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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之间常常彼此攻伐。
据说女真、西番以及鞑靼一些小部落人单势孤,虽然也参与了劫掠,结果人马损失参重,分配到的财产却最少,经此一战生活反而更加艰苦,做饭没有铁锅,做菜没有食盐,连套齐整的衣服都没有。不过此时草长莺飞,牧民们赖以为生的游牧生涯即将开始,在这个季节倒不虞他们会进攻大明。
闵县令已经赴海宁上任了,毕都司近日也要开拔返回江南去。至于韩林父子,本来就没有土地,是山中的猎户。鸡鸣驿一战,驿卒死伤近三成,正缺人手,杨凌干脆把老丈人和大舅哥都安排进了驿署。至于小舅子韩满仓,虽然吵着也要当驿卒,可是就算虚报年龄他那张娃娃脸也太过明显,只好作罢。
经过杨凌的努力和黄县丞、王主簿的协助弹压,流传在衙门中的‘杨驿丞雪夜伴美女、秀才公正月纳娇娘’的绯闻总算被控制住了,没有流传到民间和军队中去。
杨凌思忖这么过上一阵,马怜儿的心淡了,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谁料韩幼娘不知是因为两人同龄,还是因为马怜儿是住在驿署的唯一女伴,搬来驿署没几天,就和马怜儿处得极是熟稔。
马怜儿虽对杨凌避而不见,和韩幼娘的交往却越来越密切,前两天杨凌无意中见到她一次,才一个多月功夫,马怜儿的脸颊已越来越瘦、下巴越来越尖,一双眼睛显得越来越大,眼中的神彩却越来越少。
杨凌见了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愧疚,只能在自已能力之内,尽可能地吩咐人生活上多多照顾好一些,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自已的生命太短暂,马怜儿还有得选择,以她的姿色,毫无疑问能找到一个宠她爱她的丈夫,接受她?那太自私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卑鄙地接受她,那是爱她还是害她?那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对于幼娘,他认真地想过,他想通了,从他睁开眼睛那一刻起,幼娘就已注定是他的人,这些日子的了解,他知道幼娘是那种很传统、很质朴的女孩子,哪怕当初她对夫君完全陌生,还谈不上什么感情时,她都已决心为他守节一生,何况他们之间现在有着这样浓浓的深情?
自已当初自以为是的想法,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如果就这样和幼娘似亲情、似爱情地共渡两年,他一定会抱着深深的遗憾开始新的轮回。而幼娘呢?自已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更多的思念。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彼此共同渡过幸福甜蜜的两年?如果能再留给她一个爱的结晶。。。。。。,杨凌的眼睛湿润起来,为人夫、为人父,只要想一想,那种沉甸甸的责任和成就感就让他激动不已。
虽然生命短暂了些,但是我们共同的生活一样多姿多彩,如果再有一个小宝宝,幼娘就算失去了自已,也能有所寄托,也能勇敢地活下去,他们共同的孩子,仍然会带给她喜悦和快乐。
可是,当他下定这个让他激动不已的决心时,那个该死的谎言却成了拦路虎。怎么跟幼娘怎么说?就算幼娘一向对他无所不从,恐怕涉及他的生死,小丫头也要毫不含糊地宁上吊、不上床了,难道要玩强奸?嘿,等我能打得过她再考虑吧。
杨凌摸着下巴苦笑不已,他原本个性轻佻跳脱,可是自从遇见幼娘后,却变得越来越沉稳踏实,简直都不象自已了,这个素衣垂髫,柔媚婉约的小家碧玉呀。
杨凌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幼娘,时而唇角含笑,时而轻蹙眉头。东城外的小河边,河水已经完全开融了,清澈的河水欢跃奔跑着,用手探了探,水仍寒澈入骨,不过却已禁受得住了。
他感觉最近身体明显结实多了,岳父大人泡的药酒果然好用,不知道是不是少林寺武僧的秘方,问起时岳父也不说,,只说这酒是用山珍草药泡的,功能固本培源、强身健体。
还别说,这药酒是真地道,头一回喝时不知道药劲儿,他一连喝了三盅,结果那天晚上那个舒坦呀,后腰眼上热乎乎的象烫了两个暖水袋,就是精神过于饱满了,一直挺到半宿才睡着。现在每天晚饭时幼娘都给他沏上一盅,杨凌越喝越带劲儿。
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媳妇儿轻盈地跳过河上的石块,看见一个年青男子站在河边看着她,不禁害羞地从他身边飘然而过,被他明亮的眸子一瞅,一时小腰肢都不会扭。
杨凌的目光追着她青春健美的娇躯飘出老远,才被一阵风中吹得醒过神来。他啪地拍了自已一巴掌:该死,最近怎么了?怎么老喜欢盯着有姿色的女人看,春天到了,难道人也发情了不成?
