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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这样一死就生生世世都与他无缘了。
他本已忘记她。
而现在,她也要选择忘记他了。
死后,饮了忘川水。前世今生,再不执着。
其实对她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她还是舍不得。
来生,她是凡人,他是仙。再无交集。
“我还有话想问你。”长剑入鞘,黑衣女子直起身来。
天任四十七年,辰川天降祥瑞,金光笼罩。
次日,水退。
只见山峦绵延,绿意葱茏,哪还有河水的影子。于是,人们便将此地命名为梦蛟原。
很久很久后的乔素此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对龙女说。
“其实,那个妖精就是青玉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龙女最后的话飘散在风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男子眼角眉梢带笑陪她看一场灿烂花火。
乔素此想,她说得对。
已经没有深究的意义了。
有很多的事情最好是永远随着离去的人长埋于地下。
他们一行四人站在拔地而起的高峰前,久久无语。
“从没见过那么傻的女人。”玉妖祭司喃喃。
他弯下腰捡起一片青色的龙鳞,龙鳞仿佛有精气一般发出淡淡金光,粹不及防的嵌入他的额上。
化成一朵青色的莲瓣。
玉妖祭司愣了一愣,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忽然就笑了。
那一夜辰川百姓为了庆祝铲除妖龙,洪水退却开了盛大的集会。
一朵朵烟花绽开在漆黑无月的夜空。
紫衣男子化作凡人执了只莲灯模样混迹于人群中间。
绯衣少女正在同一名少年对诗。
少年书生毫不相让,挥毫成作,神采飞扬。
烟花的光芒映照在他额间的莲瓣上,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细细忆起却又仿佛恍若隔世。
脑海中响起绵绵耳语,
“青玉,答应我。永远不要记起来。”
青色的莲花瓣慢慢消弭成一缕青烟扶摇直上,奔向烟火漫天的夜空然后幻做一颗明亮的星辰。
青玉,我还记得。
我要陪你,
一生一世。
但是请你,
忘记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新:)
立夏
——当黄经达到45°,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
天气已经微微有了些热意。但在这山麓之下,水榭亭台之间却是清爽怡人。
这山本来并无水源,房前院间的湖泊清流都是人工穿凿的,却也和周边梧桐苍柏相得益彰,设计者显然破费心思,亦有不俗的情趣。但如果这个建造者是当朝王爷就不仅仅需要心思和情趣了,还得有一定的勇气。当初他为苏宛凉建造这一别苑,门下之客纷纷上谏阻扰,说是非常时期王爷更宜韬光养晦,万不可过于铺张落小人口舌。而慕容白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本王行得正坐得端,造别苑经费非偷非抢,岂用在乎他人眼色。
遂请了工匠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建成了这所盈风居送与王妃。不知羡煞了多少洛都女子。
此时,那个人人眼红的女子却正临水而坐性质恶劣的吓唬小狗崽。她拎起小胖狗向湖心做了个抛的动作,狗虽然本性会泅水,但小胖狗还不足月倒是畏水得很,被苏宛凉唬得直缩脖子,一副可怜相逗得宛凉哈哈大笑。慕容白斜倚在竹塌上将书卷成筒状支着下颚看得津津有味。
“八哥好雅兴啊,怪不得父皇交代的差事都不愿接了,原来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女子鹅蛋脸面,发冠高束,一身戎装,居然还是佩剑闯入。
“这圣德皇朝文有桑弟武有十七妹,白自然不需担心。”虽是客套话,他却也有几分真心。
他的同母胞妹,十七皇女慕容清阮,自小习武研读兵法,十五岁随允琰帝出征平朝中七王内乱。指挥若定,大败了她那几个老狐狸似地皇叔,甚至亲手斩下了叛变的镇国将军问辛。巾帼不让须眉。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幼妹在兵法上极有天赋。经此一役允琰帝也对让外人掌兵起了疑心,索性把兵权内收,自己掌握大部分精兵,而把虎符交与护国将军靖渊王。
护国将军靖渊王慕容清阮。
她是圣德皇朝第一位女将军,她是皇族血脉却不是公主,而是王爷。圣德朝本来到了允琰帝这一代就已无出类拔萃的大将,加之边患猖獗,于是,王子守国门。
如果说圣德朝只能有一个神话,那么它不是那有若天人的妖精祭司,也不是独坐高阁却依旧能决胜千里的第一谋士,甚至不是同为女子也一样冷然无情的浩雪阁阁主。而是她,慕容清阮。
“恭喜十七妹凯旋而归,为兄正有一份大礼要送与你。”他懒懒的笑。
“什么?”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却还是不忍拂了自己哥哥的美意。
“青玉要回来了。”
青玉,要回来了。
是么,他要回来了?
