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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前面的人牵引着向前,赤脚踏入雪地的那一瞬,寒气直冲上脑,贯穿全身。似乎掠去了她身上仅存的温度。好冷,还是一样冷。飘雪落在肩头,她抬起带着枷锁的手,拈起一片雪。雪花很快就化在了她的指尖。
腊月还是一样的寒啊,
这雪也是当年的雪吗?
☆、第三章 重遇之日
岁末年关,煦王府内下人们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过年的事宜。王府礼节繁重,在这岁末更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下人们来来往往,相熟的人见了面连停下脚步打声招呼的工夫都没有。王爷尚未娶妻,准备各种工作的重担就落在了管家的肩上。
管家抱着大红绸缎,埋着头急匆匆的往前厅赶。在花园小路上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管家揉着撞疼的额头,连忙道歉。抬头一看,却是一副见了救星的表情“呀!楼侍卫!”
“李管家何事如此匆忙?”楼侍卫对管家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
“这不正是取些红绸送去前厅吗,急用呢!话说楼侍卫今日可是要去一趟西城?”李管家抬头望着楼侍卫,眼睛有些发亮。
“是啊,陪王爷去的。怎么了?”楼侍卫被管家发亮的眼神有些吓着了。
“这临近年关,王府上事特多,王府的下人又有几个回了乡,剩下的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既然楼侍卫今日去西城,那可否经过西城集市的时候,挑几个下人回来帮衬一下。”李管家的眼睛更亮了……
“额……好吧。”楼侍卫见不是什么难事,也就应允了下来。
她带着枷锁,垂着头,踏在雪地的双脚已经没了知觉。如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一步一步机械的走着。脖子上的铁圈让他们看起来像待售的牲畜。事实上,在集市来往的人眼里,他们与牲畜无异。
“啪”前面有一个人倒下了,因为连着的铁链他带倒了一片人。贩子李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地上的人,鞭子在半空舞的呼呼作响,让人听着不由得一阵胆寒。过了一会儿贩子李也抽累了,地上的人还有一大半没有起来。贩子李也没辙了,就在原地往路边挪了挪,等客上门。
一辆马车正不紧不慢的在人头攒动的闹市中穿行。红木的车身,锦织的车帘,拉车的马虽然只有一匹,但却是北方大草原才有的纯种枣红马,四足修长,健美而威猛;就连车帘上的流苏都是寻常百姓难以一见的精品。车内人的身份定然显赫而尊贵。来往的百姓纷纷立于路旁,给马车让道。楼侍卫带着佩刀,走在马车旁,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楼侍卫走在西城集市,督见了贩子李一行人,便向车厢靠近了一步朝着车内小声道“王爷,临行前管家说年末事忙,特意嘱咐我带几个奴仆回去。王爷您意下如何?”
“也好,停车吧。”朗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车内缓缓传出。马夫也依照吩咐停下了车。
她靠着树坐在雪地上,饿得有些发昏。恍惚间,似乎远远的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竟然还产生了幻觉,当真是饿晕了,他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她望着那个方向呢喃,自嘲的轻笑一声。当那辆马车慢慢走近时,她猛然发现着不是幻觉!她痴痴地望着那辆马车,喧闹的集市似乎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天地也只剩下她和那辆缓缓走来的马车。腊月二十……今日竟是腊月二十!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天,他与她的爱恨,全都始于这一天!
她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眼睑不住的颤抖,眼睛似乎附上了什么温热而晶莹的东西,朦胧了看到的一切。带着体温的液体划过脸颊,她忙抬手去擦,却发现她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得厉害。她回过神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躲起来,别让他看见你!”这个声音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个模样,而她自己亦再无颜面去面对他。她想逃,却逃不掉。她要躲,却无处可藏。她颤抖着的手胡乱地用头发遮住脸。她想放缓自己的气息,却因紧张呼吸愈加急促。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扒着头发,低着头,身子卷成一团,往人群最后面缩。
“贩子,给我挑几个手脚麻利些的,男女都行。”走近他们,财大气粗的楼侍卫豪气地说。
“行行行!您看看这个”贩子李一脸狗腿的迎上去,把她从最后面拽出来,“您看看她,她干活勤快,手脚也麻利,最重要的她是乐坊出身,弹得一手好琴,要不是旧东家家道中落也不会在我手里,就她,一钱半银子,别家都没有!”贩子李滔滔不绝的推销着她。
而她只是望着那车的侧帘,心里满是愧疚与眷恋,不知不觉间又红了眼眶。
车内人听着车外的吵杂,有些许不耐,抬手卷起侧帘,向车外望去。目光恰好与她遇上。
她对上了他的视线,泪水一下全涌了出来。竟然还能再见到他……无尽的轮回之罚又如何,万劫不复又如何!能再见到他,这一世,她若能护他周全,为他死又何妨!
