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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不难过?三姐夫,你别安慰我了,我就是那没人要的可怜虫,以后等着为嫡母换回几个钱……”
她闷闷的声音里面满是失落与忧愁。
尤信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抽痛,一时冲动与男人的保护欲上升,他抱住她,“傻瓜,谁说你没人要?我要你,可好?”
乔芝抬起泪眼看他,嘴唇打颤,“你……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最后似又想到什么,“不行的,这不行的,三姐姐不会饶了我,不不不,三姐夫,我要走了,我不能破坏了你与三姐姐,这是有罪的……”
她一把推开尤信转身就要走。
尤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回来,“我是说真的,这事我会与你三姐姐提,她一向温柔又贤良,不会容不下你的,你不是旁人是她妹妹……”
“三姐夫……”她沾着泪水的眼睛眨了眨,似小鹿那般带着梦幻。
尤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乔荏的端庄典雅相比,乔芝就像是那迷路的小鹿,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不已?这回他主动抱她,“你别怕,我说会照顾你就会照顾你……”
扑在他怀里的乔芝在他没看到时,脸上漾出一抹胜利的微笑,果然姨娘说得对,女人一旦柔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就是极好掌握的。
只是想到章京那带着男子气概的身躯,她又略嫌这尤信像只白斩鸡,书生果然就是书生,与那等男人有些差距。
至于像年彻那种有金有势有貌的,就不是她能猜想的,那样的男人离她太远,而她乔芝一向是务实的。
待得与尤信分开后,她就去找大嫂乔叶氏,把银子给了她,“大嫂安排的时间刚刚好,如果我成功进了尤家,还会给大嫂一笔媒人红包。”
大奶奶乔叶氏接过掂了掂,也不含糊地笑了笑,这小姑倒是个狠角色,自家婆母打在她身上的鸡毛掸子可是份量十足,一个能对自己狠的女人又焉能不会成功的?这时候她也跟着笑了笑。
乔芝没有与她多待,这大嫂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回到与姨娘住的低矮平房,夏姨娘一看到她即心疼地拉过她,掀起她的衣物,看到她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心疼地就想落泪,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大夫人忒狠了。想到这是女儿惟一的出路,不狠心不成,她能做的只是给她上药罢了。
“那尤信已经给你承诺了?”边上药她边道。
“嗯。”乔芝应声,脸上现出得意之笑,“那样的公子哥儿可好哄了,真的将自个儿当成了救世主,我看了就想笑,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夏姨娘却是轻拍了她一下,“往后别再说这等话,让人听去我看你怎么办?”
乔芝却是转头朝自家姨娘笑道:“这儿也没有外人,有何说不得?在外我可不会这样说。”
夏姨娘却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到底是没吃过苦,论心计还不成熟。
“姨娘去看了五妹夫没有?”乔芝转了话题。
“见着了,怎么了?”夏姨娘心不在焉地回话。
“姨娘,当初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五妹夫居然是这样的男子,比三姐夫要好得多,唉……”
夏姨娘的手重重地在她手臂上一拍,“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足?若能嫁进尤家,我就知足了,你还偏要贪心,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乔芝不满地撇撇嘴,姨娘总是这样。
偏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乔荏的声音,只见她的声音颇冷,“你这回可都听清楚了?你见人家可怜想要照顾人家,人家却嫌你不如五妹夫好……”
两母女一听这话,顿时心惊地对视一眼。
乔荏赶紧拉好衣服出来,与夏姨娘一道冲出这低矮的门房,只见在外面的墙边站着不止乔荏与尤信,还有四老爷夫妇二人,他们看向她们母女的目光都带都带着气忿。
尤信更是一脸气恼,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善心,想要救住于她,哪里知道她却是将他当猴耍?亏得他真的厚着脸皮去求乔荏成全他与乔芝,更是一个劲儿说,将来会更疼她,会纳乔芝为妾不过是心疼她罢了云云的话。
如果不是乔荏拉他过来听壁角,他绝对不会发现自己的愚蠢,这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还要令他难堪。
乔芝看到这里,顿时就哭出来上前巴着尤信的手,“三姐夫,你听我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只有你是好人救我于水火之中……”
尤信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有脸说这话?四姑娘,你真让我恶心。”
四夫人乔李氏朝丈夫看去,同样一脸的震怒,“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如果不是荏儿机缘巧合发现,我们被人算计了还在帮人数钱?现在你听到了,你这好心收留她的叔父不是好人,我这给她一口饭吃的婶母不是好人,大房的人真让我寒心。”
四老爷一脸铁青,失望兼愤怒地看向侄女,乔家也曾是大户人家,怎么就出了这么寡廉鲜耻的人?把主意都打在自家人身上,好在现在天色渐晚,五侄女夫妇已经回去了,不然真是丢脸丢到亲家那儿去了,真是让先祖蒙羞。
“不是的,我没这么说过……”乔芝忙道,这时候她已经怕得背脊生汗,如果因她而让大房不能被四房所容,嫡母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夏姨娘也哭着上前解释,只是她一个姨娘,又有谁会真的看重她?
