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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用心中惦念鹿丹儿的下落,不敢怠慢,急忙解开珠链,扯下一粒龙眼大的珍珠,其余的放在屋中,转身离开医庐,奔山下集市打听消息而去。
一路上景色少年时不知走过几次,如今走来颇有旧梦重温之感。
到了山下不远处的集市,梅用佯装要贩卖珍珠,借以打探消息。
却不想其身上的那粒珍珠很快就找到买家,是个看起来走南闯北的客商模样的人,那人见到此等价值连城珍珠,又见到梅用古怪的毛皮衣着,只当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中猎户,自然一副恨不得吞下的表情,却又强压心事的模样,直让梅用觉得好笑,却也不点破,任由其将自己带进路旁的酒馆。
那客商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问道:“猎人兄弟,真不是兄弟看中这珍珠,是我堂上老母,赶巧今年大寿,在下原就想打个珠钗为老母祝寿,兄弟跑遍大江南北,就是兄弟你这个还算入眼,看兄弟你也是实在人,做哥哥的定不会让兄弟吃亏……”
瞧着客商唾沫横飞却废话连篇的样子,梅用只觉得有些心烦,正想打断,忽然瞥到在的一旁伺候酒保仔细辨认下竟是童年一位相识,而且此人少年时就是个热心之人,心上一动,故意窝窝囊囊地傻傻道:“我住在几百里外的另座山上,我娘病啦,我爹叫我拿这宝贝来找这儿的鹿神医救命的。”
那商人见梅用傻傻呆呆的更加验证先前自己认定他只是个懵懂无知猎户的想法,心下顿生轻视之心,脸上却仍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正要开口,一旁的酒保却已过来插口道:“哎,打猎的!你们这些山里人得消息就是慢。鹿大夫几年前就死啦,是暴毙的,惨哪!”
对于鹿大夫的死讯,梅用虽然早已知晓,但是此刻由别人口中听来,却仍觉得伤怀不已,只是此刻毕竟打听鹿丹儿的下落才是要紧之事,因此忙压住心事,装做着急的样子问道:“那山上可还有大夫么?我娘等着救命呢!鹿大夫有没有徒弟、传人?”
酒保摇头道:“没有,不过倒是有个女儿,不过他爹死后,那女孩整日以泪洗面,又不敢再住在医庐,刚刚守足头七孝期,就和个少年匆匆离开此地,这么多年也没见回来。”忽地又神秘地道:“我听说因为像鹿大夫这样横死的,冤魂不散又不能投胎,只能住医庐里,前几年去过医庐的十有八九都被吓死了,如今这方圆百里的人是再也无人敢去。打猎的,千万不要去那里,被冤魂索了命去不值当,还是另去他方寻个大夫才是。”
梅用暗道:却原来丹儿早已不在此处,那同行的少年定是蒙杯然,看来二人当年乃是结伴而行,心下不由得黯然,也不想再过多打听,匆匆将珠子便宜卖于客商,便就要返回医庐。
就在这时,路上的一个走得很慢的身影,缓缓与梅用擦肩而过。
正文 第十七章摸骨手
一根木棒正紧紧攥在那人手中,每走一步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缓慢地递出木棒,细细摸索着前行,这显然是个目盲之人!
而鬓边一朵木棉开的正艳。
梅用立即便认出,这不就是当年那个自称摸骨圣手,却信口开河,颠三倒四,胡乱批言的老婆婆么?只是却不知这些年发生何事,怎的竟然已经失明。
就在梅用思索间,那老婆婆千小心万小心,仍然一个不稳,脚下一绊,人也立即摔倒在地!
四周人仍然行色匆匆,却哪里有人关心如此个近乎乞丐的瞎眼老婆婆跌倒与否!
梅用看在眼里心中不忍,急忙几步向前一把将其扶起。
木棉自然千恩万谢满口感激,抓起梅用的手撑着缓缓站起,忽地摩挲地抓着梅用的手道:“这位认得木棉花的小兄弟,多年不见,可还记得老身给你看过命数?”
梅用不禁奇道:“你……你还记得我?连我六年多前我说认出木棉花之言这等小事也记得?”
