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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这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此刻带着如阴毒的味道,她皱了皱眉,正要抬头看向声音处,头发却被人狠狠身后一扯,吃痛之下,她不禁呲了呲牙。
“怎么?不认得我了?嗯?”
带着很浓威胁意味的话在耳畔响起,她转头看去,果然看到曾经一张阳光少年的娃娃脸,如今变成阴深密布的脸,正是那个渣得没法再渣的刘佼。
“小王爷绑我来此有何目的?哪怕你是皇族,现在也是犯了王法。”她义正辞严地道。
刘佼冷冷地看着她的面容,在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他翻来覆去地想那天的事情,尤其是当大夫告诉他,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之时,他就更是恨之入骨,无论是对乔蓁对安家的那娘们。这不但成为他一生抹不去的耻辱,更是遭到大哥无情的耻笑,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染指萧王的宝座。
更直接的后果的是,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没有可能继承王位,他就什么也不是。
在安家的那娘们那儿,他没有得到答案,到底是哪个喂给他烈性媚药害了他这一辈子,所以矛头立即就对准了乔蓁,这该死的娘们也是那天的当事人之一,他缺失的记忆她应知道。
好不容易才觑到机会绑她来问话,他自然不可能放过知道真正仇人的机会。
“王法?”刘佼低低地狂妄地笑出声来,随即一眼睛一狠,“你也配跟我提王法?这天下是我刘家的,你也是我刘家的臣民,我刘家就是王法。”手更用力地扯了扯乔蓁的头发,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现在那玩意儿都被废了,还怜什么香惜什么玉?“说,是谁在暗害我?”
乔蓁忍住发痛的头皮,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告诉你了?士可杀不可辱,小王爷,我敢打包票你若再这样对我,就别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一个字儿。”眼睛狠狠地瞪视他。
刘佼咬牙切齿一脸扭曲地看着她,无奈乔蓁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他的处境她早已略有耳闻,已经都成了废人一个,不能再祸害别家姑娘,真是老天有眼。
半晌,他才慢慢地松开抓住乔蓁的头发,这女人半点也不服输,折磨乔蓁的想法始终没有知道仇人来得诱惑力大。
乔蓁伸手抚了抚头发,尤其是揉了揉发疼的头皮,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
“我让你坐了吗?”刘佼阴深深地声音响起。
“我现在累了,一累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乔蓁斜睨他一眼,“只怕更不记得小王爷是被谁害得变废人。”咬紧废人俩字,摆明了就是不好好招待她,别想套她的话。
不过废人俩字对刘佼的刺激性极大,只见他又伸手将乔蓁的手臂用力地扯到身后,与她的娇容只隔了几厘米宽,“我说过,别跟我玩花样,不然我决不会轻易饶了你,一个失怙的女子,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彼此彼此。”乔蓁输人不输阵地冷笑着,“别以为你摆出这样一副狠样,我就会怕了你?萧王府再有权势,也还不是卫京城第一。”
“你!”刘佼气极地甩开乔蓁的手,这语言陷阱他哪敢踩下去?皇爷爷年事已高,更是忌诲某些言论,如果说萧王是卫京城第一,那么这话一旦传出去,明天他萧王府就会全部进养蜂夹道的宗人府。
乔蓁看到这句话暂时镇住了刘佼,手心早已捏了一把汗,只是现在示弱只会死得更快,要如何自救才是?又担心听露的情况,只是不敢轻易问询,就怕对方反应过来拿着听露来大做文章。
“我饿了。”她一副有恃无恐地道。
“别跟我玩花样,快说才是上道。”又重新坐下的刘佼冷气直冒地道。
“我饿了同样什么也不记得。”她呲了呲一口白牙。
两人瞪视半晌,刘佼最后还是拍了拍手,让人出去传菜进来。
大门一开一合,乔蓁看到这里是隐秘性挺高的包厢,而且刘佼的人都守在门内外,求救与逃走的机会应该不大,看来最后要顺利脱身还须得与刘佼虚以委蛇才行,咬了咬下唇寻思着自救的方法。
