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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那只鸽子还真听得懂人语,双翅一展,在屋里绕了几匝,然后,穿过窗于向西南飞去,它的速度好快,眨眼间没了影子。
那是一片竹林,粗有人臂的清保竹林,亦有人称此竹谓孟竹,密密的竹林将天际的阳焰遮却了大半,仅有些余的阳光自竹叶间透过来,射在鲜绿的叶梗间,显得更青翠,而雾霭缓缓升起,那薄纱似的阳雾有种朦胧之感,在竹林里,那婉蜒的小路,吹送一阵阵清新的竹香,铁无情一身白衫,踏着草露,他轻缓的走着—一
而偎依在他身边的哈娃娜如一个幸福的小鸟,沉醉在少女梦幻里,她希望这段日子永远别过去,终日徜徉在山林间,没有烦嚣,没有杀伐,只有他俩单独的俪影……
铁无情又咳嗽了,连着三声——
哈娃娜惊悸的道:
“你受凉了?”
摇摇头,铁无情苦笑道:
“别担心,那是老毛病,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摇摇头,哈娃娜愁眉不展的道:
“你一直在隐瞒着什么,自从你和穷神力拼之后,大伙就知道你伤得不轻,所以全部兄弟陪着你在这里疗伤,为了不让你受到骚扰,兄弟们更是足不出户,屠一刀,蝎子和锥子再加上云标,每天都在赌钱,他们可真是好兄弟,没有一个人肯离开你一步……”
淡淡一笑,铁无情笑道:
“还说别人呢,你呢,那天不给我煎药,洗洗浆浆,唉,你们这番盛情,我这辈子都还不了……”
一种少女的羞涩使哈娃娜脸上羞红,她眸光里透着一股温柔的神光,仰着头,轻细的道:
“那还是应该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铁无情苦笑道:
“千万不要这么说,谁也不欠谁的,我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交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你们为我的生死担心,为我的伤势难过,这段日子多亏了你们……”
哈娃娜格格地道:
“别心存感激,人贵在知心,屠一刀、锥子,哪个不是热血男儿,云大哥更了不起,为了你,几乎拼了命,江湖上如果没有你们这班好兄弟,只魑魉横行……”
铁无情目中掠过一抹柔情,道: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哈娃娜脸上顿时掠过一片红晕,低首道:
“我不来了,你在笑我……”
那种少女的羞涩和矫情令铁无情看呆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去注视一个女孩子,自懂事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在他那只含有一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愫目光里,燃烧着灼灼情焰,哈娃娜蓦然间抬头与铁无情的目光接触,全身居然泛起了轻微的抖颤,只觉一颗心如鹿儿般的顶撞,她急忙低下头去,在拨弄着自己长衫的衣角。
铁无情一愣,道:
“你病了?”
他已感觉出她身上的颤抖,并看见她那飞红的脸靥,一种特殊的关注令哈娃娜慌乱地抬起头来,声音微抖的道:
“不……”
铁无情关注的道:
“还说不,你人在发抖……”
这个大孩子哪晓得初恋少女那种甜密又紧张的心怀,还真以为她病了,殊不知她这哪是病,一定要说是病,那就是所谓的心病了。
突然—一
铁无情的眼睛一亮,刚才那层柔和甜密的神光忽然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一种令淡而凌厉之色,哈娃娜哪会想到他的变化如此之大,一抬眼,已看见在他们之前,一个赤着脚,腰缠麻绳,手里提着一柄开山斧的种田人,他正瞪着那双眼珠子在竹林里瞎瞄,铁无情问道:
“哈娃娜,这片孟竹林外人能来吗?”
摇摇头,哈娃娜道:
“据蝎子的爹说,这里除了他之外,已没有第二户人家,这片山是他家祖上之物,已传了五代,蝎子嗜武如命,不善耕稼,留下他老爹和二个兄弟在这里守着祖产……”
铁无情嗯了一声道;
“蝎子也曾这样嘱咐过我,他说过十里之内没有人会来,这个人突然在这里出现,显得不寻常了……”
哈娃娜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这只是个庄稼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这个人一头黑发,两眼炯炯有神,除了这点,她实在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
那庄稼汉子眨眼间已到了跟前,当他看见眼前的一男一女,面上立刻闪过一丝笑容,道:
“早啊!”
