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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地看着冷婉道:“婉儿果然是贤惠又明事理啊,我只是怕委屈了婉儿,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开这口,你既是愿意,那我更没话说了,自然是巴不得的,那孩子,毕竟是轩儿的骨血,真要流落在外,还真是损了简亲王府的名声,也对婉儿不好,不知道,还以为是婉儿逼走了庶子呢。”
冷婉听了这话,脸上便带了一丝讥笑,却仍是微垂了头,娇羞地并没说话。
芸娘便又道:“其实,真要将那丫头赶得没有了落脚处,婉儿也怕冷了三少爷的心,听说那丫头还有一大家子全在府里头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生隔应,若只处置了那丫头,却留着她一大家子仍在府里头服侍着,婉儿也还是怕的,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就此恨上了婉儿,会不会弄什么妖蛾子出来生事。”
二太太觉得这话也对,便笑了笑道:“我原本就要将这一大家子全卖了的,只是因着那孩子还没生下来,便放了放,既然婉儿有这担心,那一会就叫了人牙子来就是了,简单得很呢。”冷婉优雅地吃了块点心,端了茶,轻啜了一小口,这才抬了眸,眼带羞意地对二太太道:“那便罢了吧,作得太过了,婉儿也怕轩哥哥不高兴,简亲王府大得很,不如将她们一家子送到西府里,或者是王府里去,不断了他们的生路,还是给他们一碗饭吃,想来,轩哥哥还是会同意的。”
二太太听了便看向锦娘,锦娘正拿了块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见二太太看过来,便道:“素琴我可不敢收,真收了三弟会怪死我去,至于她们一家子其他几个嘛,放到王府里头也使得,正好母妃那边也缺了人手,素琴……二婶子您还是给她一个好去处吧,我可是实在收不了她。”
二太太听也立马就将话说死了,便笑了笑道:“你既肯收她们一大家子,又何必外道了她,让她们亲人分离可不太好,你若不肯,明儿我自个跟王嫂说去,就让她在你院里做个管事娘子得了。王妃若也不收,我就将她卖了就是,倒是省去了好多麻烦。”
锦娘听得便冷笑起来:“呃,那可只能由着二婶子了,这可是您院里的事,侄媳做不得主。”
二太太听了皱了皱眉,便看向冷婉,冷婉果然明白她的意思,站了起来,对锦娘行了一礼道:“二嫂了,轩哥哥对素琴还是有些情份的,这一下子就卖了她,轩哥哥心里定然是过意不去的,还请二嫂子成全,先收留了她,过阵子,你再找个由头,卖了她就是了,二嫂子这份人情,婉儿定然是会记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锦娘还真不好推脱,便无奈地应下了,心里也想,自己也算是救了素琴烟儿一家,她们应该会对自己忠心才是,不过,一会子真的过了府去,也不能将太重要的位子给了她们,那样就不怕她们一家再有什么异心了。
这事也算是说妥了,芸娘倒是没有再找锦娘借银子,三老爷还算守信,看到了年节下,便将红利提前分了,芸娘倒还得了二百两的红利,喜得一早就给锦娘报了信,说是初二回门子时,一定会送份谢仪给锦娘。
锦娘也并未在意这个,芸娘和婉儿留下在东府里用饭儿,锦娘推说有事,便带了烟儿一家回了王府。
王妃见了她带来的人,楞怔了半晌,锦娘只好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王妃听了不置口否,却对锦娘道:“正好你姐姐那也缺人手,送几个人去她那边服侍着吧。”
锦娘听得眼睛一亮,王妃这回可算精明了一次,不管烟儿一家是不是会忠心自己,但救了他们的那份恩情还是在的,如今再送几个去玉娘院里,有些消息自己也好打探一些,再说了,玉娘如今刚进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相信自己,自己送过去的人,她定然是不会怀疑的,嗯,这样一想,锦娘便将烟儿的父母打发到了玉娘院里,自己就只留下了烟儿,将她带回了院子里。
烟儿对这处置自然是感激得很,没想到二少奶奶真想了法子救了自己一家,一进院子,她便朝锦娘跪了下来,纳头就拜,“奴婢以后就是二少奶奶的人,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二少奶奶,若有半点异心,就让奴婢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永世不翻身。”这咒下得也算狠了,奴婢也是人,她们也不愿意永远低人一等,谁愿意下辈子还是个服侍别人的贱奴啊。
