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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木棉的眼睛也在不断地尝试中,摸索出治疗之方,眼看着木棉的眼睛越来越好,已经略略可以看到些许光亮。
这毕竟是梅用第一次给爹爹以外的人看病,心中也不免欣喜。
这一日一大早,梅用便里外找不见木棉。晌午仍然没有。黄昏仍然没有。
梅用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出谷,向山上昔日堕崖处而去。
正文 第十八章死同穴
空空如也!
梅用不觉心头一沉。
忽地一闪念,梅用想起自己曾对木棉说过山崖下爹爹梅清埋骨大致方位,说起来昔日自己与爹爹堕崖处位于南面,而梅清埋骨之处却位于西侧,此处若没有木棉的踪影,难不成……
梅用不敢怠慢,急忙运足内力,穿越重重山路,向西面山崖而去。
终于梅用看到在山崖边一块不算小的石块之上,此刻正端坐着一人,头发花白,鬓边一朵木棉却开的正艳,正是木棉!梅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放缓脚步向木棉而去。
崖边的木棉此刻似乎也听到梅用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微微眯着眼睛,指指崖下道:“这下面便是梅大哥墓穴所在?”
梅用只道其欲在此凭吊,忙点点头道:“正是!这下面的梅谷说来不小,但是南面乃是个湖泊,东面多岩石,北面又太阴冷,所以用儿最后才将爹爹葬在西侧多土之地,其实也多少希望爹爹可以早登西方极乐之意。”看到木棉这样痴痴地望着下面,忙又岔开话题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死者未竟的事业不是?这么多年始终有爹爹陪伴,虽然身处山谷不得自由,却也从来未曾觉得半分寂寞。如今说起来用儿也已是孤单一人,少了爹爹,多少感觉有点寂寞,若能得木棉阿姨日后照顾,二人相依为命,也算用儿之福……”
“你说人死了魂魄是留在墓里还是去了他方?”木棉却显然对梅用的言语并未听进去半点,就这样蓦地生生打断梅用,若无其事平静地发问。
“这个……”梅用却哪里想到她竟然没头没脑地问起这种问题,不由得挠挠头,反复思量半晌才答道:“这个……据老人家说地下不是有个阎罗王,是掌管人间生死的么?听说人死后大概都是立即由牛头马面用锁链锁去地府幽冥界阎罗殿接受审判,若非大奸大恶之人,便可在喝下孟婆汤后,再又转世为人,具体如何恐怕根本无人知晓,总之传说便是这般,不过想来以讹传讹成分居多。”
“哦?”木棉将头又转向去,悠悠道:“那么梁山伯为何却可以留在坟内等待祝英台前来撞坟,然后才双双化蝶而去?他怎么便没有被勾魂到地府?”微微摸摸鬓边那朵木棉,又道:“耳听总是虚,眼见才是实,”缓缓站起身来道:“梅大哥,我来陪你了。”
说完抱起刚刚坐着的那块大石,疾走两步,飞身跳下悬崖!
“不要!”梅用刚刚被木棉弄到一头雾水,正在纳罕,看到这等情况,却也顿时恍然大悟,急忙一个箭步冲过来,奋力向木棉抓来,但听得刺啦一声,木棉的一片衣角一分为二,人也飞速地向崖底而去,而这时梅用突然明白:原来那块她刚刚坐过的大石根本早已用绳索紧紧绑在木棉双脚之上!她根本早就做好跳崖的准备!
梅用此刻也不由得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要跳崖!不要跳!这……这下面是不折不扣的悬崖!”
梅用独自呆坐许久,才稍稍平复心境,更打消想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心道:便就满足这个痴心的女人最后一点愿望,让她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扰,安静地陪伴在爹爹身边吧!
片刻另一个想法却又不由得升腾:像木棉这般女子爹爹在当年亦可视若无物,那么将爹爹心占的满满的烈玉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
想到此,梅用便再也抑制不住昔日便就涌出的想要闯荡江湖一番之心!
