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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知,可是眼前就可能出现的大乱却不可不防啊。”
杨凌一腔热血,想的是关系国家历史转折的重要机遇,对当前大明的情形却思虑不足,李东阳虽听他描绘的前景颇为心动,可身为首辅大学士,他却不能不想‘食为天’这件头等大事。
不过杨凌一听‘苏湖熟,天下足’,心中有些奇怪,后世的俗语不是常说‘湖广熟,天下足’么,莫非这天下粮仓从近海向内地逐渐迁移过?
杨凌忽地想起正德亲政时曾批过一个试种安南高产水稻的折子,还有自己在鸡鸣驿时当成水果吃过的蕃薯,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向李东阳拱手道:“李大人,若是下官能解决这粮食问题,将贫瘠的内陆变成充足的粮仓,大人可肯支持下官么?”
李东阳瞧着他,目光一闪,微笑道:“安南水稻试种的奏折已送回京来了,这稻种耐旱祛虫,能增产一成,老夫已奏请圣上,明年便在适种之地广泛种植,不过适种水稻的土地有限,增收一成可不足弥补江南米粮之失。”
杨凌心中喜悦,那玉米地瓜可是好种的很,什么沙地温地,山坡草窠都能生长,农民若是再好好侍弄一番,各地粮食增收可不是一成,而是一倍都不止,这件大事自己怎么竟一直忘记了。
他现在只想赶快去吩咐部下搜寻这种植有蕃薯苞米的地方。既然朝廷还没广泛种植这种作物,显然民间大多还不识得它的重要价值,自己抢先推广它,自己说出来的话也便多了几分底气。
想到这里,他轻松地笑道:“李大人不必担心,下官有办法解决大明粮储不足的问题,到时大人可肯鼎力支持?下官不才,蒙先帝、当今皇上宠信,却无寸功于江山社稷,若能办成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余愿足矣。”
李东阳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好大的口气,粮食种植靠地靠天,现有的米黍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土地贫瘠、气候不适的环境中大量增产的,这杨凌语气也太大了吧?”
他按捺住好奇,恬然微笑道:“好,杨大人若能办成这件大事,便是大明第一功臣,比起开疆拓土、百战之功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夫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只是……”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夫老矣,不若年富力强之辈,近来时时感到身体疲惫,寻常的奏折批阅起来也吃力得很了。焦大学士年纪比老夫还要大上许多,本官也不忍让焦大学士过于操劳,内阁的日常事务太多,没有人分忧,便是有心助大人排除阻挠,恐怕也力有不逮呀。”
杨凌一怔,李东阳这话不象推脱,又似推脱,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杨凌定睛瞧去,见李东阳握着拳堵在嘴上轻咳着,可是一双老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狡狯,不禁恍然大悟。
他暗暗笑骂了一声“老狐狸”,口上却呵呵笑道:“焦大人刚入内阁,朝政多赖大人操持,难怪大人不能周详,听说大人举荐詹士府学士杨廷和杨大人入阁,下官也觉得杨大人才干、政识超卓不凡,是大学士的适当人选,我想皇上一定会同意杨大人入阁之事的。有杨大人为您分忧,到时沿海开禁,接待使臣,制订律法、用兵平倭、督造舰船、设立海关等等大事,想必大众就可以分身顾及了。”
李东阳一抚胡须,说道:“但愿能如杨大人所言,那样老夫就放心了。”
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得相视一笑。
“甘薯,没听过?嗯……也叫红薯、蕃薯、大地瓜……还是没听过?”
杨凌叹了口气,转身欲走,那矮矮胖胖的米粮店老板搔了搔头,忽地叫道:“这位公子您说的是不是蕃芋?”
“蕃芋?蕃芋是什么东西?或许也是一个名字呢。”,杨凌心中想着,又急转回身,欣然笑道:“有可能有可能,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只要我一瞧就知道是不是了。”
他来拜访李东阳穿的是一身便装,不过那一身高档衣料可瞒不了人,加上身边跟着八个彪悍矫健的手下,那派头儿就是在京师也不是随处可见的。米粮店老板可不敢小瞧了他。
他讪讪地一笑,哈着腰道:“公子,蕃芋那东西低贱便宜,获利甚小,而且买的人也少,所以小店交不卖那东西,不过城北一带的粮油铺子可能有卖的。”
城北?杨凌知道那一带居住的大多是贫民,地瓜在后世确实是便宜东西,莫非这时还是稀罕物儿就不值钱了?他立即兴冲冲地拱手道:“多谢老板,我这便去看看。”
杨凌出了店门儿,四个轿夫抬过绿呢小轿,杨凌钻进轿内吩咐道:“走,去城北,逛逛米粮店。”
轿夫不知老爷从大学士府中出来,满城地逛粮铺子是什么意思,心中暗想:莫非大学士家断了粮?也没准儿,听说李大学士是清官,家里上百口子人,朝廷的俸禄又低,眼瞅着天冷了,要断了粮可够惨的。不过咱家老爷扣门了点吧。咋地也不能给人家送蕃芋吃呀,那玩意儿吃一冬天受得了吗?