铁无情淡淡地道:
“老哥更早啊,这么早就上山呀!”
那汉子赶紧笑笑地道:
“乡下人爱早起,成天没事干,就守着这片山,砍砍林子,挖挖笋子,过的虽然清淡,但也自得其乐。”
铁无情啊了一声道:
“这片山林是老哥的……”
那汉子连声道:
“是呀,我们祖上五代全住在这里……”
铁无情点点头道:
“这么说我兄妹是踏在老哥的土地上了。”
那汉子笑了笑,道:
“差不多是了。”
铁无情面上一紧道:
“老哥可愿告诉在下尊姓大名……”
那汉子嘿嘿地道:
“行呀,我姓胡,叫子玉,胡子玉就是我……”
铁无情连声道:
“久仰,久仰!”
胡子玉冷冷地道:
“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不过二位可否通个名,既然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有缘,日后……”
铁无情面色一冷道:
“胡老哥,只怕不用我说你早知道了。”
胡子玉故作惊色道:
“老哥,你没弄错吧,我只是个庄稼汉,哪会认识你们城里的人,除了农作物我能数得出名字外,就是我们家养几只鸡几只鸭了,还有那条老黄狗……”
摇摇头,铁无情冷冷地道:
“胡兄弟,虽然我无法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可是我却知道你决不会是个庄稼人,更不是这块地的主人……”
胡子玉神色略异道:
“这是哪儿的话,这块地明明是我家的……”
铁无情哼了一声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块地是我兄弟五代的祖产,十里之内没有第二户人家,胡老哥满嘴胡说,一派胡言……”
胡子玉神情一变道:
“小兄弟果然厉害!”
铁无情哼地一声道:
“看你那双手和那双脚就知道不是个耕田的人,种田干活的人哪有你这么细皮白肉,胡子玉,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何而来,但,却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来……”
点点头,胡子玉嘿嘿地道:
“江湖上都说铁无情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看来当真不假,虽是个中小节,你还是巨细无遗的留意上了,仅这份细心,就知道你能活的很久,可惜,咱俩不该碰面,碰了面就必须要躺下一个……”
铁无情沉思道:
“躺下去的必定是你,我已感觉出你决不是我对手,你只能算是个很高明的杀手,但却不是个好的杀手。”
胡子玉嘿嘿地道:
“这点我倒承认,不过,我是个算无遗策的人,你身负重伤,现在还没痊愈,功力自然减了三成,这三成对一个高手来说无异已输了一半……”
铁无情哈哈大笑道:
“别忘了哈娃娜也是我的帮手。”
胡子玉仰天大笑道:
“她起不了作用,铁朋友,在我老胡要来之前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这片孟竹林将是你葬身之地……”
铁无情冷冷地道:
“我想知道你是何人派来的,我们藏身在这里可说是相当隐密,能探听出这地方的人不多……”
胡子玉淡淡地道:
“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是个最会隐藏身份的人,江湖上知道我的人不多,我有一种千里追踪的本领,只要我肯找,任何人我都能从地上把他挖出来。”
铁无情向哈娃娜笑道:
“听到没有,我们这位胡朋友很自信,待会儿我和胡朋友动手的时候,你可要学着点,人家可不简单——”
哈娃娜刚想说什么,胡子玉已笑道:
“这你放心,她决走不了,因为她必然要亲眼看见你死为止,我老胡还想请她做个见证,她会告诉全江湖,证明我老胡宰了铁无情……”
这几句话一落,胡子玉忽然一声呼哨,道:
“起——”
哈娃娜在尖叫中,人已被一条索绳吊在半空之中,这变化还真快,这条索绳是从地上来的,胡子玉果然算无遗策,事先早将绳索覆在草里,铁无情和哈娃娜沉醉在感情里,居然疏忽了周边埋伏的危机,那绳索一扯腾空而起,哈娃娜在半空中里居然动弹不得。
铁无情怒声道:
“放她下来!”
胡子玉嘿嘿地道:
“有她碍手碍脚,不如让她在空中看个仔细……”
铁无情面露杀机的道:
“胡子玉,你这是找死!”
胡子玉一摆手,奸笑道:
“姓铁的,狠话最好留在最后说,现在,半点也由不得你,瞧仔细了,那边有个人,手里正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