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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玉春对于乔茵也是颇为不忿,难怪妹妹章瑜春老是针对她,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太好过,她却是半个头也不为她出,有这样当人嫂子的吗?她在婆家妯娌面前早就颜面尽失,人人都知道她在娘家不受嫂子欢迎。
“娘,你明知道哥都听她的,平日里就少惹她一点不就行了?”
“我这不是操心你哥没有后继之人吗?”章荣氏叹息一声。
章玉春知道母亲是怕这嫂子生个女娃,她是巴不得乔茵生个女儿,以前在这嫂子面前她还会装一装,哪知什么也没捞着?如今妹妹过得不幸,她又何尝幸福了?都怪这个嫂子,没有尽心尽力地给她找一桩合心的婚事,这样的嫂子要来有何用?
章氏母女都不同程度地对乔茵有意见,此时的当事人却是震惊地看向丈夫,虽然早知知道他身为男人又是武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现在她的临产期渐近,而他又偏在这个时候离家,这心总是怎么也无法安定?
章京一把揽她到怀,抚摸她的秀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家到外闯荡,但是茵儿,我不能不去,你知道我拒绝不了,我也想给你给孩子带来更大的荣耀……”
乔茵伸手轻捂他的嘴,眼里有几分湿润,“我都明白的,什么时候出发?我给你收拾东西……”
这个时候她不能拖他后腿,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他心里有她娘俩,她就心满意足了。
“茵儿……”章京一脸感动地唤着她的名字。
乔茵吸了吸鼻子,“我都明白的,只是我舍不得你罢了,一个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又是战事,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回来见我们娘俩,知道吗?”
章京拼命地点头,她的理解宽容是他的幸运,如果是平时,他也不会觉得愧对她,偏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如何能不心中有愧?
乔茵起来要去唤春柔进来收拾丈夫出征要带的东西,章京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急,这任命要过两天才会正式下,有年侯爷的举荐,也要在皇上那儿走个过场。”
乔茵一听,这才再度坐下来,“永定侯府的权势现在渐有滔天之势,皇上不是个宽心眼的人,这将来的局面也不知道会如何?”叹息一声,“更何况年彻与七妹妹仍下落不明……”
章京一听她提及年彻夫妻二人,忙将年复说给他的喜讯说出来冲一冲现在这伤感的气氛。
乔茵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忙掐了自己一记,感觉到疼痛,这么说来不是她在做梦?“七妹妹他们还活着?夫君,你可别骗我?”
看着妻子一脸的着急又小心翼翼地期待,章京大力地点了点头,“傻茵儿,我怎么可能会骗你?这都是年侯爷亲口说出来的,可能也是看在我们是姻亲的缘故。”
乔茵这才拍拍胸脯放松下来,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保佑,他们没被吞进鱼腹里……”
她曾混迹于嫡皇孙的阵营,大概知道这新任帝皇一点底细,年彻与乔蓁没死,只要他们一回来,年家的声势会更大,现在没有一个正经的继承人,到底是不能令人彻底忠心追随。
章京笑了笑,“这确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年彻的存在对于永定侯府来说至关重要,就算现在侯夫人生的是男胎,孩子毕竟还太小,挑不起大梁。”
年家与章家是姻亲,不管他上不上年家这条船,也不能让人将他章家与年家撇清关系,再说他还是颇为欣赏年家父子的,他们又有心提携他,他又没有必要矫情地拒绝。
至于与欧博一道去的信息,他自动就过滤掉了,没有必要让妻子再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徒增不快罢了。
乔茵自然也是明白丈夫的话意,“对了,江南那边的叛乱情形如何?”
