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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见他脸色不豫,忙对刘医正道:“刘大人,本妃儿媳之病可是一直由你把的脉,既是来了,再帮着看看?她那寒症也吃了不少药了,该有些成效才是。”
刘医正来时便有了这打算,不过,先前来的几次简亲王爷不在府里,这会子好,趁着王爷在府,好让他见识了自己的医术,看他们对二少奶奶的紧张程度,若自己将她这难症给治好了,有些事情也好开口,他在四品这位子上也呆得太久了些……
刘医正于是给锦娘仔细探了脉,他仍如以往一样,神色严肃,眉头紧皱,看得一旁的病人亲属没来由地就紧张,王妃是连呼吸都屏息了下来,两眼紧紧盯着刘医正的脸色看。
锦娘自己也紧张,王爷在呢,若是自己这病总不能治好,相公再是疼自己,怕也会弄几个通房小妾什么的进来给自己生闲气呢。
冷华庭倒是坦然得很,他相信锦娘一定会好的,就算不会好又如何,最多不要孩子,谁也别想逼他娶小妾通房,他这辈子看上了这个笨丫头,眼里就再难挟得进人去,她再丑再笨,他也只喜欢她。
刘医正卖够了关子,探了右腕探左腕,好半晌,他突然起了身,也不说病情如何,吓得王妃差点就呼出声来,却见他走到正前方,两手一揖,行了一礼,王爷心下一凉,莫非又要说‘下官无能请另请高明’云云?
却见刘医正莞尔一笑,大声贺喜道:“恭喜王爷和王妃,令媳宫寒之症已经好了,最迟明年,贵府怕就会添了小少爷呢。”
王妃听得差点虚脱过去,这个刘医正还真是会卖关子啊,弄得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不会早些说了么,偏要弄这一套,不过……真是高兴啊,锦娘……她终于好了,庭儿屋里也不用弄那些个小妾通房的进去闹了,而且……庭儿若是能站起来,那世子之位……想着明年就可能有孙子抱,王妃真真喜不自胜,忙叫了青石去治谢仪,得重重地谢刘医正才是呢。
王爷听了也是喜出望外,庭儿和锦娘的感情他也能感觉得到,两个孩子都是聪明又仔细的,若是再能有个孩子伴身,将来他们也不用自己太过担心了。
锦娘当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又愁,刘医正说明年就能有孩子了,天,明年她也才十五好不,能生不?
冷华庭两眼极亮地看着锦娘,这会子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将她抱回屋里去,好生疼爱一番才好,孩子……明年自己保不齐就能作爹爹了,昨儿个看小轩那三分忧愁,七分得意的那样子他就气,了不起吗?不就是要做爹爹了,得瑟,哼,自己也会有儿子,还是嫡子呢。
王妃给刘医正封了五百两大大的红包谢仪,刘医正又说了些要注意什么什么的话,由王爷陪着去了书房,王妃见屋里也就几个信得过的人,便问锦娘,“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锦娘听了便看了眼冷华庭,冷华庭便笑着对王妃道:“爹爹才不是跟您说,让您歇着,什么事也别管了么?您可是不信娘子?”
王妃被他说得一怔,见他难得脸上带笑,又带着丝撒娇的意味,心一宽,说道:“好,娘就由你们去闹腾去,娘不管了,只是,回来时,可得给娘一个说法才是。”
锦娘却觉得这样不是很好,毕竟王妈妈是王妃最为体己之人,真要将王妈妈怎么样,还是得问过了王妃才行,且王妈妈这事不说明白,王妃出了门子也会玩得不安心,还是说明白的好啊。
“娘,儿媳觉得王妈妈确实有问题,才相公和父王在正堂说话时,她正躲那门后偷听呢,正是碧玉看见了,提醒儿媳,儿媳才知道的,且先前父王一回,她便偷偷去了后院小黑屋那,一会子便传出刘姨娘的哭声,那不是去报信又是做什么?您这院里人怕还真的要清一清了,哪有一句两句话都掩不住的,发生半点子的事也总有人来掺合着,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王妃哪里不知道自己屋里有问题,只是她也查过几次,却总查不了个名堂来,以前她也就是让王妈妈着手去查的,原来,那有问题之人便是王妈妈,怪不得什么也查不出来,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突然,她眼睛闭了闭,就想起多年前的事来,当年,刘姨娘母亲那事闹开后,父亲还是拨了一批人去外院,其中便有王妈妈的亲姐,那时,那外室正好就生了刘姨娘,她亲姐也就做了刘姨娘的奶娘,服侍她好些年,后来……因个什么事情竟然死了,莫非……
而且,王妈妈的儿子原就是娶的姨表亲,正是那姐姐之女……她难道因这个就对自己生了异心?