刘佼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别想着歪主意,你走不了的。”他能在这儿绑了乔蓁,自然知道这里的妙处,在朱家的地盘上他一向有恃无恐。
“小王爷言重了。”乔蓁拿着筷子把玩着,“我正等着吃呢,哪有可能想走?再者难得小王爷请客,还得多吃些才是。”
“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聪明人。”刘佼冷哼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为上。”
乔蓁也不看他,径自喝了一口茶水,她也不怕对方下毒下药,这刘佼已经是废人了,还能对她有什么身体上的威胁?至于奴仆之类的,刘佼目前估计还没如此变态的想法,至少他对害他的人相当执着可见一斑。
这客栈上菜非常快,小二们轮流上菜,很快摆满一桌子酒席,趁刘佼没注意,乔蓁褪下一只金镯子在桌子下塞给其中一名小二,那小二瞬间瞪大眼睛,乔蓁本想趁机让他通知朱尔德,无奈刚想有动作,刘佼这阴魂不散地又走了过来。
她暗骂一声,只能收回小动作,希望这小二是大嘴巴,把得了金镯一事扬出去,这样朱尔德应该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她没有那么傻指望朱尔德这个只懂逢迎的红顶商人相救,让她真正抱希望的是冷夜,这大祭司据说深得皇帝的器重,那么刘佼必定忌惮他。
以权势斗权势,正所谓是以毒攻毒,这对于现在的她是十分有利的。
“赶紧吃,然后把那个人供出来,不然我就扔你到烟花之地让千人骑万人枕。”刘佼粗声粗气地道,以往的修养与装模作样现在都消失殆静。
“是吗?我很怕。”乔蓁假装打了几个冷颤道,然后一脸嘲笑地看着他,听了这话,她更要拖时间,这是她保命符之一。
这样软硬不吃的乔蓁让刘佼顿时恨不得啖下她一块肉,站在一旁看着她大吃大喝,心里的怒火却无处发泄,伸手就要把她挟得最密的菜端掉。
“我没吃够也是记不清的。”乔蓁立即一筷子按住那盘菜,抬头朝刘佼挑眉提醒着。
刘佼受够乔蓁这凉凉的威胁,把那盘菜往地上一掷,随即传来菜碟摔碎的声音,“够了,别在我面前弄这一套,赶紧把那天的事情说清楚,不然你的侍女可要遭殃了……”
乔蓁呵呵笑起来,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看来妩媚动人,“小王爷不是在说笑吧?区区一婢女,我如何会放在心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正好换个新的听话的来使,现在这世道买个把扑人更是简单过打哈啾,小王爷,别逗了?”这样一番话摆明了是不在乎听露的死活。可天知道她的手都紧张地打颤,只希望这人渣的小王爷同样也是不把仆人放在眼里的货。
刘佼确是这样的人,他哪有可能会为了什么仆人而弃自己于不顾?以己度人之下,乔蓁的话也让他的脸色一黑,他就知道那个侍女半分用也没有,换成乔蓁的那个病秧子弟弟还有可能。
这么一想,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冷酷一笑,“你不在乎你那婢女,难道也不在乎你的亲弟弟?”
乔蓁的神色顿时平复下来,眼睛微微一眯,这人渣打算拿乔维来威胁她?果然人渣就是人渣,别指望能变成好人,紧抿的嘴唇这会儿暴露出她的紧张来,换成了乔维,她再说什么不在乎的话根本就无法取信于人,因而她也没有多说。
“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回忆一下那天的事情吧?”刘佼看到乔蓁已经被他镇住了,这会儿方才得意一笑,哪怕他是废人一个,也不是她这样的女子可以挑战乃至威胁的。
乔蓁抿紧唇一言不语。
刘佼逼近她,再度动粗地伸手攥紧她的手腕用力将她一提,筷子掉到地上发出“当当”的声音,他的手劲一收,乔蓁发出一声痛呼。
在这个包厢隔壁的厢房里,正与人喝酒相聚的一脸谪仙模样的男子耳尖听到隔壁包厢的声音,这声音他今天似乎听到了几次,有点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此刻他的耳朵更是动了动,表情若有所思,一旁的友人见状担忧道:“远桥兄?”
谪仙公子这才回过神来,笑看对方,“没事,我突然想事情想出神了,让兄台见笑了,这回进京能得兄台如此款待,实是在下的荣幸……”
“听闻远桥兄喜欢琴,这不,我收购了一把,兄台看看可使得?”友人一脸欣喜地唤小厮把琴拿上来。
一说到琴,谪仙公子顿时醒起,那声音在哪儿听闻过?是她,清音阁的少女东家,知道斫出那把古琴的女子。
他突然起身,甚至因为过急而把坐下的凳子都碰翻了,神色十分严峻,可见似乎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一旁的友人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