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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着嘴儿一笑,正想再向相公递个眼神,忽瞧见那些诰命老婆婆都目不斜视、满脸严肃,不禁偷偷吐了吐舌头,忙有样学样地昴起小胸脯儿,迈一步摇三样,随着凤辇摇向坤宁宫,看得杨凌为之失笑。
真正的大典这才开始。杨凌和礼部、内务府一众官员跟在皇上屁股后面,去坤宁宫拜堂成亲,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去太皇太后、皇太后寝宫谒见两位长辈,再去午门接进两位皇妃,四更天开始忙碌,忙到日上三竿累得腰酸背疼。
正德也快累疯了,刚办喜事时的高兴劲儿一扫而空,瞧着三个瓷娃娃似的毫无生气的老婆,正德更是全无兴致。好不容易捱到皇后率两位皇妃在乾清宫行了拜见夫君之礼,正德迫不及待地宣布大婚礼成,着后妃再去后宫见过皇室宗亲,自己赶紧地逃到太和殿来,赐宴款待文武百官和来贺的勋臣功卿。
杨凌饿得两眼发花,可是百官入座,他这位司仪官还得立在殿角忙衣忙后,指挥就座、上菜,杨凌实在忍不住了,忙碌中跑到一张桌前,抓起一张压着花纹不知有何喻义的喜饼,卷上几块肉片,站回殿角偷偷吃起东西来。
杨凌一边垫着肚子,一边四下打量,忽地瞧见大殿另一角单独置有一桌酒筵,桌前坐着那位年轻的张天师,侧翼只有那个漂亮小道童陪坐,那小道童坐在侧翼愉对着自己方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偷吃东西。
杨凌腮帮子一动一动地,那模样着实有点尴尬,他不禁有点发窘地,瞪了那小道童一眼。那小道童却不畏惧,一双秀气的眉毛一挑,挑衅地回瞪他一眼,然后挟起一箸菜得意洋洋地送进小嘴。
杨凌瞧他一副小孩模样,不禁为之失笑,他扭过了头不再理那小道僮,趁人不备又赶紧咬了口肉饼。
张符宝无意间瞧见他站在对面,虽说受了兄长斥责,她不敢再胡乱卖弄道术以免惹祸上身,可是对这个面相古怪,似乎有夺舍嫌疑的将军十分感兴趣,此时见了他笑意,张符宝还道他是不屑理会自己,不禁气鼓鼓地又瞪了他一眼。
这时成国公已笑呵呵地走过来,唤起外孙去给皇上敬酒,张符宝也站起身来,随在哥哥身后一起走向御前。成国公正和正德说着话儿,一个翠衫宫女急匆匆地走上殿来,跑到御案前边跪了下来。
大殿中有皇上在,虽说文武百官济济一堂,这酒吃得却十分清静。忽然跑进一个宫女来直趋御前,殿下顿时静了一静,不少人瞧向皇帝那边。
只见那宫女说了几句什么,正德皇帝眉头皱了一皱,摞下筷子向杨凌招了招手,杨凌不知何事连忙走了过去。他到了跟前,正德却不急着跟他说话,仍然转过头笑嘻嘻地和张天师说着话,听内容又是仙又是佛的,杨凌只好候在一边。
张符宝见他站在自己旁边,不禁翻了翻眼睛,悄声道:“堂堂大将军偷吃东西,真不知羞。”
他的声音脆脆的,但这年纪嗓音稚嫩实属正常,还有些分不出男女音,杨凌也未往心里去,他微微一笑道:“本官是凡夫俗子,可比不得小神仙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
张符宝听得脸儿一红,她这小神仙岂只食人间烟火,那是肉也吃了,酒也喝了,这可恶的家伙不是在讽刺自己么?她嘴角一歪,反唇相讥道:“大将军当得好可怜,还不如我这小道童逍遥自在,小心被皇帝看见你偷吃东西,打你板子。”
杨凌哼了一声道:“小家伙,你去对皇上胡言乱语试试,看看皇帝是信我还是信你,十有八九挨板子的是你。”
张符宝秀眉一拧,懊恼地道:“你才比我大几岁呀?不许叫我小家伙。”
杨凌见成国公和皇上说完了话,正要拉着张天师离开,这小道僮儿说话又很有趣,不禁起了捉弄之心,他匆匆笑道:“你跟着张天师走天下,总该有些道行吧?我现在要送你件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张符宝愕然道:“什……什么?你要送我礼物?”
