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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彻却是笑出声来,随后笑容一收,挑眉耸肩道:“上官宰相若是以为这样更好,那请便,我可不太在乎。”
他的祖父年老侯爷为什么地位如此超然,那都是在沙场上用血汗换回来的,年家在军队里的号召力一向不弱,至今尚有一只强悍的年家军,而这才是大魏的老皇帝忌惮的。
年中的将领有部分都是年老侯爷的部下,年家从来不会放过有能力之辈提拔起来,一如他对章京的看好。
在他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当然会出现什么后果,他焉能不知道?
阮星宇与上官飞鸿都暗骂了一句,这次的铩羽而归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看到年彻起身离开,他们的脸色都一沉。
那个圣琴之主名叫乔蓁的女子,都在这一刻牵动他们的心,哪怕她即将为他人妇,只不过两人都是老狐狸,没有人会真的说出口。
上官飞鸿回到自己下榻的房间,看到出现的人,“如何?”
“宰相大人,神殿果然有派人到卫京来,据说他们殿主为了要替神殿的弟子讨公道,把矛头对准了那叫乔蓁的女子。”
北冥神殿从来都是独立存在的,殿主更是神出鬼没,北冥皇室剿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最后在北冥国就有这么一股不亚于皇室的存在。
“拦住他们。”上官飞鸿冷声道,“准备笔墨。”
他打算与北冥殿主做一笔交易,若非是一向都有监视住北冥神殿的举动,只怕还发现不了他们的行动。
与此同时的连永也在当天就收到乔蓁被赐婚的消息,他的神色不禁阴鸷起来,现在这个女子随着名声传遍各国,离他是越来越远。
“那方面进行得如何?”
“回主子,还算顺利,只是一时间没那么快见效果。”属下听到他问,立即回覆。
连永挥手让他下去,在屋子里轻轻地踱着步,他得想想下一步棋如何走才对?
年彻在离开宾馆的时候还去见了安郡王,这个似大男孩般的男子还是笑得那样无心无肺,似乎没将胜负放在心里,只是朝他微微一笑致意,“还没恭喜年世子就要当新郎倌了,这可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
“谢过郡王的恭贺。”年彻也没含糊地应声。“到时候来喝杯喜酒,如果你不急于回国的话。”
两人都看着对方,重新打量一番。
半晌,安郡王笑道:“我自然要叨扰一番了。”
这些个暗流汹涌,乔蓁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现在算是重获自由身,算有得有失吧,她也就不去想太多,不过暗中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送走乔家诸人后,她就直接任命听露暂打理内内外外的事情,然后跟过来的映夏与含冬算是熟人,自然暂时安置在她的院子里。
至于秀娘与宝妹她没让她们过来,秀娘会理账,可以为乔维分担一二,到她身边来是大材小用了,墨砚本就是乔维的人,她更不可能要过来。
临到夜里,她刚要躺下,感觉到屋子里有人,没惊动听露,她轻喝一声,“谁?”
“是我。”
随着熟悉的声音,冷夜的身影慢慢自屏风之后现身。
“大祭司,你半夜三更不睡,闯进我的寝室有何企图?”乔蓁一把将圣琴揽在怀里,戒备地看着他,如果他稍有异动,她绝对会加以反击。
冷夜的脸上有抹苦笑,她就不能与他好好说说话吗?“我来不是要对你有不轨的,而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
乔蓁惊愕地看着他,他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是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她眼里的不信任到底刺痛了他的心,没再上前,而是孤身立在那一方天地中,“圣琴归你,神宫早已名存实亡,我已向陛下请辞了,今日夜里就会出卫京城,所以才会来说向你辞行。”
乔蓁的眼眸微沉,看冷夜的样子真有几分曲终人散的味道,她睑了睑眼眉,“你真的要走?”
