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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神情,如此的语气,如此熟悉又如此亲切,眼前的除了是真正的鹿丹儿外还会有谁?那个他是杨用时便想着念着,做了梅用后仍然萦绕心头的鹿丹儿!
“丹儿!”梅用此刻只觉得心头一热,一把上前便将鹿丹儿死死地拥入怀中,此刻他根本便无法思考,自然也完全顾不上四周,更加忘了在其身后几步远处还有个谢鹤语和道清,他现在只是想就这样抱着鹿丹儿,就像他少年时在梦中演练过无数次那般拥抱着她,就这样紧紧地牢牢地搂着自己从少年以来便存在在心中的美梦!
骤然遭到梅用这般失态之举,鹿丹儿一时也是吃惊不小,亦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也愣在那里,半晌才想到回过神来,急忙满脸通红地在梅用怀中挣扎失声喝道:“梅师叔!梅师叔!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任凭鹿丹儿在此挣扎不休,对面的梅用此刻便好似被人点住穴道一般,动也不动地只是搂着鹿丹儿不放,鹿丹儿挣扎半晌,好歹勉强抽出一条胳膊,见再也挣扎不脱,鹿丹儿这才把心一横,抬起手掌照着梅用脸颊打去!
“啪!”梅用脸颊吃痛,拉回心神,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怎的鬼使神差般地竟然会将鹿丹儿拥入怀中?梅用此刻忽地完全清醒过来,这才急忙向身后看去,却见谢鹤语已然拉着道清道:“这附近可有市集?我看这医庐破破烂烂的,又好几年没怎么住人,肯定缺东少西,我二人这便去市集添置些生活用品。”说完故意看也不看梅用此刻向自己投来抱歉的目光,转身径直扬长而去。
道清急忙追过去,略略拉住谢鹤语低声问道:“准师娘,那怪女人是谁?准师父看到她怎的好像疯了一般便搂在怀里,死都不肯放手?怎的竟似与她在一起比起跟您在一起时好像还要亲密?”
此刻谢鹤语却心上一痛,想起当年的并州牧场上,梅用亲口承认少年时曾经喜欢过一个名叫丹儿姑娘一事,难不成便是此刻的鹿丹儿?偷眼看到梅用此刻虽然回首看向自己却也根本没有松开鹿丹儿之意,当下心中吃味,根本不想再看上一眼,更加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道:“想知道便自己去问。”
道清又低头自语道:“难不成我将来只拜了一个师父,却要有两个师娘?”想到此不由得一阵头疼道:“看来还是我从前那些不能有妻室的道士师父和师兄弟来的简单些,终日只要专心练武、坐禅、捉鬼、画符就好,哪里有这等烦心事!”抬头见谢鹤语早已走出老远,忙“准师娘,准师娘”随谢鹤语而去。
梅用见此刻谢鹤语怕是动了真怒,急忙推开鹿丹儿便欲将其追回,但转念一想,自己本不欲让谢鹤语知道自己过多自己身世,她此刻离开却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与鹿丹儿将从前的事说说清楚。想到此梅用只得先暂时放下谢鹤语怒气,急忙又将目光转回到鹿丹儿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道:“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你终日想让他陪你多玩一会儿,却每次都让你败兴而归的用哥么?”看到鹿丹儿先是不解,转眼间大惊失色,只是瞠目结舌地喊着“你——你——”的瞬息万变的表情,梅用不禁微微笑道:“我在你家里治病,一治可就是十年,丹儿当真这般轻易便将你的用哥给忘了?”
半晌,鹿丹儿终于不再舌根打结,却猛地退后几步,上下打量着梅用,只见眼前人虽然只是身着一袭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通身上下更加一件额外的饰物都欠奉,但是梅用就是这样朴素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却已经不知比这个世界上那些金堆玉砌的王孙公子高贵几许,那近乎雕刻出来的完美脸庞,那修长而迷人的手指,那高大而健硕的身形,鹿丹儿此刻突然不觉双颊绯红,语无伦次,只是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当真——当真是——我爹的病人杨用?”顿了顿却又道:“不对!十年前用哥便已经死了,就在我爹去世的那日,他失足掉下悬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梅用听到此言只是无奈地笑道:“老天总是喜欢和某些人开些玩笑,他时不时地便将这些人找出来作弄一番,又若无其事地将其放了回去,而我实在不知是幸与不幸,正是这些无奈的人之一。”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新寡人
鹿丹儿此刻终于试探着轻声问道:“你真的是当年那个病恹恹的用哥?可是不对啊,这几日来明明听那个小兄弟说他的师父姓梅名用,一柄梅花针当世罕逢敌手,是我太师父,当年名彻江湖的神医梅清的儿子啊?怎的会忽地莫名其妙地扯到用哥身上来?”
