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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躲在花若瑾身后打瞌睡的花如瑾身上。
“四丫头,你说说,可愿意师从江老先生门下?”
老太太的声音,一贯带着那么几分清冷。
花如瑾心中暗叫不妙,她都已经插科打诨,开始装睡了,为什么老太太还是要拖她下水。
硬着头皮抬起头,还是一贯天真无知的表情,目光澄明的看着老太太,“江先生是教仪容的么?先前的先生教的极好的,她不会来了吗?”
花府闺学原有一位教仪容的女先生,因家在扬州,且于花奕前来锦州任职之时便辞退职位,离了花府。是以,女孩们现下并没有教授仪容的先生。
花如瑾故意用孩子气的口吻将话题引向歧路,到让花若瑾来了精神。
“四妹妹真傻,那江老先生是祖母请来特地教兄长们读书的,人家可是盛名满天下的帝师,怎要教你仪容?”
“教兄长们读书的,如何要来咱们闺学了?”花如瑾撇下老太太,很高兴和花若瑾岔开话题。
“你盛姐姐不愿意同咱们学女儿家的东西,也想学八股考科举,所以在央着祖母要江先生也一并教教咱们呢。”花若瑾唯恐老太太不厌烦花盛瑾,故意说的十分起劲儿,一双眼睛也直盯着花盛瑾,将她的满脸窘迫收入眼底。
花如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十分佩服的看着花盛瑾,“到底还是盛姐姐上进,难怪父亲常夸赞姐姐,并要如儿同姐姐多学习呢。”
花若瑾在鼻子里冷哼一声,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花似瑾按住了手背,强压住不许说话。
老太太一直默不作声,花盛瑾心中更是惊骇,忙道,“父亲常说,虽世人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那家的小姐不是知书达理的,是以我才想着多学些东西,日后也好不因才疏学浅而丢了花家的脸面。”
“知书达理,便是知的女四书便也就是了。江先生固然是学富五车,博学睿智,可到底他所授之业多倚重于策论,并不适合女孩子们学习。女孩子读书,只不做睁眼瞎便也就是了。”老太太睨了她一眼,不表露任何情绪。
“祖母说的极是,”花盛瑾忙接话,一张俊秀小脸已经布上一层细密汗珠。“孙女因敬仰一时犯了糊涂,还望祖母不要责罚才是。”
“小孩子,做错事情也属人之常情。不怕你做错事情,只怕一味的将心思摆在了歪处。一个人,若是心术不正,便是读便了圣贤之书,也是枉然。”老太太说着,将目光一转,一一扫过四个女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若是醒他差错,可是要毁了自己一生的。切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有时莫强求。一辈子,守着自己的本分,过的安稳快活便也是了。”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四个女孩子皆行礼受教。个人神色不一。
老太太看着她们总算是懂事,满意的点头,又道,“说起来教授仪容,咱们府上也不好一直没有教习嬷嬷。眼看着似儿便要及笄了,合该请一个像样的教习嬷嬷来好好调教调教。”
“母亲说的极是。”海氏微微挪了挪身子,她今日本就是想要和老太太商量教习嬷嬷之事。“孩儿想着,眼看着便要进九月了,宫里恐是又要外放一批退役的嬷嬷,不如便请人在这里面挑一个来咱们府上教教女孩子们。到底宫里出来的人,纵然是比旁人教的好一些。”
老太太不大赞同,摇头道,“规矩好的,宫里的贵人们怕也舍不得将她们放出来归乡。我想着,总还是那些留在宫里的老人妥帖,且不说规矩礼数周全,单直说调教的手段也总是比旁人好些。”
“这……”海氏犯了难,“母亲说的没错,只是,咱们老爷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哪里请的动宫里的贵人。”
老太太挑眼瞧了瞧她,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站在一旁打扇的彭妈妈见此,忙出来打圆场,“太太糊涂,咱们老太太是侯府嫡出大小姐,当今的皇太后可是咱们老太太的手帕交。”
“是了,是了,是我愚钝了。”海氏一拍额头,连声说道。面上是一副敬仰模样,心中却腹议,这世态炎凉,昔日那些手帕交,哪一个还记得老太太这个落配的凤凰。
一时间众人又说了些其他琐事,老太太的语音渐渐微弱下来,显是身子乏了,众人便也一一散了。