“嗯。”冷夜点点头,“我跟你说过我有我师姐的消息了,我要去找她。”从怀里掏出一物,他连留恋也没有就抛给乔蓁。
乔蓁伸手接过,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这一物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正是祈福神宫的令牌,心下微愕,她抬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用不着了,你且拿着吧。”冷夜道:“这是调用我亲信的凭证,往后你就是他们的新主子,至于筱微,她一向与你交好,自然不会挡你的路。老皇帝年事高猜疑重,年彻到底是豪门贵公子,你还是多点凭证在手安心点。”顿了顿,“别拒绝我,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乔蓁看着这样的冷夜,竟是陌生得很,手里的令牌似乎有些烫手,这份馈赠似乎颇有几分沉重,一时间如烫手山芋般,留下也不是,扔也不是。
“我走了。”冷夜眼里颇有几分留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乔蓁唤他。
他转身,微微诧异地看她。“我既已送给了你,那令牌就由得你处置,你若不喜……”
“冷夜,我不是在跟你说令牌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塞给我,那我留下也是可以的。”乔蓁的眼眸微微一沉,“你告诉我,东陵国的皇帝是不是我的生父?”这个答安呼之欲出。
东陵国的公主千里迢迢打着议和的名义到卫京来夺虎牌,除了这个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冷夜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他今夜听到的第二句同样的问话,这也是他一生都不能洗去的罪孽,若非因他之故,今日的她就会是东陵国正统的公主。
他艰难地点点头,算是给了乔蓁回答,有些事他不欲多说,再一次转身时,他只留下最后一句,“小心那个玉申公主。”
乔蓁却是已经风中凌乱了,这回她才发现她的穿越穿大条了,居然给整了个私生公主的名头来,这身子原主的娘可真是有本事,勾搭上的是东陵国皇帝,而她这身份现在却是万分尴尬。
若是老皇帝知晓了,她只怕会第一个被拿来祭旗,在屋子里踱了踱步,事情也许不会这么糟糕,她还有彻之。
心事一定,她就不再去杞人忧天,管他什么东陵国皇帝,她与他除了血缘,几乎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这样的父亲还不如那个乔老爹,至少他临终前还记挂着她这个挂名的女儿。
穷在闹世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句话此刻十分贴合乔蓁的情况,她搬到这圣公主府不过是第二日,就有不讨喜的客人上门来。
她带着听露才刚到正厅,就看到那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伯母一身粗布蓝衣携着一大家子人都在坐,还当自己是昔日的主子,指挥着丫头端茶递水。
大夫人乔陈氏不停地吃着桌上的点心,喝了好几碗上好的茶水,而她的儿媳们也没闲着,掰着桌上难得一见的水果就喂给怀中的孩子,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
不过才过了两个月穷日子,乔陈氏就已然不记得昔日的作派,什么教养仪态都靠边站了,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闻过荤腥了。现在听闻乔蓁发达了,获得个劳什子的圣公主名号,她当然少不了要来讨要一番好处。
乔纪与乔继这两个大男人却是在细细地品茗,自从搬了了四房,他们在外开支初时不懂得收敛,连媳妇的嫁妆都败得七七八八,其中更有被人骗去的,人穷了志就短。
昨晚一大家子合议了一番,就决定要来找乔蓁。
乔陈氏一看到乔蓁,忙笑着起身上前看着她,“蓁姐儿这么一看真是不同昔日了,大伯母都不敢认了呢……”
“不敢认就不要认。”乔蓁冷哼一声,越过她径自往主位走过去。
“蓁姐儿,你可不能不顾你兄弟,你看看这么大的府邸,你一个人也住不完,我们正好可以来帮你看看院子啥的,自家人肯定比外人可靠。”乔继这昔日的二爷不要脸地道。
以前在府里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有美女可靠,可现在呢,没有谋生能力,他除了自家那个婆娘外,竟是连小妾都卖了换钱花,已有许久没闻过别的女人香了。
“没错,蓁姐儿啊,你可不能学那些个人一般,将兄弟往外赶。”乔纪这以前威风八面的长子嫡孙也跟着帮腔。
只要能巴上乔蓁,有个公主妹妹,再有永定侯府这个亲家,还愁没有好官职?
乔蓁接过听露端上来的茶碗,轻茗一口,“大堂哥与二堂哥真是爱说笑,我这三房失怙的孤女哪敢劳驾你们来看家护院,这些个事自有粗人来做,你们哪来来就给我回哪里去。”
“哟,蓁姐儿说这话不怕外人戳你的脊梁骨?”乔陈氏上前指着她骂,“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样的德行不怕我说出去让外人乱传?我跟你说,我这可是好声好气地与你说,你若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