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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买下来,余下的装修一事云歌并不多做搀和,只是有一点,云歌还是问了问楚翊,“你说,要不要在望月弄个牧场?”
楚翊笑她,“你还真是财大气粗,依我看,这事不成,望月周边压根没什么草地,山上全都是开采玉矿的,即便是养了牛羊马匹,恐怕也活不了多少,虽然从安阳运酒费了些功夫,但是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到时候还是能赚回来的。”
很快两人就议定了开店的时间,云歌打算过年前回到安阳,临走前,她特意去望月城卖瓷器的地方瞧了一遭。
望月出产的玉石晶莹剔透,而瓷器也是一绝,云歌边走边逛,忽然灵机一动,若是专门烧些瓷器瓶子用来装酒,同葫芦一样,上面绘些花纹,印上商标,岂不是这天底下独一份的?
楚翊对她这个想法亦盛赞,还顺便问了句,“若是我想给那些从店里买过衣裳的人也做个标记,该用什么法子好?”
云歌得意忘形,随口便把上辈子衣服都有商标的事给说了出来,还顺嘴说了一通皮草的护理方法。
稀奇古怪的词语,闻所未闻的法子,等到楚翊眼中的狐疑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云歌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下事情大条了!
上回的事被她打哈哈糊弄过去了,她居然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堂而皇之地说起古代根本没有的东西来了!
☆、二人冷战秀华急
楚翊虽然没有直接开口问询,但云歌也不傻,很明显的感觉到回安阳的这一路上楚翊冷淡的态度。
云歌满心惴惴不安,想说些话把这事再糊弄过去,但楚翊并不愿意与她交谈,有什么事宁可去另一辆马车上使唤砚台,也绝对不吩咐知晴他们去做。
到了安阳城,楚家的下人早早地候着城门口迎接,楚翊一句话也没事,冲她点了点头就下了车回家,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自打两人表明心迹,每次独处云歌不赶他绝对不走,甚至还非得占点小便宜才甘心,可这回他走得潇洒头也不回。
云歌怔愣了半晌,话涌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冲外头赶车的知亮道,“走吧。”
知晴从楚家的马车上下来,掀开帘子就发现自家主子面色不虞,她心中不由纳闷,难不成是楚公子和主子吵架了,不可能啊,主子那般好说话的人,楚公子也不是不讲理的,再说两人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楚家和顾家的下人心里都是有底的。
马车一路回了石狮大街的家,忠伯看顾着酒坊,原本以为家里能松懈些,没成想还未进门就见到顾家兄妹领着下人在院子里头等着。
知晴想了一路还没想明白云歌的心思,突然见了家里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
云歌也有些意外,“不去干自己的活,全都聚到前院来做什么?”
“是哥哥知道嫂子要回来了,专门让我们来迎你的。”秋蓉嘻嘻笑着,“嫂子有没有带好东西回来啊,那个酸掉牙的杏脯有没有?”
云歌看了顾知轩一眼,又扫视院中小心翼翼的下人们,心里有了底,定是这群人见她出了远门,忠伯又不在,两个主子年幼,不安分了些,难为小轩一门心思扑在书上,还腾出手处理这些琐事。
她笑了笑,摸摸顾秋蓉的总角辫,“自然不会忘了你这个贪吃鬼,东西都在后头车上呢,让他们卸到院子里,你慢慢挑。藤箱里有些我买的闲书,你也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后边这一句是对顾知轩说的。
随即又吩咐知晴,“你一路上伺候我也累了,去休息吧,晚间带知朗来见我。”
吃罢晚饭,云歌赏了知朗两件从望月带回来的小玩意,才细细问起府里这两天发生的事。
因为云歌手里头可堪用的人不多,府中大多数下人都是从牙婆那买来的,因着买的多,并非全都是死契,也有那短期来帮工的,快过年了,家里有不少采买的活计,有些人欺负两个小孩子不懂事,竟然克扣了一大半银钱,甚至还有那手脚不干净的,居然想着从中主子屋里偷了东西去卖,结果被查了出来,两个小主子也没手软,签的死契的那几个仆役全都发卖了出去,来帮工的全送到官府挨了板子,这几天府里上下正人人自危,生怕被拉出来做了那要儆猴而被杀的鸡。
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云歌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这些事小轩兄妹俩处理的很好,她也不需要事后再做什么举动,毕竟孩子们总归是要长大的。
眼看着年关一天天逼近,楚翊却再也没有露过面,云歌心中有些着急,山不来就我,我难道还不能去就山吗?可每次刚起了这个念头,就被事情给绊住了。
秀华夫妇抱着宝哥儿给她们来拜年的时候,还随口问起来,“你是不是和楚翊吵架了?”
