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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人,该不会以为她疯了吧?
说完,反倒没有勇气直直的看着他,潋滟垂下头,黑发在两颊边倾泻而下,企图掩住赧色。
他也心跳得厉害,为了她啊……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靳磊呆了。怔怔的看着女子柔软的发丝垂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滑过,臂上的皮肤泛起细细的小疙瘩,一种像是略痒的但却出奇舒服感觉直泛到心坎里头去。这个从未尝过爱情滋味的男人,这个脾性冷硬如石的汉子,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第一次有了这般妙不可言到不可思议的柔软又细腻的心思。
她的发缠上他的胸膛了?还是缠上他的心坎了?靳磊有这种错觉。又不禁真的在想,若是她的发铺满他的胸膛……
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内,两个人都没动。
接下来,他会说什么?还是直接拥抱她呢?
若是抱她,会不会打破这场好梦?她的意思……不会是一场误会吧?
两人各自在心里打鼓,想法一条条冒出来,却没有一条是理智的产物,脑中的不清明显然不是二人所习惯的,于是都踌躇着,没敢轻易地进一步,直到仿佛过了一世纪,又像是才一眨眼,靳淼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旖旎的气氛。
“大哥?呃……你们……这是在……”不知何时到来的靳淼语气充满疑问。
水潋滟猛然抬头,同时匆忙退了一步,整理心绪。靳磊则看着自己忽然空虚的双手,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子空落落的难受,于是,放下手的同时眉头皱了起来。
“大寨主只是以为我心病犯了,所以扶了我一把罢了。”水潋滟尽量解释的云淡风轻。
这让靳磊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仿佛在她口里刚才那一刻的柔情是他幻想出来的,压根不曾存在过。
这种撇清关系的说辞,让他的眉峰聚得更紧,面色也变得有些尴尬,很不好。
“哦。”靳淼眨眨眼,应着,却显得有些敷衍。
只是扶了一把?显然不是……再加上大哥此刻的表情,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人动了心。
“水姑娘洗好了吧?”靳淼面上显得平静无事,“洗好我就把水倒掉了。”
“劳烦你了,靳淼。”水潋滟浅笑道谢,接着道“你堂堂二寨主来帮我打水,若是说出去,我岂不是大大的威风了?”
她故意调皮的开玩笑,希望岔开话题。她跟靳淼熟稔起来,自然而然的也用名字称呼这个比较像大孩子更多些的二寨主。今日,她想沐浴,于是和心莲两人来回提了几桶水。她身子弱,心莲是劳作惯了的,自然提得比她快,比她多,后来靳淼见了,就主动帮了心莲的忙,自然受惠的却是她,她该道谢的。
可是靳磊却觉得心里一沉。
她直呼二弟的名字?什么时候开始的?竟连他都没察觉……一个女子,让男人帮她提水沐浴,这代表什么?而另一方面,二弟一向是那样爱躲懒的人,巴不得整日无所事事的才好,这夜里竟然帮她提水沐浴,这又代表什么?
靳磊不敢想,也不愿想。
二弟相貌俊雅,他不及;二弟识文懂医,他不及;二弟性子温文有礼,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寨中兄弟有什么事也都愿意跟他商量,这一点他尤为不及。
他甚至忽然觉得爹娘生他们两兄弟,就已经偏心。他叫磊,三块臭石头拼成的一个人,而二弟叫淼,听起来就舒服很多,也诗意不少。再说,她的名,叫水儿呀!
……真是误会吧?
初恋的人都会患得患失,靳磊也不例外。于是,这种想法一旦兴起,就无法遏制,如毒蛇,一下子钻进他的心眼儿里。
他有些挫败的垂下头颅,语气如铁刷刮过铜壶内壁般刺耳:“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了!”
水潋滟的脸色随着他一身黑衣渐渐融入夜色而转为黯淡。
走了?就这样走了,没有一点响应……竟是自己自作动情了呢……水潋滟啊水潋滟……你还竟痴了?你累了倦了,想找个人来依着靠着,天却早注定了你偏没的依靠。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在这太行山群狼寨也依旧是如此……痴心总是连着妄想,还不懂么?该明了的啊……
当他背影消失的时候,水潋滟深深叹息……
第二日一大早,靳磊在大厅宣布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料到的决定。
“为何要去抢劫?”水潋滟秀眉微颦,口气仍是软软的,但是却明摆着不同意。
打劫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一定是法律不允许的啊!
