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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更喜欢穿着汉人女子的衣服,尤其是贵族人家的女人,在家里大多身着汉人的绮罗轻裳,以此为时尚。
花当建筑这幢宅子时,就象汉人一样也在后花院建了一间书房,平时却只用来和好友饮酒。白音就是这里的常客,而现在,他就坐在炕桌前。他的对面,是一个和他一样,身材略显瘦削,眼睛里闪着狡狯目光的客人。
银琦女王居中而坐,看着这两个形容、神态颇有些相似的人物,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厌恶。白音曾是她父亲的智囊,最受花当倚重,银琦也十分敬重这位叔父,并且赞佩他的机智。然而花当死后。白音越来越明显、甚至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嚣张,却彻底颠覆了这位长者在她心里的形象。
“长生天保佑,保佑我成功吧,我再也撑不下去了,这头老狐狸对我的逼迫越来越露骨了,相对起来,阿古达木倒比他可爱多了。父亲留给我照顾的基业和族人,我眼看就要保护不了了,会不会被人吞并,全在此一举了”。
银琦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白音,却俨然以朵颜三卫当家作主的人身份,与对面的来使唇枪舌箭地争论着。
“孟恩大人。您的意思是,由你我双方联手,趁那达慕大会召开,各部都以为暂时不会发生战争、防备有所松懈的机会,联手袭击北英王杨英,平分斡难河?然后再一同对付伯颜,把这只凶猛的野兽制服,共享这片广阔的草原?”
“是的!”孟恩重重地一点头,他是瓦剌大汗亦不剌的特使,此次的说客代表,现在三人能够坐到这里进行谈判,已经是经过多次接触,双方意向有了相当的了解之后,所以他笃信银琦和白音对他们的提议是有兴趣的。
孟恩郑重地道:“白音大人,您应该相信我们的诚意。瓦剌和鞑靼,是永远不可和解的敌人,鞑靼人倚仗他们强横的武力,逼迫我们的大汗住帐只能称宅而不得称殿,冠缨不得过四指,甚至许跪不许坐。
这种种极尽污辱的命令,不用他们的鲜血,是无法洗刷的。一旦消灭了他的助手、那个来自中原白衣军的杨英,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合力对付伯颜猛可。这符合我们双方的共同利益。”
白音冷笑道:“当然,可是我们更不会忘记,曾经不可一世的瓦剌部落,天圣可汗的后裔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是因为亦思马因带领你们瓦剌大军对我们兀良哈三卫侵略和掠夺,却被鞑靼人抄了你们的后路,打得你们丢盔卸甲,一路仓惶西逃,从此一蹶不振。
亦思马因被鞑靼少师脱火赤射杀之后,你们已元气大伤,这才不得不臣服于黄金家族汗庭。现在,是我们的花当王爷重挫了伯颜,动摇了他们的根基,你们才能积蓄力量,意欲东山再起。
在我们看来,杨英是依附于伯颜的人,他是一个汉人,没有伯颜猛可的庇护,他凭什么能在斡难河扎下根来?汉人有句话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要伯颜倒了,他自然也就立不住脚了,我们既然要联手,就该出其不意,打伯颜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反而要先去对付杨英,一则自损实力、二则让伯颜有所准备?”
“先去对付伯颜?”孟恩一怔,慢慢地呷了口酒,沉吟不语起来。
白音又道:“如果现在斡难河流域不是在杨英的手中,你们瓦剌人就可以避开鞑靼人直接东下对我们朵颜三部形成攻击。不,你不必解释,我明白你们合作的诚意,但是这种诚意一旦鞑靼人消失,它还能保持多久?我们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孟恩眼转一转,试探地问道:“难道……白音大人有意放纵白衣军,让他们成为我们之间的缓冲?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白音眯起眼睛沉沉一笑,说道:“孟恩大人,只要伯颜倒了,那大片的草原,就属于你我双方,我们平分了整个草原,杨英的势力远在北方,他们无法与汉人的明廷结成一线。同时,他们本身就是大明朝廷的反叛,也不可能同明廷合作,他们距我们是最近的,恐怕最后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我们。
既然有意合作,我也不妨开诚布公,我希望你们目光长远一些,不要惦记着翰难河那一片草原。如果伯颜倒了,你们获得的远远要多于取回幹难河,不是么?”
