是不想来见她所找的借口,可现在一见她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