尤信一脸恶心地看向乔芝,这样的女人真可怕,表面看来无害又可怜,原来都是虚情假意,这时候他小心看了一眼乔荏,舔舔唇想说几句求饶的话,无奈乔荏不看他,而是向父母走去。
“爹,这事不能就此姑息,我还有话没说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
四老爷也不再固执己见,现在很明显,他当别人是亲人,别人却当他是可捞油水的外人。
这事一闹大势必要波及到大房,没多时,大房就得了消息,大夫人乔陈氏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就去了正堂。
一到那儿,就见到小叔乔健平端坐在首位,大夫人同仇敌忾地道:“小叔,这事我也绝不会宽容,你放心,我明天就让人来领她们母女出去。若不是念在你大哥尚在牢中,我早就将她们赶出去了,早知她们这么不安份,我……”
话还没说完,四夫人就冷笑地打断,“大嫂,到现在你还要隐瞒?别以为你做的龌龊事就没人知道?”
“我做了什么?啊?你倒是说说?”大夫人这会儿也不再道歉,而是怒气腾腾地道。
乔荏看了真是气得很,这大伯母一家都是寄人篱下,有什么资格在她家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大伯母,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媳?”
“你给我闭嘴,长辈说话如何轮到你一个女娃娃插嘴。”大夫人当即厉瞪一眼。
四夫人拉住想要辩驳的女儿,站在前面道:“她说不得,我说总行了吧。”她的目光看向一脸惴惴不安的乔叶氏,拍拍掌,顿时有一名丫鬟站出来。
这丫鬟当即将亲眼看到四姑娘给钱大奶奶这一幕说出来,甚至还学着两人的神态,甚是惟妙惟肖。
顿时乔叶氏倒吸一口凉气,直呼:“我没有,我没有……”
只是在场没有一个人信她的话。
尤信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万分也没想到自己被人设计是人家一家子的计谋,这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常说他嫩不经事的话。如果这件事不是被揭穿,他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蒙在鼓里。
他在袖下的拳头握紧,自己真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以后看到越是可怜的姑娘越不能同情,这些女人的心计一个比一个深。
四夫人冷冷一哼,“要找证据有多难?去她房里搜搜不就有了。”
乔叶氏的脸瞬间刷白。
大爷乔纪怒瞪妻子一眼,真想当场甩她一巴掌,家里什么环境她会不了解?非要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乔叶氏忍不住低泣起来,这时候她是万分后悔,不该贪那点蝇头小利,这是害人终害己。
大夫人一张脸比去年老了不少,现在更是因为皱紧而呈老态,瞪视这两个败家的东西,她正想着找话来推脱。
这时,二夫人怒气冲冲地进来,手里攥着老夫人身边的润珠,两眼张大瞪向大嫂乔陈氏,“大嫂,你说说你从婆母那儿骗去了多少银两?如果今天不是茵姐儿回门我过来看看,还不知道你居然瞒着我们连婆母的棺材本也打了主意。”
大夫人顿时脸现惊慌,气恼地看了眼口疏的润珠,这个坏事的丫头,“那是婆母给你大伯送去的,我贪了什么我?”
“你还狡辩,前儿综儿刚去看望过大伯,他还在里面哭诉日子难过,没一顿好吃,要综儿给他送点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