“我们是山贼,当然要打劫!”靳磊冷冷的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但我们现下过得很好,食、物皆无缺乏,根本不需要抢的。”水潋滟努力想说服他。
靳磊终于瞄了她一眼,却迅速的移开了眼,敛住眸仁里的阴霾之色:“过年前,总是要做一次大买卖!这是从我义父、老当家开始就有的规矩。”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又沉又重,就像他的心一样。他不喜欢她语气里的质疑和眼中明显的不赞成,好像他是一个嗜血狂魔,正着急于去杀人放火。他很想大声说不是,可是,这声东击西铲除花龙寨的想法,暂时却不适合对众人说出。
好闷啊!以前他从不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可是现在,他该死的真的在乎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她是大家闺秀,而他是个山贼,还是称为“头子”的那一个……
没意识到他刻意隐藏的情绪,水潋滟接着开口:“规矩是人定的,就可以改!老当家去世多年,根本不知道现在群狼寨的情况,那时定下的规矩,现在盲目遵守,毫无意义!就算老当家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认为这并不明智的!”
“她说的对。大哥……”靳淼开口。
果然,他们两人的意见一致……以往他有事总少不了跟二弟商讨,可昨夜……他的心偏是不愿去见二弟。也就造成了这孤立的局面。
靳磊看着站在弟弟身边的水潋滟。那画面挺和谐,却和谐得让他觉得刺眼,心里如塞了几个尖而硬的小石子。
靳淼接着说道,“这次的肥羊先做官,后经商。做官时搜刮民脂民膏,经商时又官商勾结,吃足了好处。没想到,临老了,靠山倒了,他怕受到牵连,所以才带着全部家产想多到关外再过逍遥日子。据说随身的东西极多极贵重,其中有一件是前朝高丽皇宫里流出来的夜明宝珠!曾镶在高丽皇后后冠之上,价值连城。谁若得到了,别说一辈子,哪怕三辈子打着滚儿的吃喝也花不完。这头大肥羊,盯着的可不只咱们一个寨子!听说,花龙寨的龙老大放出话来,谁要跟他抢,他绝不善罢罢休。花龙寨这几年干得缺德事多了,只要路过的就没有放过的,雁过都要拔下毛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啊!现在,钱也多了,招兵买马,自然不必说。恐怕……不好对付啊,大哥!”
“你说花龙寨?”靳磊正要开口,潋滟柔细的女嗓忽然插了进来,有些别有用意的轻问。
“是花龙寨!当初劫了你送亲队伍的,就是花龙寨……”靳淼说明着。
水潋滟玉面一整,瞳底精光闪过,浅浅笑出一个难测的弧度,开口已经是轻轻淡淡:“我赞成大寨主的决定。”
刚才不是反对?怎么这会儿忽然又赞成了?
靳磊、靳淼还有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能猜得透这女子的心思。
七日后,靳淼口中的大肥羊终于走进了太行山的地界。
太行三十六寨,到处都隐着蠢蠢欲动的味道。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山寨准备动手,也没有人知道那些隐藏的危险都藏在太行山中的什么地方,更没有人知道那些丰厚的财物最后会落入谁的手里。那颗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夜明宝珠,就像磁石般吸引着贪婪的目光。
“大当家的!咱们……咱们就在寨里这么等着?”勇老三提着把鬼头刀,在大厅里转来转去。
别的山寨都争着抢着动手了!这么等,该等到什么时候啊!
靳磊坐在当中,没有回答,双眼却不自觉的飘向大厅内一角里的娇小女子,右手的每根手指轮流的反复摩擦着腰间那把随身兵器的握柄。他甚至能感受到厚实的刀身在鞘中低低呜吟,急于出鞘。它也感受到主人心里的焦急么?
他不是为了得到财物就会焦急难安的人。可是靳淼出外打探消息,却是靳淼头一次不是跟自己一起行动,况且又是在太行山如此不太平的时候,身为大哥,他难免担心着。
他已经在努力压抑了。可是……虽然那女子没有看自己一眼,为什么他却总觉得自己的这份小小的不安已经被她察觉?
七日前,她忽转口风说赞成他的决定,而他,又从她的眼中读出些盘算的意味。果然,二弟替她提出了请求:花龙寨主龙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