木棉笑笑道:“我记得你手的骨感,说起来每一个人的骨骼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是我摸过的骨骼,便就绝对不会忘记!再说这怎么会是小事,我来到辽东差不多有二十年,小兄弟是唯一知道木棉花之人,自然印象深刻!”顿了顿又道“说起来多年不见,还是让老身先看看你可还是当年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说着双手向梅用脸上摸来,梅用倒也不躲闪,任其摸索。
片刻,木棉放下手幽幽道:“真是个漂亮的美男子!而且天生是个练武的材料,果然与我当时所料无二!”忽地又叹口气道“可惜我泄漏天机太多,遭天遣瞎了双眼,无法亲眼目睹小兄弟你今日的风采,当真遗憾。”
梅用听到她又开始信口胡诌,心中自然腻烦,但是看到她那双混沌不清早已失去神采的双眼,不由得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锭刚刚贩卖珍珠所得银子,递与木棉道:“这点钱你留着养老,以后不要再摆摊骗人了。”
木棉双手摸索着碰到梅用的双手,微微笑道:“怎么?小兄弟这么多年原来竟然是不信老身泄漏天机的批言的?你可知老身……”木棉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只觉得一股冰凉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木棉此刻双手竟然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摸向梅用的左手腕,失声惊道:“这……这是……这是梅花针!没错!这世上独一无二美清的梅花针!梅花针是他的绝技,向来针不离人,人不离针,”忽地紧紧抓住梅用的手腕,尖声怒喝道:“说!这梅花针你是怎么偷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手上!说清楚!”
木棉眨眼间前后判若两人,如此巨变梅用一时也难以适应,半晌才回味过来答道:“这是先父所传,也算是他老人家的遗物。”
木棉脸色顿时刷白,急切地抓着梅用的手问道:“你是不是姓梅?什么叫先父?梅大哥他死了?这怎么可能?他那么高的武功,又精通医术,怎么会死?”
梅用此刻心中也是一惊,不禁看看她鬓边那朵木棉花问道:“你当真是祆教五花之一的木棉……木棉阿姨?”
木棉却不回答,显然并未死心,仍然追问道:“我们说的定然不是同一个人,梅清梅大哥怎么会死?我压抑了许久的爱意还没来得及表白,他怎么可以死!”看到梅用默认地神情,苍白的脸此刻更加难看,只喃喃道:“这么多年梅大哥到底躲在哪里?为何到死都不等见我最后一面?我……我等了他……他二十……二十年啊!我不贪心,可是二十年的等待结果竟然是连自己的一腔心意都未曾有机会一吐为快,苍天你当真无情至此么?”
梅用看到眼前这个双眼混沌,鬓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个还是爹爹口中那个,鬓边长年喜戴木棉花,向来喜好清静,只喜欢留在总坛,绝对不肯流落江湖风餐露宿的木棉吗?
但是对于木棉的事,梅用此刻心中却多少明白了几分,这必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爹爹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女人,便是烈玉。从来想着念着的也只有烈玉一人而已,她早已将爹爹的心塞的满满的,根本不可能容下其他任何女子!梅用心下不由得为木棉扼腕叹息,心中却反复盘算着定然要说些什么劝慰木棉才好。
思索片刻,梅用才终于对木棉道:“爹爹也是被人所害,被徒弟打落山崖,虽然幸而未死,却也从此身陷山谷,没了自由,更由于为我这不肖子治病,虚耗太多,于月前刚刚病逝。”叹口气又道:“不过,木棉阿姨也不要过于伤悲,爹爹去的很平静,死者已以,活着的人更应该为了死去的人好好活着,好好感受生活的美好才是。晚辈方才细细看过您的眼睛,初步诊断这绝非天遣,不过是因为眼睛最外面的一层膜由于曾经感染,但是未得到充分治疗,从而导致伤势逐渐扩大直至失明。您不妨现在就和我回到位于山中枫叶谷的医庐,我记得爹曾经说过,医庐内室中收藏着大量医术药典,具是昔日爹爹四处收罗来的,我这便开始研读,定然可以为您找出医眼良方。”
木棉此刻早已悲痛莫名,早已不知所措,只茫然点点头。
梅用自然欣喜,心下十分惦记那些医书药典,飞快买了些衣物、日用品便带着木棉返回医庐。
医庐所藏书甚是丰富,其中更有鹿大夫平日所做的笔记,鹿鼎一世鄙视武学,宁死也不肯学玄虚心法,于梅清许多医术自然无法学会,在笔记中鹿大夫却往往可以另辟悉径,有些见解十分独到,竟可略胜梅清一筹。梅用就每日如饥似渴贪读其中,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梅用通观了全部的医术,除了欠缺些实践经验此时的医学知识,怕是连梅清回魂也只能望尘莫及。
而对于木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