锦娘听了忙将她扶起道:“你好生办差就是,只要不生了异心,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去,只是你姐姐那嘛,你还得多劝着些,让她多跟婉主子亲近亲近吧,保不齐,婉主子就心软了,留下她了呢。”
烟儿听得也很为难,姐姐的心思她如今也越发的摸不透了,但二少奶奶这话也是为了姐姐好,她很快便点了头,应下了。
锦娘便将烟儿安排在院子里,仍是做着洒扫的活,跟在二太太院里一样,没升也没降,烟儿很开心地做事去了。
张妈妈在一旁看着便道:“二少奶奶倒是可以放心地用这个人,她心里存着感激呢,不会对二少奶奶不利的,只是……您说的她那个姐姐……还是防着点好。”
锦娘听了便笑道:“嗯,还得烦劳妈妈多看着点呢,我也就是想多磨磨她,想要找个趁心如意的身边人,可真不容易啊。”
张妈妈听了也笑了:“奴婢给您找来的那几个,其实都不错,只是……就怕有些人心机深了,猜不透,您谨慎着些也是对的,哦,前儿秀姑大姐着奴婢一起与她去了青玉家里,奴婢做媒给青玉的娘提了亲,青玉的娘倒是当时便应了,只是青玉那丫头还没有松口,要不,二少奶奶再劝劝去?了了秀姑大姐一桩心事也好啊。”
锦娘听了便沉吟了起来,好半晌才对张妈妈道:“她若不肯,咱们便不逼她,这院里的好丫头多得事,哪天我给喜贵指一个就是了,叫秀姑别老为这事揪心了。”
一进屋,便看到冷华庭正在揪金儿的鼻子,口里还骂道:“小哭脸巴,你看你,吃个糕点都散了一地,脏死了,都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爱洁,小心嫁不出去。”
金儿皱着鼻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直哼哼,嘴里求饶道:“放开奴婢的鼻子吧,原就塌着,少爷还揪,会更塌了去。”声音清脆甜美,样子也娇憨可爱,锦娘看着就皱了眉。
冷华庭见锦娘进来,松了金儿鼻子,嫌恶地拍了拍手,才推了轮椅到锦娘身边,拉了她的手道:“娘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把我一个人丢屋里,无聊死了。”
锦娘听了便冷笑道:“你哪里无聊了,才还不是玩得很高兴的么?”
冷华庭听得怔了怔,歪了头看她:“娘子你……”
锦娘懒得理他,一转身,便进了内屋。
金儿在一边看了便朝冷华庭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少奶奶不喜欢你了哦,少爷一会也要哭鼻手了哦。”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跑了。
冷华庭气得就想拿东西砸她,但她跑得飞快,还留下一路笑声不断。
锦娘又自屋里走了出来,一看那几子上还留了不少糕点,端了便问冷华庭:“都是她做好了送给你吃的?”
冷华庭听她语气不善,小意地低了头,一副作底伏小状,老实地答道:“娘子,我一块都没吃,你说过,不能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娘子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为夫不敢不从。”
锦娘听了这才莞尔一笑,推了他进了里屋。
一进屋,冷华庭便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锦娘拥进怀里,轻轻地捏了捏锦娘的鼻子道:“娘了,适才你是吃醋了吗?是吃醋了吗?”
锦娘听了便朝他翻白眼,想要从他怀里的挣脱出来,但他个儿就高了她一个头去,再加之手臂也长得很,两手一抄,就将她圈在怀里,任她如何钻拱,就是出不去。
“告诉我嘛,你不说,我天天都与她一快儿玩去。”冷华庭要赖道。
锦娘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抬了手就要揪他的耳朵,斥道:“没见过这样儿的,人家不吃醋也非得让人家承认,你爱跟她玩,你就多玩些就是,我才懒得管你呢,只是,别乱吃东西就成了,多个心眼防备着,总不是坏事。”
“她是我自小儿就认识的呢,我得病前,院里的那些个服侍过的人全死的死,卖得卖了,她是奶娘的女儿,奶娘也死了,那年她还小得很,家里就剩了她,若不是我救了她,只怕也被娘一起卖了。”冷华庭眼神悠长又迷离,像是在回想着过去的某些事情,又像是很不愿意再回想,秀眉不自觉地便拢聚成峰,锦娘看着就心疼,抬手去轻抚他浓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