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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你笑的时候真好看,可惜蒙住了脸,我就看不到了。”看到海愿用自己的手帕蒙住了脸,阿耶鲁盯着海愿又看了一会儿,却因为看不到她的笑容而有些失望。
但一句简单而看似无意的话,却让海愿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撞的心口生疼。阿耶鲁说的没错,一个人的笑容再纯真、甜美,遮住了就完全看不到了;而现在的自己就是这样,即使心中有着美好的期盼和憧憬,可是却因为无奈和软弱而逼着自己坚强,甚至是要抛开一切的强大起来,就好象是遮住了脸,又或是戴上了一副假假的面具。
海愿也想到了之前大祭司说过的话,也明白了大祭司那些话的意思:只有你站在顶端,俯瞰着这一切,你才有权利去选择善还是恶;否则,你将连你身边的危险都看不到,就连活着都是一个挑战了。
“阿耶鲁,别总是看着我的笑容,当心有一天我会打你哦。”海愿把蒙在脸上的手帕又拉下来,对着阿耶鲁很正色的说着;一脸的冰寒和周身强大的气势让阿耶鲁明显的楞了一下,没有马上明白海愿的意思,只是喃喃的重复着她说的话:“打我?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没有人会一直对你好,我也一样。我们非亲非故,或许有一天也会站在对立的两面,你我如果刀剑相向,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我的软弱和善良,会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受伤。”海愿最担心的是这个,但也明白不得不做出取舍;如果真的有一天,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朋友,那如何选择?
又有自古忠义难两全之说,海愿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是大非、大彻大悟的圣人,在这样的古代,在刀剑、拳头都可以讲出理的世界里,没有谁会永远的维护着谁的。
“你不会。就算你会,我也会让着你的。”阿耶鲁笑的很真诚,那笑容在夜晚都好像亮过了会发光的月亮,可以将人心都照亮一样,让海愿看了心里发涩,曾几何时,自己的笑容也明媚的可以照亮别人,可是现在却要把一切的阳光都收藏起来,让另一个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强大到令人心寒。
“我会对你好的,会宠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哭了。”对着海愿一再的认真保证着,阿耶鲁就差要指天发誓了。
“唉……”叹了口气,海愿知道自己的心对着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硬不下来了。抬头看看天色,拉开了话题:“快走吧,我们去看看花篮究竟怎么回事。”
“哦,我们飞着去吧,很快的。”阿耶鲁对海愿的话言听计从,伸手将海愿纤细的腰肢揽住,一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啊……”海愿本来有了心里准备的,只是当自己的身体处于失重的状态、双脚也是完全悬空的,只有腰肢被阿耶鲁那只有力的手臂托着,刚刚的心理准备化成了一声惊呼从海愿嘴里冒了出来。好在海愿及时的咬住了嘴唇,才让那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
但同时,海愿也发现了一个事实,不是自己叫的不够大声,而是这整个国师府都好像没有侍卫!而且就连那个老女人都没有出现?按照常理,自己和阿耶鲁这样的折腾,难道就没有人来过问一下吗?
