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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也不瞬。
乔蓁也站得直直的,“很简单,大魏与东陵的关系很紧张,而你来自东陵,却被大魏的皇帝接纳并且重用,这不就很矛盾吗?”顿了顿,“你应知乔家大房有一妾是东陵国人,现在我那倒霉的大伯父还在蹲监狱呢,皇上已经褫夺了他的官职可见一斑。”
如果他没有能表忠心的东西取信于大魏的老皇帝,那么冷夜早就被驱逐了,还能如此神气地住在这颇具神圣气氛的神宫里?那才是开国际笑话。
冷夜没有辩驳也没有承认,乔蓁的话刺进了他不为人所知的软肋,没错,他也是个背叛者,不管他与年彻说得多么义正辞严,那个同样没有遵守族规的他是没有资格的。
“你,下去吧。”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一如多年前他狠心离开时,老阿妈看着他时的眼睛,那让他的内心承受不住,不是越强大内心就越坚强,他,也有需要静静舔伤口的地方。
乔蓁看了看他的背影,十分的萧瑟又悲凉,她告诫着自己不要心软,击败一个人不是光从表面,要从内心深处打击得他无还手之力,摧毁一个人的信念会更为残忍。
“冷夜,冷大祭司,”她道,“你,其实是一个懦弱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不再回头看他一眼,一个连面对自己内心都不敢的人,一个只能躲在暗处使手段的人,并不值得人尊重,乃至景仰。
门“咿呀”后关上,冷夜重重地跌跪在地上,双手掩住脸面,乔蓁的话令他难堪到极点,一个红果果没有半分遮掩的他就那样摊在她面前。
乔蓁走到外面的回廊才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这里实在太压抑,住得久了整个人只怕也会像那个冷夜一样,这里祈的不是福,是衰气才对。
只不过隔了一天,乔蓁就接到了筱微的回话,说是冷夜已经允她与自家堂姐妹会面了,她并没有高兴的面容,很平静地接下这消息。
“你那天与师父说了什么?我看师父今天的面容很难看。”筱微坐下开始与她闲话家常,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极八卦。
乔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我拒绝了他成为师父,可能这让他的自尊心受损吧。”
“天啊,”筱微叫着跳起来,“你真的拒绝了?乔姑娘,你这是做甚?师父现在如此看重你,一旦你允了,往后神宫这么多人都没人能越得过你去,你这是何苦?很多人求也求不到的。”她两手捉住乔蓁的手,一副可惜的样子。
乔蓁有时候真的吃不消这个爱笑的少女的热情,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他成为我的师父仅此而已。”
筱微的表情还是那么夸张地表露着,“师父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莫不是最近的流言让你困扰了,这个我提醒过师父,可他明显没放在心上,我想着他应该会有后招……”
乔蓁有几分错愕地看着筱微,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些个话很是抹黑冷夜的形象,是她有心还是无意道出来的?只是无论她怎么看,眼前的少女脸上的酒窝一个也没有少。“谣言止于智者……”
“你与师父真是心有灵犀,连说的话都一样。”筱微一副瞠大眼睛的样子道,看来有几分可爱。
乔蓁对于这个少女已经无力了,与百灵那明显的敌意相比,筱微的诚府明显要深得多,不过鉴于目前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是她所图的,因而她也没有拒绝她热情到令人不适的友情。“你想得太多了,我与大祭司之间没有什么默契,这不过是一个脑回路正常的人的想法罢了。”随后她又笑道,“兴许散播这流言的人是想让我快点滚出神宫。”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要感激那个不怀好意的人。
筱微却是摇了摇头,“你还是小心些吧,现在神宫看你不顺眼的人太多了,过了年后即要大比,你可要抓把劲得个好成绩,估计到时候看你不顺眼的人会少很多。”
乔蓁点点头,最近找她碴的人明显多了不少,而且以女性居多,虽然冷夜的头发全白,但样貌还是极帅的,难怪仰慕他的脑残女有不少。祈福神宫三个月一次大比,这是验收初级祭司吸收知识的程度,也是对他们能力的一个了解,她自然重视,如果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传她是禁脔的恶毒之语就不攻自破。
