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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复摇了摇头,果不其然看到妻子的目光黯淡下来,两手按紧帕子,略有些苍白的唇抿得很紧。
“盛宁,你这样不行的,没把他们寻回来,你就先病倒了,只会是雪上添霜,听我的,先养好身子。”
盛宁郡主不答,没有力气地挨靠在罗汉床上的软枕内。
年初晴想说什么,年复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即会意地起身先行退出去,把这个空间让给父亲与母亲,一旁的侍女也会意地跟在她身后退了出去。
“盛宁,我知道你有在听,别这样好不好?太医说你再这样,孩子会保不住的……”
“侯爷,你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到底什么时候能将他们找回来?”盛宁郡主张开眼睛看向丈夫。
年复叹息一声,然后从袖口掏出一物出来,摊开放在她面前。
盛宁郡主半倾身地坐着,这是一张很简陋的地形图,也只是画了个大概,约莫能看出这是几个国家的地理位置,“你拿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这图是当年父亲派人绘画的各国地形图,估计比起宫里的那一幅也差不多,该有的山川地势也都有,盛宁,你仔细看看,这里的是我们大魏……”他的手在地图上中间的位置指点着,然后往东边移去,“而这里是东陵国……”
盛宁郡主立即睁大一双凤眼盯着大魏与东陵的位置,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比划着,没等丈夫说得详细,她已看出端倪来,“你是说,如果他们还活着,那么很有可能通过海路到达东陵国……”说到这里,因过于紧张她舔了舔干涸的唇角。
年复点点头,他不轻易说出那个死字,但儿子儿媳确是已经失踪了整整半个多月,这是不争的事实,动用了再多的手段再多的人力还是在已有的范围内找不到他们。
也许他们真的沉尸海底,有不少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让他不要白废心思,这人是找不回来了,白头人送黑发人,甚至有人劝他节哀,每每有人这样说,他都板着一张脸,那说话的人自动闭上嘴巴,不去触他的逆鳞。
“盛宁,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这话你先别说出去,皇上的身体日渐不好,十五皇子因为牵扯平江郡王府的公案,如今仍在宗人府关着,朝野对他的议论声渐多,估计与皇位是无缘了。如果他们没死,那么圣琴必定也随之到了东陵国,皇上知晓,会做何反应?这不用我多说。”
盛宁郡主一点就明,思及乔蓁真正的身世,当日的做假似天衣无缝,其实仍有迹可寻,如果老皇帝也往这方面猜,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永定侯府会成为第一个猜疑的对象。
“难道我们就不能派人去找儿子?”她怒道,本就是张扬的性格,只因儿子儿媳的事情才变得郁郁寡欢,最后更是霸道地道:“我不管,年复,说什么我们也要派人到东陵国去,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年复握住她因激动而握紧的拳头,坚定道:“盛宁,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儿子儿媳妇的命更重要,其他狗屁倒灶的理由不能阻止我寻回儿子儿媳的心。”
盛宁郡主突然觉得眼睛微有湿润,一直以为她都认为有没有男人都不重要,他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所以她游戏了半生,如今才发现有人风雨同舟真的很好,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紧扣。“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只需要好好地安胎,我们把老三平安生出来。”年复正经地道,“至于寻儿子的一事,我已经派人从陆路进入东陵国密寻。”顿了顿,“至于海路,我已经私下与南融国达成交易,他们同意私下里派出一条船供我们使用,这事情要瞒过皇上,只怕还须岳父出面……”
“这事我去办。”盛宁郡主立即心直口快地道,她也不去问丈夫与那南融国皇子韩逸达成了什么协议,一如年复所说,任何狗屁倒灶的理由也不能成为她寻子寻儿媳的障碍。“那船什么时候会到?”
年复不意外妻子应答的速度,正因为年轻时他们为人父母错过了太多,才会在此刻不计一切都要将儿子夫妻二人找回,“约莫还要两个月左右,这事急不来,我们一等也等了大半个月,还在乎这点时间吗?”