吵架?云歌苦笑,要真是吵架就好了,顶多服个软认个错,但这个事鲠在心头,若是说了,难保有什么后果,可如果不说,难不成两个人便要一直这么下去吗?
“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事没说清楚罢了。”云歌笑着岔开话题,“宝哥儿长得可真快,都开始长牙了。”
秀华可不给什么面,随口应道,“都七个月了,可不是得长牙,你也甭藏着掖着,我这几天在村里经常碰见楚翊,他那样子,可不像没事人,脸上连点笑都没有,而且听乡亲们说,他回来最起码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那岂不是从望月城回来就回了清河村,他到底怎么了,就算是跟自己闹别扭,过年前正是皮草铺子和玉器店最忙的时候,他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可这种情况下,云歌也只能回了一个哦字。
秀华恨铁不成钢,“你这什么态度!我估摸着说不定是他那个怪脾气的娘嫌弃你是个寡妇,我跟你说,赶紧问清楚楚翊他什么意思,你们俩的事能成就罢了,成不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苦在他一根歪脖子树上吊死!”
云歌闻言扑哧一声笑了,秀华的性子还真是越来越风风火火,不过她能这般为自己着想,云歌在心底也是很感激的。
“笑什么笑!我跟你说,明个就到我家拜年去,到时候我把楚翊也叫过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我明个让大全早上来接你!”秀华生怕她不愿意来,连后路都给断了。
云歌哭笑不得,“天这么冷,何必让大全哥跑一趟,我明儿自己去就行了。”
“那可说好了,你要是敢不来,哼哼……”秀华不知在哪里学来的,后面半吊子的威胁语气惹得怀里的宝哥儿都笑起来。
云歌说去给秀华拜年,绝对不是什么敷衍之词,她同顾家那些亲戚几乎撕破了脸,正月初一也只是打发下人给各家送了礼,张氏那边也是同样的做法。
而秀华一家子,云歌权当是亲戚在来往,吩咐下人备好三份礼,一份是给秀华家,另外两份分别是给程远家和九叔公的,云歌这大半年几乎没怎么回过清河村,只是买了个小厮在照料顾临。
明明准备了千言万语要说,可见到楚翊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秀华早早地把顾家兄妹支开,甚至连王大全旁听的资格也剥夺了,径直问,“楚翊,你晓得我是个没啥见识的,云歌喊我一声姐,我便当她是妹子一般,你能允诺过我会娶她为妻,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楚翊脸色晦暗,目光落在云歌身上,淡淡地道,“我从未改过初衷。”
他这么一说,饶是气势汹汹的秀华也没了下文。
云歌低着头,手中被捏的皱巴巴的衣角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今天一见,他连自己看都不怎么看,云歌知道,他并不是生气,也不是闹别扭,而是伤心,伤心自己有事情隐瞒于他,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说自己未改初衷。云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却不敢抬头看他。
三个人沉默着,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幸好没多久,王大全便过来喊众人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实在说不上舒心,云歌味同嚼蜡,楚翊压根没动几筷子,顾知轩似乎是瞧出什么端倪,支使着妹妹说些学堂里的笑话想要调节气氛,只可惜无济于事。
终于,楚翊吃了几口,搁下筷子道,“多谢款待,我先回去了。”说罢也不顾秀华夫妇的挽留,径直离去。
云歌脸色一白,站起身想说些什么,却未料到他压根没有看自己,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秀华抱着孩子自然不好相送,叹了口气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我原先以为楚翊他娘不愿意呢,可瞧这样子好像不是。”
云歌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有些不能说的事瞒着他,他……他应该挺伤心的。”自己这回应该伤他伤得很重吧。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开了就好了,你大全哥还偷着藏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