他们想归想,可不敢说出来,抬起杨凌便大步走向北城区。轿子吱悠悠地到了北城,拐进破破烂烂的贫民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米粮店,随行的一个家丁打扮的番子摆了摆手,小轿停了下来。
他机警地四下瞧瞧,示意兄弟们散开,然后走到轿旁低声道:“大人,粮油铺子到了。”
杨凌倚在轿垫上已经睡着了。昨夜他宿在雪里梅房中,这小妮子在闺房中花样最多,一向胆气最大,昨儿不知怎么大了胆子,自己一直不忍要求的,她居然羞羞答答地要以后庭侍奉。
看来雪里梅也是做过准备的。早学着莳花馆里听来的方子,用猪脂掺了杏仁儿提炼的精油清洗润滑了一番。娇盈沃雪水蜜桃儿般的诱人沟壑中,一朵水灿雏菊香喷喷、柔腻腻,金针刺蕊,吐艳含芳。
杨凌如获至宝,抱着那初桃般的幼嫩臀瓣,只觉柔腻如油、张驰有道,再听着雪里梅如泣如诉的婉转娇吟,这一夜颠狂得狠了点儿。杨凌心中也知道这小妮子如此讨好,是在担心些什么。
女人嘛,有时光有一颗心还不够,对她们说点儿废话其实蛮有必要的,杨凌自然知道这个至理,畅快淋漓之后,搂着那娇怯怯的身子又和她温言絮语到了后半夜,哄得小妮子心花怒放,开心得都哭了起来,这才叠股而眠,不免有些倦了。这一路上小轿悠扇悠扇地,可就起了困意。
番子唤了几声,不见大人答应,急忙掀开轿帘儿,只见杨凌斜倚在轿垫上睡得正香,番子忙蹑手蹑脚地放下帘儿,示意众人小心候着,莫要搅醒了大人。
不料他这儿没了动静,那家粮油铺子里却吵了开来,只听一个男人声音喝道:“走走走,你们这几个叫化子,若要讨口吃的,给了你糙米了,怎么还在这儿聒噪?再来妖言惑众,骗我老娘上当受骗,我就把你们送官究办。”
随着声音,一个棉布袍子的小老板领着两个伙计把两个人推出了店来,那两人穿着破破烂烂的乌黑色长袍,瞧那污垢也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了,天气日渐寒冷,还真的有点儿可怜。
这两个乞丐都是瘦瘦高高的个儿,从后边看,红红黄黄的头发,不象中原人氏,只听一个乞丐用怪里怪气的声调道:“老板,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是上帝的使者,是传播福音的,你的母亲信奉天主,就可以得到救赎,得到心灵的平静……”
他还没说完,那个小老板瞪起眼骂道:“他妈的,什么上帝?有玉皇大帝大么?你们这些红番鬼,赶快给我走人,再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一个金发的黑袍人被推下了台阶,一边说道:“不要辱骂上帝,上帝告诉我们,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迷途的羔羊啊……哎哟……”
他正要大发感慨,不知那小老板用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捂着脑袋叫起疼来。另一个红黄色头发的人不禁扯起嗓门大声争执起来。
那番子掌班看两伙人声音越吵越大,正要上前赶走他们,免得吵醒杨凌,杨凌已听到声音醒来。他掀开轿帘儿皱眉道:“什么事,谁在争吵?”
一言未尽,正好那个红发人扶着另一个金发男人转过身来,杨凌瞧了二人模样,不禁一呆,这样怪异长相的男人他自打来到大明也只在护国寺见过,可不正是那帮西洋传教士么?
杨凌连忙起身下轿,呵呵笑道:“二位教士,好久不见了。”
走近了瞧见这两位西洋传教士的模样,只见一袭黑袍越发的破旧不堪,两个人都是满脸菜色,看来日子混得极惨,杨凌不禁吃惊道:“二位,你们这是……你们不是一直住在护国寺么?皇……呃……那位善人老爷捐了三千两银子香油钱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