盛宁郡主知道丈夫的话外之意,要死早就死了,如若没死总能寻到人,这也是她坚定的信念。
寻找儿子儿媳一事有了眉目,她立即停下那病恹恹的状态,迅速起身,“我现在就去找我爹。”
年复也没拦她,只是叮嘱她要小心腹中的骨肉。
盛宁郡主自然是点头应是,没与他抬杠,这个孩子她现在是无比重视,正正因为有前车之鉴。
顺王爷一到季节变替的时候就会犯上一阵子病,现在外孙夫妻二人下落不明,他也与老皇帝一样愁得只剩一张苦瓜脸,当然老皇帝担心的是死物,他担心的是两大活人。
正接过药正要喝,帘子就被来人大力扯开,他正要不悦地怒喝,待看清来人是自己那个规矩都扔到爪哇国的女儿,再想到她现在的心情,脸是怎么也板不起来,“盛宁,你回来了……”
“爹,你可要救救你外孙夫妻俩才行?”盛宁郡主一开口,就是一贯的风格。
顺王爷见怪不怪,这回总算没被她的话呛到,“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莫非有了彻哥儿他们的消息?”这回也紧张起来。
盛宁郡主没答,而是朝小厮侍女挥手让他们出去守着,不让人靠近,好一会儿,待屋子里只有父女二人,这才将她与丈夫讨论的话缓缓道来。
“你说他们可能到了东陵国?”顺王爷皱紧老眉,这怎么听怎么荒谬,这女儿女婿是不是忆子成狂了?“这种事机率不高……”
“爹,我不管高不高,我只知道这是我现在仅能做出的努力,我要我的儿子与儿媳平安回来,其他的我不管。”盛宁郡主蛮横地道,“这事你答应也是答应,不答应也是答应……”
“盛宁,你不能说风就是雨……”顺王爷一阵的头疼。
“爹,女儿求过你的次数屈指可数,当年你让我嫁年复我也嫁了,可曾有哪件事逆过你的意思?如今我只求你这么一件事……”
“盛宁,那南融国为何答应?女婿与他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顺王爷一抓就抓到了重点。虽然大魏有一面靠海,但历来不重视海上的利益,只要无人来犯,也没想过走出去,以致这造船术一直没有进步。
“我管他们交易的内容是什么?”盛宁郡主手一挥不负责任地道,“哪怕他南融国的韩逸说要当皇帝,我也会倾尽全力帮他,其他的我不在乎。”
韩逸不是长子,这继位之事一直与他无关,所以他才能长久地住在大魏的都城卫京,每天赏赏花听听歌姬唱曲,享受贵宾的待遇,绝口不提回国之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要避开南融国储位之争。
是无心争位还是在以退为进,谁也猜不出他的意图,反正他不搅乱大魏的国政,由得他爱住多久。
顺王爷知道女儿一向霸道惯了,这事她的确做得出来,年复让她来找自己,也是为了掩饰与韩逸的交涉,不让老皇帝起疑心,这么一想,他也没有推却的理由,“不过……”
“爹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盛宁郡主最不喜欢这搞政治的男人,老是阴深沉沉的,她爹若是身子再健壮一点,只怕连皇位也敢肖想。
“你回去告诉女婿,这事情我一力扛下,无论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波及到永定侯府,但我有一条,就是支持嫡皇孙继位,皇上老迈,估计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嫡皇孙是太子一脉,继位名正言顺。”顺王爷这回干脆地道,外孙夫妻重要,可他刘家的江山更重要。
盛宁郡主眼也不眨道:“这事不用问年复,我替他应下。”
顺王爷这才微微晗首,“南融的海船到达大魏时,我会做好安排,不会让人起疑。”
盛宁郡主一听这话,脸上渐渐扬起了这段时间久违的笑容。
从她爹的院子出来,就遇上了大嫂果郡王妃刘夏氏,姑嫂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果郡王妃也循例安慰了几句。
盛宁郡主没再这个问题上多说,有些话是连大嫂也不能透露的。
待得她离开,刘夏氏的儿媳妇道:“婆母,我觉得姑姑似乎开朗了不少,莫不是她已经看开了?”
刘夏氏这才忆起这大姑奶奶这次确实没有那么死气沉沉,整个人亮眼许多,见惯了她这一面,还是颇为怀念。
“能看开就好,人都没了老记挂着难受的只有自己。”刘夏氏叹息一声,这种事搁谁身上都难受,宫里那位丧子之痛的贵妃直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怕是活不长久了。“好在她现在与姑爷的关系好了,这胎再生个儿子,后半生也就有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