筱微在她这儿坐了很久,甚至连乔蓁只是客套地留她用膳,她也不客气地应声,期间大赞听露的手艺一流,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甚至还厚脸皮地说改日会常来蹭饭。
乔蓁惟有赶紧应下,其实这于她是有好处的,筱微现在的地位是水涨船高,手中的权力仅次于冷夜,连百灵都要看她脸色,她与她走近,敢来招惹她的人会少很多。
天色全黑透后,筱微才舍得告辞离去。
永定侯府的夜色同样迷人,年彻在看了最新的信鸽带来的消息时,愤怒地一拳就劈碎了一张厚重的椅子,冷脸让小厮进来将碎木头带出去,沉着脸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可恶的冷夜,居然让乔蓁被那样的传言中伤,可恨的祈福神宫有屏蔽外界念力入侵的装置,不然他倒是可以入魂与她相聚。
离别让相思更为刻骨,他常常在夜里想念关于她的一切,那鲜艳的红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连她那生气微嗔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思及此,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这会儿他的表情慢慢沉静下来,离最终的计划施行还有一段时间,他不能操之过急。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小厮禀报,“世子爷,鸿胪寺卿来访。”
“让他到正在等候片刻,我即刻就来。”年彻回应道,这回他的拳头握紧,墨眸炯炯有神。
乔蓁不知道年彻那边的情况,分开了这么些时日,她确有几分想念他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思念更为汹涌,也许春天快到了,人也思春吧。
她脸红且有几分自嘲地想着,闭上眼睛,年彻果然入梦来。
在她沉睡之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卧室内。
他微微凝神,这次感应到她的梦带着一种春天的色彩,而那个人物却是年彻,他的拳头不由得紧握,无论现实还是梦中,她的世界都没有他。
坐在床沿,他越发痴狂地看着她绯红的面容,伸手轻轻地抚摸了半晌,“是不是要我把你关起来才行?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狠心?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你说?”
他的手慢慢地游移到她脆弱的颈项,只要他一用力,她的呼息就会停止,最后他真的尝试收紧手指,但只一念之间,他就松开手指,再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师姐,他会伤害你,他娶了别的女人,他对你承诺只是一张空白的纸,你为什么还那么傻呢?”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在他的眼里,乔蓁的面容与另一张面孔重叠在一起。
他生气地看着她,手中的力度猛地收紧,刚好掐在她的脖子上。
乔蓁的呼息一紧,睫毛扇了扇,眼看就要醒来。
他的表情一紧,想到她那天对他的评价,他偷窥她的举动就不是一个君子所为,这样的他何等的卑鄙与阴暗?
不,他不能让她知道,慌乱闪过,他的念力开始运作,她的梦又开始延续。
看到她又睡过去,他松了一口气,低头近近地看着她的面容半晌,然后忍不住低头在她玫瑰色的唇上轻轻一吻。
她的香气更是扑面而来,他有几分陶醉,又有几分警醒,最终都化为一句,“师姐……”
天亮时分,乔蓁从梦里醒来,伸了个懒腰,刚想唤听露,那丫头就端着热水出现在她面前。
“姑娘,你的脖子?”听露不过才将帐幔收起,就惊叫了一句。
乔蓁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了?”她没感到痛楚。
听露没有再说话,而是赶紧把镜子拿来在乔蓁的面前一放,“姑娘,你自己快看看。”
乔蓁定睛看向菱花镜里的自己,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儿有着一个淡淡的五指印,如果不是很仔细是完全发现不了的。她紧张地凑到镜前,皱紧柳眉使劲地将亵衣的领子拉下,手指在那个印记上轻轻地抚摸着,这回她可以很肯定的这是手指印。
这回她的表情再也不能淡定了,很肯定入睡前脖子上是没有这印记的,那么一夜之间,又是怎么来的?只能说是有人潜进她的屋里。
“听露,夜里可听到什么声响?”
听露摇了摇头,“奴婢起夜时都没有听到声响,这儿连老鼠都不多一只。”
乔蓁的神情十分凝重,会有谁潜到她的屋里意图对她不轨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趿着鞋在屋里踱了几圈,她发现疑点越来越多,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