杨凌瞧瞧前方一个水窝子,正核计没事弄根鱼竿儿来消磨时间,忽地听到一声清脆的娇呼:“相公,你在等我们回来么?”
杨凌闻声抬头,只见韩幼娘、马怜儿俏盈盈地沿着山中小路走过来,韩幼娘左臂弯里挎着个平筐,右手摇着一枝绚烂的映山红,笑颜如花,俏丽如涧下山泉。马怜儿陪在她身侧,白衣胜雪,娉娉婷婷,周身无处不媚。
两人上山采野菜刚刚回来,骤然看见杨凌站在河边,韩幼娘喜出望外,忘形地快步迎了上来。马怜儿追了两步,却又放慢了脚步,细细咀嚼着韩幼娘的话:“相公,你在等我~~们回来?”
韩幼娘这些日子有意亲近,马怜儿冰雪聪明,心中又岂会不知?她只道是杨凌安排幼娘来照顾自已,可是现在却越来越感觉韩幼娘好象在有意促成自已和杨凌,她。。。。。。她真的愿意让自已进杨家门吗?
马怜儿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不由怦怦跳起来,她太知道幼娘在杨凌心中的位置了,如果她肯点头,那么此事大有希望。自已真笨,杨凌这呆子的路走不通,怎么就想不到讨好幼娘呢,以后真做姐妹,也要她认可和亲近才行,既如此,现在就应该和她处好才是。
韩幼娘却未发觉自已的语病,她巧笑倩兮地奔到杨凌身边,献宝地举起篮子道:“相公,我采了好多野菜呢,你看,猫耳朵,荠菜、鼠曲草,还有还有,你看,这根酸浆大不大?我洗洗你尝一尝,好吃着呢”。
韩幼娘兴冲冲地放下篮子,挑出一枝最粗最大的酸浆跑到河边洗起来。这时,马怜儿也走了过来,不自然地向杨凌笑笑。
杨凌看着她,马怜儿一身白衣,打扮比往昔朴素了许多,春日柔和的阳光映在她俏嫩幼滑的脸上,恍若透明。那纤纤不堪一握的细腰上,淡青的衣带被山风拂起,好象轻轻一扯,便要玉体横陈。杨凌嘴角歪了歪:我最近怎么了?怎么尽往歪道上想?
月余不见,马怜儿并没有太多变化,唇上有着细细的汗毛,仍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可是心境的经历和成熟,让她脱胎换骨,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
“她变得太瘦了!”
“他变得强壮了!”
马怜儿真的象幼娘说的那样,下巴尖尖,眼睛大大,那张瓜子脸快赶上卡通片里的狐狸精了,瘦削苍白的有点夸张。而杨凌,原本就一表斯文,但是满脸书卷气,有点文弱。如今他的腰杆儿挺得更直了,眼睛更黑更亮了,那双眉毛也变得英气勃勃。
现在的他一袭青衫,唇红齿白、目如朗星,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了。原本过于苍白的脸颊也红润起来了。一说到红,真的见红了,嗯。。。。。。太。。。。。。红了!
杨凌觉得鼻端发凉,顺手一抹,竟是一手的鲜血,呃。。。。。太逊了吧?最近他就觉得鼻子老发干,还以为是家里仍烧着火炕,或者春天气候干燥的原因,可是现在看见人家却流了鼻血,这事儿可不好解释了。
他尴尬地举着手,血仍在流,已经漫过了嘴巴,所以嘴也不敢张开了。马怜儿惊慌地叫道:“杨大哥,你流血了”。
杨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不和没说一样么?韩幼娘抬头一看,不由慌了神,忙不迭地跑过来道:“怎么了相公?快快,快仰起头来”,说着她用沾水的手轻轻替杨凌拍打着额头。
杨凌仰起头,天好蓝啊,白云舒卷,犹如丝幔,念天地之悠悠。。。。。。杨凌正无语问天,手中忽然被人塞进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捏了一下,是手帕,杨凌忙堵到鼻子上,拭着鲜血。手帕洁白,透着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不是幼娘的味道,幼娘身上是那种淡如茉莉的清香,而这是种品流极高的幽香,杨凌心中一动:“这是怜儿的东西”。
血止住了,在两个小美人关切的眼神注视下,杨凌狼狈地跑到河边用水洗着脸。马怜儿和韩幼娘看看杨凌,又彼此看看,都心虚地别过头去。
马怜儿咬着嘴唇,有些心虚,有些想笑,又有些得意,一个月的分别,想不到再次见面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