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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床榻上的人没声音,司徒冥眉头微微皱起,动手翻过她,这才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他无奈一叹,小心翼翼的调整她睡姿,接着坐了下来,神色复杂看着她。
望着眼角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他不自觉伸手擦拭,当指尖碰触到湿润的眼角,一股奇异感随即涌上心头,让他不自觉轻摩搓起她的脸颊。
“你不是一直喜欢本太子,为什么要哭?”司徒冥淡淡一问,声音夹有浓浓的嘶哑,微粗糙的指腹缓慢游移到她的唇瓣上,失神般地看着她。
这六年来,碧玉对他不舍不弃,不论她怎么羞辱她,她总是忍下心中的苦,依旧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这一切,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他也是一个正常人,在最无助时,身边除了亲人关爱外,就只剩碧玉了。
有时候他很疑惑,为何她受了这么多苦,却还是可以挂着笑容,细心体贴的照顾他,为何他双腿残疾的时候,她还可以不离不弃的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侍候他。
六年前,她算是个好女孩,实在不应该将青春花在他身上,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去疼她,去照顾她才对,而那个男人不是他,因为他只是个双腿残疾的人,一个连未来都看不到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但为什么,尽管他羞辱她,厌恶她,甚至将她伤得伤痕累累,她却总是默默哭泣着,可当哭泣过后,她依旧对他不离不弃,为什么?
当碧玉替他生下司徒霏儿后,拥有女儿的那种欣喜,让他觉得很幸福,对他这个残疾人士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而在碧玉抱着司徒霏儿前来让他取名字时,他就知道,从那一刻起,碧玉已经走入他的心,他也似乎已经离不开她们母女了。
只是当时的他,看不清楚碧玉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内心那种悸动与复杂,是因为对碧玉感激,还是因为────爱。
这种感觉,让他很茫然,却还是让他在面对她时,浑身不自在,甚至习惯性的羞辱她,才能缓解内心的不自在感。
而当鬼天成出现后,听到碧玉喊他一声鬼哥哥,他的心,像是被某个重物敲了一顿似的,闷闷的,挺郁闷。
三个月下来,看着碧玉与鬼天成亲密热络的模样,他的心真的很难受,总感觉鬼天成越看越碍眼,甚至有股冲动,想将鬼天成轰出太子府,宁愿自己的双腿依旧残疾,就是不想看碧玉与鬼天成亲近。
那天鬼天成验收成果时,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痊愈,也能够自行站起来,可是当他看到碧玉迫不及带的想跟鬼天成一起离开太子府,离开司徒霏儿,离开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让鬼天成见到自己痊愈,然后有机会可以带走碧玉。
于是他很幼稚的装病,好让鬼天成离开太子府,夜晚到碧玉房间时,见到她为鬼天成而发怒,听着她口口声声要与鬼天成离开,那一刻,他几乎怒火中烧,明明知道威胁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但他依旧这么做,为的只是想将她留下。
只有用鬼天成与她爷爷的性命来威胁,她才能够乖乖留在他身边,然而,每当夜晚他强迫她缠绵时,看到碧玉麻木痛苦的表情以及毫无反应的身体,顿时让他既懊悔又很心疼。
但在碰到她的身体那一刻,他却鬼使神差似的,一刻也停不下来,明明知道这样强迫她,对她的伤害有多大,甚至这么做,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可他就是停不下来,夜夜对她疯狂,夜夜索取她,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碧玉明明很喜欢他的,为什么现在全变了,是因为他这六年来对她的伤害,对她的折磨,所以让她痛恨他吗?