阿耶鲁的轻功极高,即使怀里托着一个人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奔走的速度。而且一路从国师府出来,从一个房檐跳去另一个房檐,高高低低的飞来跳去,不多一会儿就从圣都的西边穿越到了东边,直接从皇宫的一隅飞身上墙跑了进去。
阿耶鲁带着海愿在皇宫里穿行了好一阵子,皇宫大内的侍卫也没有比国师府的高明多少,又或是早就对这个昼伏夜出、神出鬼没的皇上见怪不怪了,所以都没有人出来盘查或是询问过,偶尔有一队人巡逻而过,也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前面花房就是了,我听说花篮都被抬到这里了。”指着前面的一处宫殿,阿耶鲁说那里是花房。海愿被他直接拥到那宫殿前面,才看清这宫殿就好象是没有窗户的,又好像连墙也没有围的严实,大致上就是几根粗大的柱子支撑着一个“十”字的房梁,上面只是一个巨大的琉璃瓦棚顶而已。
而走上台阶就闻到了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海愿跟着阿耶鲁走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株白色的茶花开的正艳,那香味就是从这白茶中飘散出来的。而看到这白茶,海愿一下子想起了静心筑;想起了哥哥钟离桪花园里的那株从未开花的白茶;想起自己还是小海的时候,和钟离桪打的那个赌;自然而然的,海愿也想到了念儿,那是她的宝贝心肝儿。
“阿耶鲁,这白茶不易养吗?为什么我见过一株总不开花的?”海愿来到其中的一株白茶前面,看着那开的正艳的白色花瓣,月光下,那花瓣也好像会发光一样,带着皎洁美丽的荧光,把那盈盈袅袅的香气都真实了起来,好像也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一样。
“只有一株?这是钟情花,要雌雄一起种养,才会开花的。只是雄花喜阳、雌花又喜阴,离的不能太远又要两两相对,所以花儿摆放的位置不对了,就不易养活;而且其中的一株死了,另一株即使不死也不会再开花了。”阿耶鲁一边解释着,一边拉着海愿向里面走去,这整个花房里都是珍奇的花草,有的开的浓艳,有的开的淡雅,还有的香气袭人。
花房的里面的一小块空地上,果然摆着几个大大的花篮,却是和海愿之前看到吉娜摆弄的那几个花篮不同,除了更大之外,花篮的形状、颜色也是一样的;但海愿记得,之前吉娜明明说过“花篮的颜色不同,选出的妃子品级也不同的”。那这花篮就不是吉娜给阿耶鲁准备的,也就不奇怪这里面为什么会有自己的名字了。
海愿随意的从里面抽出一朵花来,上面的名签上是一个少女的名字,再抽出一支来,竟然赫然就写着——蓝绾绾三个字!有了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只是海愿现在奇怪的是为什么带着蓝绾绾名字的花会被一再的选中、最后多票胜出?是不是因为这些花儿中,带着自己名字的花枝特别多呢?
作弊!这是海愿最先想到的,用的应该也是所有要作弊的人惯用的伎俩,把带有自己的名字的花放进去的特别多,带着其余的人名的花儿少之又少,只是做个幌子而已,那选中自己的几率自然就大了;而相信当时没有人会想要把这一篮子的花都检查一遍的。
“阿耶鲁,我们来做个游戏,看看这花篮中都有谁的名字好不好?我再考考你,看看这些个花篮中带着我名字的花到底有多少枝?”海愿琢磨着,想要知道答案并不难,只要花时间数一下花儿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拿着确实的证据来反对这件事情的。
“好啊,好啊。”阿耶鲁自然也高兴,玩儿什么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绾绾可以陪着自己玩儿。
海愿把其中的一个花篮里的花儿倒了出来,蹲在旁边拉着阿耶鲁一起看花上的名签。名签上面写的是汉字,没有用海国的文字写名字应该就是方便让那些其他国的使者可以看得懂吧,这样也少了一个被人说作弊的口实。
“玖璃?这个好像是吏部司事的小女儿。”阿耶鲁从花篮中拾起一支花看看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还正好有听过这个名字。
“阿缇丽,这个是……刑部还是户部的,那个谁家的吧。”阿耶鲁又拿起两支花签,左手的看看念出了名字,却忘了是哪家的千金;右手的花签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直接念道:“武盈盈?不认识。”
“不用都认识,按照名字分类就好了,快点,分好了我们还要数数呢。”海愿比阿耶鲁动作快,把身边的几支花都按照名字分派好了,随即又将一篮子花儿倒了出来。
阿耶鲁也学着海愿的样子,动作也快了起来,把手边的花儿都分配好了,又看看海愿那边,把名字重复的花再放在一起,而且做的很是认真。
几个花篮的花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名,都被分成了小堆,一束束整齐的摆在地上。看着面前都是差不多大小的花束,海愿皱了皱眉头,单是从直观来看,真是看不出带着自己名字的花会比其他名字的多出很多来。
“快点,我们分别数一下吧,看看带着谁的名字的花最多哦。”海愿快速的拉过一把花束来,一支支的数着。阿耶鲁也是言听计从,把花束一个个的数了起来,数好一束就报一个数:“阿缇丽一十二朵。”“武盈盈一十二朵。”
“……”海愿也低头数着,虽然没有和阿耶鲁一样大声的报数,可越数眉头就皱的越紧。因为她数过的人名花签也都是“一十二”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