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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习惯很难改变。”
席拉极力克制自己。“我真希望我没提公式的事。”对马瑞克发泄气愤之后,绝望随之而来。她知道,她很有可能失去好友和同盟。
“但是你已经提了。”丽迪亚回答,倾身向前给席拉一个深情的吻,然后放开。“我们不久后见。”
席拉无言以对。她很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音。她无言地陪着女爵,看着她穿上大衣,走上楼梯,头也不回地离去。她再次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磨坊中一片寂静,只有转轴不断地转动和风车桨叶发出的嘎吱声。
席拉开始意识到,没有丽迪亚的建议与陪伴,生活将会变得何等孤单。她叹声气,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塞满书的书架。
她知道公式在哪一本书里,长生不死的公式也在父亲的记载里,翻译工作仍在进行中。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公式,然后交给马瑞克和血族会,但她不愿意。席拉研读过那公式,她很惊讶这延年益寿的药竟然如此简单——如果你知道相对应的先决条件。男爵和女爵绝不会想到。
或者?
“那些伪君子。”席拉喃喃自语。她起身,到实验室取出望远镜。虽然她很想去探望那年轻的德国人维克多,但现在她还有其他要紧事。
从今夜起到聚会之前,她必须时时小心警戒。她相信马瑞克很有可能会再来,或者比丽迪亚所见更糟,他有可能会和卡季克联手,利用潜影鬼。
她站起,漫步走过图书室,手轻轻碰触书籍与木架。如果放把火烧了磨坊,离开这里,血族会将如何反应?
席拉走上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直到平台。她喜欢待在平台上,观察四周土地。一如从前,她用望远镜观望。
冷杉林后面被大雪覆盖的地带宁静安详。丽迪亚的马车如一枚黑点,马车前的左右车灯在白雪上射出两道光。
“我会非常想念这一切。”她低声说着,倾听磨坊的响声。为了应付异地的孤单寂寞,她要带那个德国人一起走。
【一七三二年一月一日】
【哈布斯堡领土(塞尔维亚地区)】
十四天后,血族会在女爵丽迪亚·梅杜诺娃的宫殿聚会。
席拉的马车慢慢接近这栋有两座小塔的雄伟建筑。第一眼看去没什么特别,但要仔细看,所有窗户都挂了遮光帘,完全不让阳光射入。席拉知道,里头还有第二道厚重的窗帘以防万一。
她的好姐妹非常聪明。丽迪亚只有瞎眼的仆人,可以在黑暗中活动自如。如果偶尔得出门或采买,她有一个车夫,他从不多问,遇事处变不惊,就是他来接席拉的。
她身穿蓝色礼服,和她父亲曾送给她的一模一样。她故意打扮利落,好在行头夸张的女爵男爵面前显得特殊,这是她在这特别的夜晚想要的效果。
她看着窗外,宫殿外是野草丛生的花园,唯一通往庄园的石砾小径清理得干干净净。道路两旁以外之地,比猫大的动物都别妄想通过。
马车转进大门前面的圆形广场,席拉下了马车,有一个仆人来迎接。她随即登上台阶,穿过大门进入前厅。
从地上痕迹判断,已经有人先抵达了,这些人走过非常肮脏的地方,所有人都走过同一块地方。
她怀疑这些人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在其他地方聚集过。席拉摸索短剑,确定她把武器带在身上。她哥哥的短剑装在木盒里。她不愿意离开血族会时被指控是个小偷。
经过一道长廊,两条小通道,到达聚会大厅的大门口。席拉走进大厅,墙上挂的家族画像她一眼也不瞧,她太熟悉这里了。
大理石装潢的大厅里十分明亮,水晶吊灯照亮大厅。伊斯加略座位后方的壁炉火焰熊熊,厅内非常温暖。墙壁上的大镜子让人产生空间错觉。
除了席拉,有五位女爵和男爵已经在房间里了,其中包括马瑞克。丽迪亚同伊斯加略及其他人正在热烈地低声交谈,他们看到席拉走进来,马上停止说话。
席拉走向马瑞克,把装短剑的盒子交给他,但瞧也不瞧他一眼。然后她对丽迪亚点点头,丽迪亚报以微笑。她的蓝色眼睛里除了友善,无法读出别的。席拉非常不希望她们变成敌人。
她走到她的老座位,也注意到卢宾男爵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男爵?”
他指着她面前空无一物的桌子。“您是否忘了带文件?”