失神了好一会儿,司徒冥缓缓回过神来,看着那张小脸蛋上,挂着泪痕,他的心,微微发疼,不自主的俯下头,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突然,碧玉睁开了眼睛,与他错错尴尬的眸子对上,她哽咽道:“你干嘛?”。
司徒冥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清醒,一时有些慌了手脚,尴尬的退开来,看着碧玉缓缓起身,他的脸又恢复原来的冰冷,让人看不出刚刚的心疼,连声音也跟着冷冽。
“本太子不是让你换衣服,你居然爬上床睡觉。”
成就成上。碧玉面对他的冷声,再看到他脸上的冰冷,她的心,有些苦涩,他要她当太子妃,果然不是因为喜欢她,但她也不知道,司徒冥为什么要带她进宫,又为什么要封她为太子妃,这一切,她完全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喜欢她。
“司徒冥,你是个太子,也是将来的皇帝,你要什么女人都有,为什么不放过我,再说,你答应过鬼哥哥的,会放我走,你是太子,不能说话不算话,我求你放我离开好不好?”碧玉哽咽道。
如果司徒冥是爱她的,是对她有感觉的,那她会心甘情愿的留下,但不是,司徒冥留下她,无非只是想羞辱她,折磨她而已,这六年来都是一样,就算他的双腿已经痊愈了,可他依旧不放过她,依旧强迫她,伤害她,这种生活,她已经无法过下去了。
“该死的,你居然还在想鬼天成!”司徒冥一听,脸色整个沉了下来,变得可怕骇人,他大力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怒声咆哮,“留在本太子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堪,你就非得要跟鬼天成离开是不是?”
“放我离开,求你?”碧玉没有解释,与带乞求道,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
“休想,本太子告诉你,你这辈子永远没有离开的一天。”司徒冥简直气炸了,大力将她甩上床榻,高大的身躯也随即压了上去,一如往常一样,强迫她。
碧玉眼中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真珠,款款落下,她看着司徒冥发怒的表情,知道她又惹怒他了,心,好疼,好痛。
司徒冥犹如一只发狂的狮子,毫无连香惜玉的撕扯碧玉身上的衣服,狂暴的吻,随即覆上她渐渐暴露的肌肤上,尽管肤上留有昨晚的吻痕,他没停,再一次将吻狠狠烙印在她的每一吋肌肤。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觉得,身下的女人,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冥大哥……”正当司徒冥疯狂失控时,却因为碧玉的一声呼唤,让他震住了,连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冥大哥……而不是司徒冥。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听见碧玉这么喊他了,内心刚刚的怒气,这一刻,全消了。
碧玉满脸泪花的看着他,淡淡一说:“可不可以温柔一点,求你。”
司徒冥有些错愕,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内心涌上阵阵欣喜,让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看着她眼中的乞求,他缓了缓脸色,俯头吻上她,动作不再像连日来的粗暴,而是非常温柔,就像是细心呵护珍宝似的,不舍得她受伤。
碧玉缓缓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他的爱护,这一次,没有昔日来的痛苦,他的温柔给了她不曾有过的欢愉,让她不自觉沉沦了,尽管知道他不爱她,她依旧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
澄心殿,惠妃静静的跪在佛像前,手拿佛珠,嘴里反覆念着佛经,就是想让佛祖保佑司徒翰平平安安。
自从几个月前,宫外传来司徒翰失踪的消息,她就不曾再有过儿子的消息,不知道司徒翰是否平安,亦或者……
她打从那天起,每天每夜都会跪在佛像前,为司徒翰祈福,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司徒翰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她身边。
“娘娘!娘娘!”这时,一名宫女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也不管惠妃正在诵经,她满脸欣喜的说道:“娘娘,喜事,天大的喜事!”
惠妃皱了皱眉头,诵完一段佛经后,朝佛像拜了拜,这才将佛珠搁放回桌上,转头起身说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是说过了,本宫念经时,不许进来打扰。”
宫女连忙向前搀扶惠妃,由于惠妃长期跪地拜佛,往往一跪就是一整天,从早到晚都不曾休息过,以至于膝盖出现了一些毛病,时不时需要有人搀扶着,才能让她不跌倒。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再说,这喜事可是与娘娘你有关系,娘娘要是听到这件喜事,保证同奴婢一样,开心至极。”宫女满脸笑容,激动道。
惠妃见宫女神神秘秘,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微笑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别总是喜欢卖关子。”
“是!奴婢遵命!”宫女欣喜笑着,接着说道:“娘娘,你思思念念的人,回来了,现在正在外厅等着呢。”
惠妃先是一愣,接着错愕瞪大眼睛,心喜若狂,连眼眶也不自觉泛红了起来,激动道:“你是说,翰儿回来了,是不是,本宫的儿子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