原想着自己对她那样好,又是正妃的地位,她怎么着也该想方设法地维护自己才是,没想到,她竟是怀了那样的心肠……若许,是看自己的儿子不能承爵,而她的儿子又得在府里继续过下去,想要给儿子保个好差事,好地位,巴着世子夫妻,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再者,锦娘上次给自己弄的那个治理院子的条陈,很是挡了王妈妈一条财路,她定然也为这事恨上了锦娘的……
“孩子,你放心的查,娘只要结果就成,有些人既然起了心要背主求荣,那咱们就成全她,等事情查出来了,你就让她跟了她新主子去。”
王妃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如今越想越后怕,身边怎么有了这么一条腹蛇,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也许王爷说得对,自己太过温厚,又太过容易信任人了,总想着她是自小儿就跟着自己的,那感情比起亲母女来不过是只隔了层肚皮,怎么可能去怀疑她,不信任她,一时,这些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在王妃脑子里翻江倒海,以前在娘家时,她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吧,要变,也是跟着自己进了王府之后……
“娘,儿媳若是查出什么结果,还是会将她交给娘的,毕竟您和她这么多年的情份在,你有什么事也可以一并问了她。”锦娘不忍心看王妃脸上的哀痛,柔声对王妃说道。
王妃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得很,一时饭菜做好,请了王爷过来用饭,刘医正早就走了,一家子难得坐在一起,王爷和王妃也不肯锦娘立什么规矩,让她好生坐下用饭。
王爷是越看锦娘越觉得满意,用过饭后,对锦娘道:“孩子,你那城东铺子如今经营得如何了?”
锦娘听了怔了怔,忙回道:“回父王的话,那铺子儿媳让富贵叔接手了,儿媳打算也做中低档的绸缎生意,不过,咱们府里铺子,做的是宫里头的,儿媳想,这京城里头各大亲贵家里也有不少奴仆,想把这生意给做起来。”
王爷一听,端了茶的手便是一顿,眼睛发亮地看着锦娘:“孩子,你果然有见地,不过,京里大户人家府里奴仆们的衣裳一般都有了固定订货的渠道,有些自家便有铺子,这想法是好,却是难成啊。”
锦娘笑了笑,回道:“这点儿媳也想到了,自家有铺子的虽是多,但也不是家家都做绸缎生意的,儿媳想着也可以和别人家做交换生意。”说着犹豫地看了王爷一眼,欲言又止。
王爷便鼓励道:“无事,你但说无防。”
锦娘便接口道:“像咱们这个大府里,每年所须的胭脂水粉,所须干货南杂,还有些钗头粉饰,一应的用度方方面面都有,咱自家定是也开不了如此多种类的铺子,那还不如在人家铺子里订购咱家缺的,让他们在咱家铺子里订购绸缎,都是亲贵,相互也可以折些价,又是定数,倒可是省了许多采买环节里的漏洞呢。”
王爷听得笑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锦娘,沉吟了会子才道:“这倒是个好法子,而且,如此一来,倒是让王府与京里不少亲贵家的关系更进了一层,也减省了府里的用度,只是,这样一来,你怕是又要遭忌了,孩子,你可是将人家腰里的钱袋子给捂死了,得小心别人使妖蛾子。”
王妃听了也接着道:“再者,那铺子是你娘家的陪嫁之物,咱们这府里院落也多,若是因着你改了人家惯用的东西,只怕也会有人恨的,怕是第一个闹起来的便是……”
锦娘倒真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着开源节流,又能对自己铺子有好处,其实交换生意,自己铺子里的货定然要比市价低一些人家才肯做的……
“那倒不怕,你只管做着,有父王为你撑腰呢,看这府里谁敢说三道四去,你只管将每院里节省出来的开支拨还给他们银两便是,并不亏待了他们,如此也算公平,若还有人闹,闹一个,你便罚一个,你娘如今身子也不是很康健,她……又是个不耐管这些杂事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