“有几个城镇被叛贼掌握,还没有扩大……”
章京也没瞒着妻子,这样的事情现在都不是秘闻,再说这两年零星的叛乱时有发生,大多都被震压下去了,这次应不会例外。
乔茵听闻皱了皱眉,身在卫京的他们毕竟没有外州县的人过得凄苦,“我听闻江南那边去年就失收了,现在京里的米价也一路上升,今儿又升了几个铜板,这次看来他们会煽动不少人,夫君,你是讨伐的先锋,一定要谨慎行事……”
章京一向不怀疑乔茵的见识,脸色沉重地“嗯”了一声,欺压百姓的事情他做不来,“江南一向是富庶之地,现在却变成这样,朝廷也是着急的,若那儿的情况很糟,我也会建议朝廷开粮仓赈济灾民……”
乔茵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不禁再度叹息一声,这天下到底也有不少可怜人。
吃晚膳的时候,因为章玉春回娘家住上一宿,所以乔茵也就命人将用膳的地点改在厅堂。
章玉春看到自家大哥小心扶着嫂子坐下,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意,她的丈夫一与大哥相比,那真是差了一大截。
“大嫂还真是有福,有大哥鞍前马后地侍候。”
听着这小姑言不由衷的话,乔茵觉得有几分刺耳,不过比起章瑜春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章玉春的话还不至于那么难以入耳,随意笑着应和了一两句。
章荣氏还记挂着之前的事情,脸色拉得老长。
不过这些在章京即将升官出外讨伐逆贼的重磅消息轰炸下,她又顾不得板起脸,而是一脸担忧地道:“这可如何使得?那刀箭无眼的……”
章京安抚母亲的情绪,“不是什么大事,快则几个月,慢则年余也就会回来了。”
章荣氏还是一脸担忧,如今小儿子不在家,大儿子又要离家,想想都糟心。
章玉春却是转了转眼珠子,随着母亲的话说了几句担忧的话,就没再说什么。
乔茵少不得要说上几句,章荣氏看了一眼她,这回没再挑刺找不愉快。
章京对于婆媳俩能和谐,颇感欣慰。
饭后,他陪乔茵走回自家小院的时候,少不得要吩咐一句,“我出门在外,最不放心的就是家下,茵儿,我知道我娘时有不好,但再不好也是我娘,你就让让她……”
乔茵回头看他,笑了笑,“这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婆母这人是不讲道理,可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得了。这家里家外的,我都会打点好,你出门在外,别为了家下这点事担忧,有我呢。”
“难为你了。”章京感动地道。
“我们是夫妻,说这么见外的话做甚?”她佯装不悦。
另一边厢的章玉春附耳与章荣氏说了几句,章荣氏略微担心地看着她,“这样做真使得?”
“娘,她处处与你做对,你还为她想什么?她自打嫁给哥后,哪里为我们娘俩几个考虑?把我哥霸着,处处挑是非,娶着她才是我们老章家的不幸。”章玉春劝着她娘。
章荣氏还是摆摆手,“这事你容我再想想。”
“娘,你可别想那么久,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时时有……”
章荣氏听着女儿的话,再想着乔茵的恶形恶状,这不满又加深了一层。
章玉春了解她娘,看她有几分动摇,想着赶明儿着妹妹章瑜春也回家一趟,劝劝母亲,母亲必定很快就会答应,边走的她边回头看了眼大哥大嫂所在的院子,嘴角冷冷一笑。
半夜时分,乔茵听着惊雷炸响,想来必会下一场大雨,翻身过来看到丈夫熟睡的脸,伸手轻抚他刚毅的面庞,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对,她到底还是爱上他了,至于欧博,早就已经被她驱出心房之外,把头靠在他的肩窝,他的手环上她的粗腰,她闭上眼睛再度睡去,耳边最后听的是哗啦啦的水声。
东陵国小客栈的雨也是一连下了两天,乔蓁站在回廊上看着这场雨,不知道他们买来的那匹马的情形如何?
明明就是一匹好马,哪曾想昨儿夜里却出了状况,年彻已去查看,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情形不太乐观。
“怎么站在这儿?这雨下得大,你身子又重,别淋着雨,着了风寒就是大事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乔蓁一回头,果然是那位羽叔。
百里翼着急地要拉她避开那溅到台阶上的雨水,脸上略有责备。
乔蓁也没有说他逾越的话,这人不想在她面前这么快公布身份,又一面做着与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相符的事情,心下微微叹息一声,“不碍事,这雨没溅着我……”
“真溅着就糟糕了。”百里翼仍是责备道,只是抬起的头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就知道自己逾越了,做了与身份不符的事情,忙松开她的手臂,轻咳了数声,一时间找不到应说的话。
乔蓁看了眼他尴尬的面容,顿时移开了目光,到底是这身子的亲爹,她也没有必要难为他。
百里翼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别担心,若是马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