也合着梅用天资聪颖,当日匆匆赶回医庐,又熟读几遍医书,知道不会再忘记,这才收拾行装,出了长白山南下而去。
梅用因为惦记着爹爹临终前嘱托向好兄弟谢敖天交还腰牌的遗言,入了关,略略打听一下路,便想着祆教总坛所在并州而来。
一路无话。
行了一月有余,梅用终于行至并州城外,祆教总坛就位于并州城以西并州牧场后方的西横山烈火顶上。
梅用一路风餐露宿到的此时才觉得有些疲惫,见路旁有个茶寮,便信步过去歇歇脚。
几杯甘茶下肚,梅用才觉得多少舒缓一些,便好奇地四下扫视,忽地瞥见邻桌桌边竟然靠着一车牡丹,车上牡丹姹紫嫣红甚是雍容,而两个花贩模样的人坐在一旁正在低头大口喝着茶。
梅用突然回想起当年丹儿昔日信誓旦旦地那两个人生愿望,其一便是无论如何也嚷着要养盆绿牡丹。但是绿牡丹价值昂贵,鹿大夫一向清贫,又如何买的起?更何况,辽东气候寒冷,也的确不适合牡丹生长。wωw奇書网但是少年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便就越觉得此物稀罕、有趣,便越是日夜惦记,时不时便要提及一番。
而车上果然有盆绿牡丹!
梅用正想上前询问,忽然见到不远处烟尘四起,只见一男一女正奔向茶寮!而后面烟尘想来应该是一大队追赶二人的追兵!
那男女均二十出头,与梅用差不多年纪。那女的一袭粉色衣裙,容貌甚是俏丽,眉宇间英气勃勃,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那男的却衣饰异常华丽,浑身珠光宝气,几乎令人望而生畏,便又生的容貌俊秀,看来倒多半像是个王孙公子。
二人虽然此刻风尘满面,一路而来衣衫早已显得肮脏破损,颇为狼狈,但是却仍挡不住逼人的气势,可知定非平常人。
片刻,其后一大群追兵便已经尾随而至,团团将二人包围其中,为首才道:“姓杨的!放下大小姐,你今天逃不了了!”说着从怀中掏出枚刻着火焰装饰的令牌,高声道:“教主有令,杀无赦!”
那大小姐见四下已经毫无去路,却完全不见半点害怕之意,英姿飒爽地挺身而出挡在那男子身前,对为首的道:“不准伤害他!要杀就杀我!”
那身后的男子此刻急忙开口道:“音儿,都是我拖累了你,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出牺牲了,”说着一把将大小姐拉至身后,对为首的道:“本公子这就跟你们回去!”
大小姐死命抱住他道:“今日天地为证,茶寮为媒,我们这就拜天地,从此做你的娘子,然后与我相公同生公死,好不好?”
男子听闻显然甚是感动,完全不顾他人死命地将大小姐拥入怀中,更加朗声道:“我爱娘子之心天地可鉴,万死不改初衷!”
梅用此刻在一旁只觉得那大小姐甚是敢作敢为,当真是女中豪杰!而那男子此言说来甚是真诚,心下颇为感动,心中不由得胡思乱想道:他日若自己不知在何方与鹿丹儿不期而遇,而鹿丹儿也顿时对自己倾心不已,甚至愿意抛家舍业随自己而走,到那时自己可否也能如那男子一般如此表明心意?
正文 第十九章奔马毒
那些追兵却不管这些,为首的抬手一挥指挥若定,那队人马也不怠慢,一瞧便知乃是训练有素之辈,片刻便排开阵势,虎视眈眈便欲将他二人拿下!
梅用终于隐忍不住,忽地从一旁冲入场中,施礼道:“各位朋友,且慢动手!在下是路过的,不过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诸位这么多人,个个兵强马壮怎的不想着锄强扶弱,替天行道,反而这般无聊地干起拆散鸳鸯之事,就不怕江湖人耻笑么?今日之事在下实在看着不顺眼,无论如何定要管上一管。”
那队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均道这个人是疯子!要知道他们在并州城可是向来要横行便横行,想霸道便霸道,何曾有人干吐过半个不字?看看一旁老百姓或是逃之夭夭或是吓得脚软的情况便可知略之一二了!
领头的见凭空杀出个人,也不由得吃惊,又看到梅用此刻衣着十分简陋,灰头土脸,模样虽然周正,但是却是十足乡下人的打扮,当下颇为不耐烦,大声怒道:“土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竟然敢在并州的地界管我们祆教之事,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这些就是祆教的人?梅用不由得一惊!虽然年少因鹿大夫及蒙杯然曾经甚是憎恶祆教,但是梅谷六年的生活,在爹爹每日的熏陶下,梅用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早已便是祆教一员,所以此次出来才一门心思地直奔并州而来。
但是……但是这便是那个爹爹生前常挂在嘴边,到死都念念不忘的祆教?这便是那些自己一腔热忱,大老远从辽东一路赶来,日夜渴望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