“什么文件?”席拉妩媚地询问道。“您没看见我只带了木盒子进来吗?”
卢宾咕哝着:“所以待会儿您没什么可以报告的。”
“没错,敬爱的卢宾男爵。”席拉微笑道。“还有,我已经停止了我的研究。”
“什么?”他眼光投向马瑞克,然后看着伊斯加略。“少了什么材料,让您……”
席拉大笑。“男爵您必须有点耐心,等其他人到了,我自然会解释为什么放弃研究。”
伊斯加略非常仔细地打量她。他和之前的首领扬明斯基少有相似之处;他的外表魅力十足,声音强而有力,眼光可以炸开一堵墙,喜欢穿黑衣,这和他头上的白色假发形成强烈对比,更让人印象深刻。他以铁腕作风领导血族会,绝不容许马虎,他的惩罚相当严厉。在他继任之前,他是反对席拉入会并且给她判处死刑的男爵之一。但是席拉并不害怕。他开口说:“我的朋友马瑞克在聚会前暗示我,您可能有件令人震撼、这里没人会想到的事要告诉大家。在大庭广众中引起骚动前,您是不是该先和我谈谈,伊利兹女爵?”
“感谢您的宣告,伊斯加略,但是我并不畏惧即将发生的事。”席拉将前臂放在桌子上,对着走进大厅的男爵们点头。她冷淡地微笑,内心却激动不已。马瑞克有些计划,而伊斯加略似乎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还有谁是共谋?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
她假装弯身要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在桌底下察看在场者的鞋子。
席拉几乎不敢相信,她看到的所有鞋子——丽迪亚的除外——不同部位或多或少都粘了同样的烂泥!没有人有时间把鞋子清理干净。
她挺起身子,眼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凝视马瑞克的眼睛。她低估他了。现在她希望,过一会儿他也会对她这么想。
其他成员一一出现,伊斯加略终于宣布会议开始。
为了抢在他们共谋的秘密计划实施前采取行动,席拉从椅子上站起。所有人注视着她,但是没有人阻止她开口,他们似乎正在等待这一刻。
“有些真相不能说,因为真相会比谎言造成更多伤害。”她清清楚楚地说道。“我父亲发现了一个真相,保留了这个真相,现在我也和他一样。那是关于血族会及犹大之裔起源的真相。”她看着依然对着她真挚微笑的丽迪亚。“我决定离开血族会,我宣布从今天起和它脱离关系。我不愿再和血族会,以及各位高贵的女爵男爵有任何牵连。”
伊斯加略拍桌说:“您难道不清楚,没人可以活着离开血族会?”
“谁会阻止我?”她好奇地问。“有人想给我一个兄弟之吻,期待我自尽?或者伊斯加略您一个手势,所有人齐手把我撕成碎片?或者您让我离开,再派个杀手或一帮暴怒的歹徒随后追杀?”席拉环视着每一张脸。
年轻的汤姆斯基男爵脸上充满愤怒地跳出来,伸长手臂指着她说:“您意图亵渎我们的祖先犹大!”
“没错。”卢宾对众人点头。“她否认,并且诽谤他留给我们的遗产。此乃天地不容的,她……”
“您不是犹大的子孙。”席拉打断他的话,她已经无法忍受关于更高目标的鬼话。“您与我都是不死的浮渣!和巫皮恶——和恶魔的仆人没什么两样!”
风暴爆发,反对的怒吼来势汹汹,有些人愤怒地对她投掷空白纸张,纸张旋转滚向她,最后簌簌飘落地面。有人挥动拳头,汤姆斯基甚至激动地亮出短剑,直到伊斯加略的命令盖过所有怒吼。唯有马瑞克和席拉始终保持冷静,看着这出戏。
“伊利兹女爵,您知道,怀疑我们的出身来源是亵渎血族会,犹大·伊斯加略自己……”
“我们的犹大的真正名字是卡什帕匝克,他来自匈牙利,大约出生在六百多年前,”席拉反驳他,“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们真相,但是我不会接受亵渎犹大的罪名,因为,”她抬起头说道,“他不是我们的祖先!”
“胡说!”汤姆斯基怒不可抑地咆哮,手上仍握着短剑。“我……”
伊斯加略做手势要他住嘴。“您父亲的发现,并不一定就是真相。”他提出疑虑。
“字字为真。”她反驳。“他曾经到卡什帕匝克秘密档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