孟恩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白音,人人说他诡诈而胆小,想不到一有能力觊觎朵颜三卫首领的机会,他的野心也变大了,看来,他是一心要谋取斡难河了。联姻之后的朵颜三卫实际上就变成了两卫,那时另一卫也只能死心踏地的听从合并后的白音号令。
三部合一产生的强大力量,要远远大于三个一相加,那时灭掉伯颜,平分鞑靼草原的六万户,朵颜三卫由于拥有斡难河,他们的领地就象一柄镰刀状,在同瓦剌的进一下争夺中,势必要占据地利。”
白音见他沉吟不答,面上也并不着急,他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抿着酒,等候着孟恩的答复。主动权在他手里。瓦剌比他更担心伯颜的重新崛起,更盼着早日从他的阴影下站起来。这个条件,他们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果然,沉吟良久,孟恩终于咬牙说道:“好地,你的意见,我会尽快转达大汗,不过这一来,恐怕我们就不能在那达慕期间对伯颜发动猝袭了”。
白音正色道:“孟恩大人,那样正是我希望看到的。这次那达慕大会,实际上是我们尊贵的女王择婿成亲的好日子,同时,也是我们朵颜三卫正式整合合一的重要时刻,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至于伯颜,只要我们朵颜三卫合成了一股力量,而且与你们联盟,那么伯颜将面临的是东西两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强大力量。北方的白衣军早已有心脱离他们,势必难以形成通力合作,伯颜再骁勇,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他诡秘地一笑,说道:“而且,我相信亦不剌汗现在不在遥远的西方,他应该也赶到附近了吧?您要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那非常方便。我甚至希望合适的时候,亲自同亦不剌汗见上一面。”
孟恩看看一直象摆设似地坐在上首的银琦女王,小姑娘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好象对白音的越俎代疱丝毫不以为意。
白音恍然,忙笑道:“当然,是要征得我们的女王同意,我才会代表她去见见伟大的亦不剌汗,是吧,银琦?”
“啊?哦,是的叔父,我还小,许多事都不明白,叔父是我父亲的安答,就象我的父亲一样,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孟恩看在眼中,会心地一笑,起身说道:“那好,女王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尽快回复大汗,把结果带给你们”。
“好!”白音微笑起身,同孟恩拥抱作别,然后一个侍卫从暗处悄然闪了出来,领着他向角门走去。
白音转首对银琦道:“银琦,我们去大厅上和大家去喝一杯吧”。
银琦摇了摇头,脸上有种掩饰不住的无奈和疲倦:“不了,叔父替我招待一下大家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白音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银琦相当不满他吞并三部,并且夺取大权的行为。但是她只能敢怒而不敢言,除了使使小孩子性子,还能有什么作为?
那达慕大会之后,她就要挂着女王的空衔,嫁进他家成为他的儿媳,自己将成为朵颜三卫真正的掌权者,然后,自己的孙子,将继承顺明王的称号。白音家,将成为东部草原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王。
嗯……或许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统一整个草原,成为大可汗呢,那时,就是大明的这个王爷称号也不稀罕了,银琦除了给他白音家生儿育女,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想到这里,白音呵呵一笑,说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前厅了”。
白音说完礼也不施,背起手来施施然地离去了:“花当手下颇有几员大将,今后他们就是我的部下了,现在得好好笼络一下”,白音边走边盘算着。
银琦待他走出去,腾地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一对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她的小胸脯儿,也一起一伏的,显然心中愤怒已极。
过了半晌,她才压抑了心中的愤怒,无力地叹了口气。
“在草原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不要气愤他不尊重你的权威,事实上,那是因为你没有值得他敬畏的地方!”
汉人的山水屏风后,隔断着一小片摆放洗漱用品的空间,然后旁边一堵雪白的墙壁,此时却悄然地打开了,里边竟然还有一间小室。一个白衣白裤、肋下佩刀、身材匀称、五官俊美如女孩儿家的男人从里边悠然踱了出来。
“对我杨英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