众人闪的极快,花如瑾被落在后面。本来说要尽心服侍她的丫头早已不见踪影,幸亏这花府她十分熟悉,也不怕九曲十弯。
站在佛堂门口,望了望那抄手游廊连着的小院子,花如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花似瑾出手了,让她这个小庶女,明白明白什么是嫡女风范。若她不听话,只花似瑾一句话,她便在这府上府上孤立无援。
花似瑾既然故意又以为难她,她总不好特别容易的就走回去,扫了大姐姐的兴致。只好在老太太的院子了多转了几个圈儿,绕了几步路才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游廊拐角处,一双充满同情的双眸,将花如瑾那副故意做出的惶恐姿态尽收眼底,转身匆匆往老太太屋子里走去。
第三十五章 下马威
第三十五章 下马威
彭妈妈远远瞧着花如瑾步履维艰的在荣寿堂里转了几圈才堪堪找到出路走了出去,想她小小年纪,一副十分捂住模样,忍不住心头一软。
“方才散了,姑娘们都有丫头乳母跟着,只四姑娘孤身依然。她年纪小,哪里认得路,在院子里赚了好半天功夫,才走出去。奴婢瞧着,姑娘是个沉稳性子,若是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合该是急得淌眼抹泪,可四姑娘却不慌不忙,瞧准了有人出去,便跟在后面走了。”
彭妈妈手上忙着给老太太换衣裳,脸上尽是同情之色。
老太太早就注意到,花如瑾身边一直没跟着妥帖的丫鬟,跟着她一并进来的是花似瑾身边的二等丫头红缨。
将身上的鱼纹长衫脱下,又换上了一件织锦锦绣福禄衫后,老太太理了理衣袖,道,“她姨娘是何等的沉稳内敛,临危不乱。纵然是她年纪尚幼,可到底也学了她姨娘不少本事。”
“可惜了芳姨娘,年纪轻轻就惨遭横祸。她年纪轻,性子温顺,生的又好,老爷极是喜欢,膝下又有一子一女,日子长久了,不怕老爷将婉澜苑那位放下,也可少了咱们花府多少麻烦。可人算不如天算,哪里承想……”彭妈妈声音渐渐微弱,到最后所有的话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老太太心有感触,眉宇间多了几丝惋惜,“合该她命数如此,虽我有心扶持,可到底没争过老天……人,总强不过命的。”
老太太历尽沧桑的眼里,依然带着几分不甘和落寞。
彭妈妈知她是个好强的人,只这一生遭遇太多不遂心意之事。想着前尘种种,也忍不住难过起来。感慨道,“你希望花家的姑娘们都是好命的罢。”
老太太对这几位姑娘的未来,都有一些看法,忍不住唏嘘,“似儿傲慢冷漠,恐是日后要步我后尘。若嫁得夫君专情,方能过的顺遂美满,如若不然,恐是同我一样,要过着冷清寂寞的日子。盛儿,遂了她姨娘,不服命数,心比天高,处处同人攀比,好生虚荣,日后纵然是能挣的富贵荣华,也是要呕心沥血方才能够保得住。其余两个……若儿虽刁钻任性,但为人忠厚,若不想着高攀嫁入贵府,日后总能过的平顺和美。至于如丫头……年纪尚幼,性子还没稳定下来,不好做定论。”
“奴婢瞧着,如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彭妈妈笑着瞧老太太神色变化。
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模样,老太太忍俊不禁,点她额头,笑道,“偏你是个猴儿,倒知道我想什么?”
“奴婢自八岁起便跟在老太太身边,如今已有六十年,哪里会不知道老太太心思。”彭妈妈亲昵的捏着老太太的肩膀,脸上不见桑仓神色。
两人嬉笑打闹,就好像回到了美好的闺中生活。
老太太这一生,跌宕起伏,经历过大富大贵,也经历过饥寒交迫。看见过门庭若市,也经历过门可罗雀,早已将这世态炎凉看的通透。年轻时,执着于对花老太爷的感情,总想争得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可倒最后,争来争去,却争得这样青灯古佛的下场。
她这一生,除了教养出一个还算上进的花奕外,恐怕处处都是败笔。当年何等风光的侯府嫡出大小姐,因选错了郎君而落的如此下场。不仅让自己一生过的不幸,更让那个一直对她恋恋不忘的人,早早踏入黄泉。
那边主仆二人追忆往事,这边花如瑾匆匆走出荣寿堂。
焦急等在院子门口的蜜桃见花如瑾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忙不迭便迎了上去,“姑娘怎么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