剑铿然落地。
乔素此一行早已逾了慕容白的半月之期。
事实上,这么久他们依然在辰川。
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正午的阳光散落在女子毫无生气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眸安卧在床榻上,就像是——已经死了。
在水退后的第二天他们按计划上路,没有走几步却见乔素此面色一变用支撑着单膝跪地,同时鲜血从她身上各个部位涌出,染红了大片的泥土。血的颜色连黑衣都遮不住了。
三个男子皆是一愣,到最后还是南宫寒最先反应过来抱起女子飞奔至医馆。
“雪衣哥,通知穆云来。”南宫寒颓然跌坐在椅上,他早该知道她根本是在强撑,普通的大夫根本连她伤口的血都止不住。
七天后,丁穆云风尘仆仆赶到了辰川,乔素此已经只剩下一缕真气维系心脉了。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穆云抬起搭在素此脉搏上的素手,脸色不太好看。
沉默半晌,还是青玉缓缓开了口。
“这么说辰川水退还果真是你么几个的功劳。”听完一番叙述丁穆云嗤笑道,“也无怪阁主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言罢起身便向外走。
青玉伸出手臂挡住门,只是默默看着她。
“雪衣阁主,你便是拦我也没用。中了蟒毒本来就只有十余月的姓名,加上舟车劳顿,乱用内力,只能加快毒性发作。你应该知道这是阁主自己在找死。”丁穆云挡开青玉的手冷冷道,“还是快快去备付棺材吧。”
“就这么放她走?”南宫寒问。
“要不还能杀了她?”玉妖祭司环着臂斜眼看着他笑,见男子欲要发作复又安慰道,“小寒你放心好了,这丫头一直是嘴硬心软,。电子书。她不过是回去翻典籍想计较罢了。”
南宫湛然本来一直坐在素此床边沉默不语这时忽然道“这女神医丁穆云不正是九幽丁陌歌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么?”
“不但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素此身上的伤便是丁陌歌弄的。”南宫寒好像知道哥哥心中所想先一步辩白道,“但穆云不会害素此,你可以放心。”
湛然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慨然道“我虽然不希望你加入浩雪阁成为杀手剑客,但是这么些年我不在都是乔阁主在照护你,我实在是欠她颇多。”
南宫寒心道,我们三人之间,又怎能是一句谁欠谁便能说清的?
玉妖祭司狭长凤眼眯起,精光一闪而过。
春末夏初,风吹树叶响起一片沙沙声。除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个人皆是怀着个人的心思。
青衣男子正在搭一根琴弦,微颦着眉很专注的样子。
“湛然?”一袭绯衣的女子缓步走来。
男子神一分,琴弦掉到了案几上。他有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卿儿,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又睡着了吧。”沈飞卿无所谓的耸耸肩。
“怎么可能?”湛然低声自语。
她走近,偎在他身旁“什么?”
南宫湛然摇摇头只是搭好了那根琴弦。
“你,有事瞒着我。”她昂着头灿若星辰的眸子逼视着他,“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说,你是怎么认识雪衣的?比如说,你为什么执意不让我去桃花林。”
她顿一顿,继续道“再比如说,这真的,只是个梦?”
南宫湛然单手拨了拨刚连上的琴弦,有些苦涩的笑了“我的卿儿真的是长大了,想得这样通透。”
“都…不能说么?”她失落的问,“我也不行么?”
“嗯。”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那场大火,你有没有去找过我?”她的声音已经因紧张而有些发颤。
“没有。”笃定的两个字从他好看的薄唇中吐出。
我没有去找过你。所以卿儿,忘记我,好好生活吧。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像是变成了一个石头。但很快,这块石头笑了“湛然,你还记得你说过认识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