杨凌一伸手道:“给你,拿着。”
有他大袖挡着,别人看起来不过是袍袖扬了一下,也看不到递出东西,张符宝满心好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与他大袖下的手指一碰,便觉被塞进一个软软的东西。杨凌已微笑着跨前一步,迎上正德皇上,躬身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正德皇帝无奈地道:“朕也不知道皇妹又在闹什么,听说是要帮宁清公主拿贼,说你上次办差稳重,向朕要你,唉……皇妹的性子朕也受不了,就委曲你去跑一趟吧。”
杨凌听到拿贼,忽地想起自己给永福永淳出过的主意,不禁心中暗道:“难道她们选在今日发动了?这两个丫头片子还真会挑时候,皇上大婚,她们添什么乱啊。”
初登大宝 第117章 后宫拿贼
杨凌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臣马上便去。”说着施了一礼,匆匆走出殿去。马永成站在正德皇帝身后,两只眼睛滴溜乱转,瞧他离开显得神色甚是着急。
眼见杨凌已消失在宫门外,马永成实在忍不住了,急忙对正德道:“皇上,奴才掌着内务府采办,要是内宫中有奴婢鼠窃行盗,那物什儿奴才一眼就认得,不如奴才也去瞧瞧吧。”
正德“嗯”了一声,也未太往心里去,只挥了挥手,马永成忙匆匆跟了出去。谷大用站在正德身后,瞧见他惊慌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内务府采办总管这桩肥的流油的差使,谁不垂涎三尺?当初谷大用对这位子也眼红得很,只是马永成原本就在内务府任采办的差事,才近水楼台捷足先登了。
自从他掌了这差使以后,和西厂厂公苗逵走得很近,一攀上这高枝对谷大用几人也不太放在眼里了,谷大用嘴上不说,心中早存了芥蒂,情知今日这事与他有关,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张符宝不知道杨凌送给她什么东西,捏捏手感有点古怪,她匆匆回到坐位,心痒难搔地举起一看,袖子落下,手中居然是一张卷了肉片的大饼,上边还牙印宛然,张符宝不禁哭笑不得。
张天师见了蹙起眉头,摆出兄长的模样老气横秋地道:“多大了你?饿死鬼投胎呀?一个大姑娘家去见皇上还舍不得把饼放下,龙虎山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我……”,张符宝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凌随着那宫女儿一出宫门,就见永福公主带着个小侍女正俏立在廊柱下,瞧见杨凌出来,不禁喜出望外地迎上前来。刚刚走出几步,她省起自己身份,出于矜持,只好又停了下来,可是眉宇间的焦急之色却丝毫不减。
今天皇上大婚,永福公主也换了身彩绣宫装,大袖红袍绣着艳丽的牡丹花,裙带飘飘带着几分雍容华贵,整个人也象花中牡丹一般国色天香。杨凌赶忙上前见礼道:“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可是后宫……后宫……”
永福公主摆了摆手,对随过来的两个侍女道:“头前走着,杨将军,咱们边走边说。”
一和两个小宫女拉开了距离,永福公主立即满面惶急地道:“杨将军,本公主没人可以商量,只好籍故把你叫来,现在这件丑事后宫皇族至亲都已知道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杨凌愕然道:“出了什么丑……大事?”
杨凌心道:“难道什么后宫偷窃都是诓皇帝的?她有什么丑事了?这么端庄秀丽的小姑娘,总不会偷人吧?”杨凌打量了永福公主稚纯的脸庞一眼,马上打消了这种龌龊的念头。
永福公主顿足道:“皇嫂带了两位皇妃拜访后宫,诸位出嫁的公主也去慈宁宫道贺。宁清皇姑鼗先皇赏给她的一双‘蟠龙翠玉’手镯转赠给了皇后娘娘。”
杨凌呆呆地插嘴道:“怎么?是不是先皇赐的东西不可以转赠?”
永福公主翻翻眼睛。气道:“若是不能转赠,皇姑怎敢逾矩?而是……而是那双蟠龙手镯是假的,奉安公证甚识珠宝,竟辨出了真假,她与宁清姑姑一向不和,于是当众说了出来,害得宁清姑姑寻死觅活,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凌讪讪地道:“宁清公主既不舍得送人,便不该用假货骗人啊,如今被人识破。左右是丢了脸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永福公主顿了顿足,说道:“姑姑丢了脸面,哪还有脸活下去?太皇太后也不轻饶了她啊,那玉镯并非她有意欺骗皇后,实在是因为真货被皇妹秀亭给掉了包啊。”
要不是永福心急之下说顺了嘴,杨凌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永淳公主的芳名,这时听说那小妮子居然偷换宁清公主的珠宝,不禁吃惊地道:“掉包?啊!可是因为我当初说的……”
永福公主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