梅用心道:没想到道清这个小鬼背后竟然这般大言不惭地吹捧自己,倘若让那些江湖前辈听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当下苦笑道:“我就是因为当日掉下悬崖,才在崖底见到我的义父梅清的。”说着便将当年崖底逢梅清的经过及认义父改姓氏一事略略与鹿丹儿说了一遍,只是顾念着鹿大夫毕竟丹儿的爹爹,独独隐去当年鹿鼎挑断梅清脚筋,将其推落悬崖一事。就在梅用向鹿丹儿讲述着当年的劫后余生种种遭遇之时,过去尘封多年的回忆也慢慢一桩一件地涌入梅用的脑海,忽地梅用猛然想起当年自己落崖前那日的种种,也顾不上前言不搭后语,急忙生生插口问道:“丹儿,你如今可还误会当年是我杀了鹿大夫么?”
鹿丹儿此刻始终都凝神听着梅用悉数往日的种种,突然被问及这般没头没脑的问题,鹿丹儿不禁一愣,略微迟疑片刻,慢慢低下头,叹口气柔声道:“怎么会呢?当年都怪丹儿年幼,骤逢巨变便乱了方寸,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当时用哥身体十分虚弱,连菜刀都根本拿不稳,莫说使个匕首直直刺入胸膛,就是能不能切开个萝卜恐怕都成问题,当日那柄匕首乃是一下子穿胸而过,根本未使第二下,没有些武功底子根本不可能办到,所以当日我爹的死一定是个外人干的,绝对与用哥你无关。”说着略略抬起头,此刻一双眼眸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噙满泪水,看起来颇有一番我见由怜之感,只见其接着道:“可是……可是我当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点点的疏漏,竟然会连累从小与我青梅竹马的用哥失足落下悬崖,差点死的这般不值得。”未等说完已然扑入梅用怀中痛哭起来。
梅用刚刚抱紧鹿丹儿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兼之鬼使神差,此刻却早已醍醐灌顶,对于鹿丹儿这次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报自然避之唯恐不及,岂料未等梅用伸手推开鹿丹儿,只见怀中的鹿丹儿已经哽咽地道:“用哥,你可不可以再像刚刚一般抱紧丹儿?你可知道,自从我爹去世后,这么多年,丹儿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的也很苦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关心我,爱护我了。”
梅用见鹿丹儿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当下也不禁生出怜香惜玉之心,略略将鹿丹儿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我刚从梅谷出来便曾打听过你的下落,却只是打听到你当年与蒙杯然一同下山,从此便也渺无音讯而已。”
怀中的鹿丹儿抽噎道:“一切只怪丹儿命苦,当年年幼,爹爹死了,用哥你也掉下悬崖,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都突然离开,我顿时觉得医庐突然空荡荡地,很是可怕,一个人实在不敢再住在家里,正好当时杯然哥提议我二人或许可以跟着他回到他并州老家去,以后每日在田间耕作,总不会饿死的。用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从小没有离开过长白山,而原来是祆教聊门的蒙杯然因为教规所限,却也从来不曾跋涉江湖,我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便就这样懵懵懂懂地上了路,却哪里想到原来世道竟然这样炎凉,我们身上不多的盘缠尚未入关,便已经被偷了去,两个少年,身无分文,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我直到那时才知道,杯然哥的那点微末武功也根本不济事,遇到真正的江湖中人,两三下便已经被放倒在地了。我们吃尽千辛万苦,卖过艺,讨过饭,好不容易到达并州乡下,却绝望地发觉原来杯然哥一家早已搬走,四邻乡民竟然完全不知去向。而当时杯然哥的祆教腰牌又被爹爹烧毁,就算仍在,杯然哥也根本不敢回到祆教,我二人顿时只是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了。”鹿丹儿说到此又不禁吸吸鼻子,叹口气又道:“却不想祸不单行,未过几日,我竟然又被拐子拐了,辗转买了好几处地方,最后才被买到当朝孟翰林家作了小丫鬟,从此与杯然哥失散了。”
梅用却哪里想到鹿丹儿当年的遭遇竟然比自己在崖下所经历的生活还要悲惨,当下不禁更为心疼,忽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