他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在哭,但眼中并无半分乞求。只是无声的垂泪,浓烈忧伤笼罩着她,是“人言柳叶似愁眉,更有愁肠似柳丝”的哀伤。他走下马车,绕过欲行礼的楼侍卫站到她面前。
“你会琴?”
“嗯”
“那跟我走吧”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题外话------
终于出场了…。连名字都没有……
☆、第四章 春狩前夕
就这样,她来到了煦王府,不,应该是回到的煦王府。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如前世一样,她被分配到王府的厨房做杂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她耍了一些小手段就成为了王府的琴师。煦王很中意她的琴声,甚至到后来,煦王不管去哪都带着她。赐给她名字,更允许她在无旁人时直唤他的名讳,而她自己也喜欢唤他,修朗。她也明白,身为王爷绝不会待一个普通的琴师如此,是王爷喜欢她。可前世的她啊,净想着荣华富贵,被权势,名利蒙了心,她要当皇妃!当年太子允诺给她的大楚未来的皇妃!她不甘只是呆在身有残疾的王爷身边,是的,那一件事之后,王爷再也站不起来了。于是她对王爷有意无意的暗示明示视若无睹。甚至帮太子把打开她的枷锁的王爷扳倒,让他无力再争储君之位。后来,他死了。他竟就这样死了……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是叹息。
厨房的工作很忙碌,转眼之间,年关已过,王府的工作清闲起来。此时,她正蹲在墙角,看着欲开未开的小花。她知道,时候到了,那件事,快来了……
才过年关,虽已是一年春,或是因于雪融之际,天仍是乍暖还寒。到底是初春,傲梅枝头那点雪还没消,雨就一阵阵的下,春风拂绿了白雪地,动物伴着沉睡一冬的大地苏醒。扬安城内,皇宫贵族们已经热乎起来。一年一度的春狩就要开始了。
王爷就是在春狩时途遇刺客,被歹人伤了膝,这才站不起来。这一世,她岂能让同样的事再发生!
混进随从的队伍并非难事,但普通奴仆只能在王爷车后远远的跟着,丝毫不得近身。在随行车队,在王爷周围的几乎都是侍卫,能近王爷身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参乘楼峰,楼侍卫,另一位,则是琴师伊雪。由此看来,要于春狩之途在王爷身边,只能从伊雪下手了。
王爷喜音律,其中最爱古琴。他会弹,却从未见他弹过,只是偏爱听,每每到入迷处,常会闭上双眼,伸出修长的玉指虚空的弹挑几下,优雅至极。因而,王府上的古琴师地位比其他乐师高出不少。府上的古琴师亦只有一名却估摸着已是大楚最好的琴师。
明天便是春狩,要下手只能在今天……。
春狩前夜,似乎永远在小跑的管家又踏着他那小跑的步子急匆匆的向下人住的后厢跑。跑到后厢没见着要找的人,又匆匆的往厨房跑。来到厨房,看见正在收拾厨余的她。皱了皱眉,上前问:“姑娘会弹古琴吧?”
“回管家的话,奴婢本是乐坊出身,自小习琴。”她说着向后缩了缩,做出一副无措的模样。却只有她心知,是她在伊雪的碗里涂了巴豆,让她去不了春狩。旁人也吃了同一锅的饭菜只有伊雪不适,便只当做她身子弱,并人无怀疑。
现天色既晚,明儿一大早又要出发,事出突然一时又找不到人顶替。管家想起前些日子新来的奴婢里似乎有人会琴,便来寻,不想还真的让他找到了。
“你只管跟我来,准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