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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小心翼翼地道:“这件事情,四叔已经亲自去查了。”
据飞云堂的消息,当日仙儿和绿绿曾到青峰书院逗留,然后仙儿一人折返江南。
仙儿竟是直接去了京城,入了皇宫,去见香儿。
香儿既是出身姊妹宫,只怕再想要如何撇清,也是不易。
这些事情,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管有什么阴谋,傅家并不畏惧。
龙城不由又想起一事,问道:“可曾将月月接回府中?”
“暂时还没有。”小卿有些心虚。
师父的性格小卿最是清楚,除非是庞月月执意要求,否则师父是断不会应允含烟单方面退婚的。况且因了姨师奶庞落雁的关系,傅家对庞月月更应该多加照拂。
小卿本是命含烟去接回月月的。只是月月的大小姐脾气上来,又气恼含烟,不仅拒绝了含烟毫无诚意的道歉,便是连月冷也不理了,跟着唐珠儿回唐家住去了。
“都是徒儿督办不利,徒儿已严命含烟去请月月了。”
含烟无功而返,当然是被小卿又赏了一顿板子,便是连药也未让上,就直接撵了出去,一定要将庞月月接回府来。
龙城也从福伯那里听说了含烟对月月似乎不太满意的事情,吩咐小卿道:“命含烟对月月多加照拂,若是有什么闪失,家法不饶。”
小卿忙欠身应命。
龙城又问起燕月,回到家中,未曾见到燕月,龙城还真有些好奇:“燕月呢?去了哪里?你们兄弟打赌,可分出输赢?”
小卿不由有几分懊恼,道:“提到此事,徒儿还要请师父降责。”
燕月难得啊,这次竟然真得赢了老大。
燕月回天盟总坛时,第一件事,当然还是看萧萧。
萧萧每日只在天盟的别苑中养肥。喂鱼,逗鸟,偶尔还绣绣花。
如此陶冶情操,半年养下来,就更见端庄柔媚。
燕月将萧萧抱入怀中,嗅着萧萧身上淡淡的香气,便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甚至他随手放在桌上的藤棍看起来都十分赏心悦目。
萧萧很好奇,怎么燕月回天盟还带着家法。
燕月也是无可奈何,这世上能令燕月违心而为的人并不多,但是小卿老大无疑是这不多的人中最要命的一个。
“师兄不知是否故意的,总是命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燕月忍不住和自己的女人碎碎念。
萧萧只是笑:“你活该,谁让你惹他。”
燕月不由瞠目,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这若是搁以前,萧萧一定会埋怨老大的不是的。
萧萧笑道:“你以为我傻啊,你们老大向来是你能抱怨,我却说不得的,我才不讨那个没趣,明明是心疼你,还要被你教训。”
燕月听了,丝毫不恼,一面夸萧萧聪明,一面沾沾自喜,我燕月挑的女人果真不笨。
燕月和萧萧吃了饭,喂了鱼,又逗了鸟,净了手,又吃水果,然后喝茶,眼看太阳西斜,却还是赖在萧萧的屋子里不肯出去。
院门外侍立的小九和阿布,早就站得双腿发麻,饿得头昏眼花,更别提在总堂院子的演武台上,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跪了一天的小杜了。
谁也不知道一向潇洒大度的盟主大人这回是发的什么脾气,来到总堂后,面对众人的隆重欢迎和亲切问安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话:“小杜外面跪着去。”
然后,就再不理其他人,直接去了三盟主、未来的盟主夫人燕萧萧的院子,就是其他等着接见的盟中元老也不看一眼。
不用提被罚跪的小杜了,天盟堂上还有那么一大堆人忍着闷热和烦躁等着禀告诸多事宜呢。
可是郁闷的事情来了,偌大的天盟,还真没有谁敢去烦请盟主大人移步出来。以前本来师爷聂秋声还可以试一下,但是因为在小卿跟前告了盟主大人的状,目前已身处朝不保夕的地步。
若非小卿严命燕月不得寻聂秋声的麻烦,聂秋声就是有十层皮都不够燕月扒的。饶是如此,燕月也没有放过聂秋声,他要求以后天盟账务要做到毫厘不差,旬日一报。
只此一项工作,就差点让聂秋声忙到吐血,三餐不济,夜不能寐。
所以众人便把目光齐齐落到了盟主大人的师弟,随着盟主大人一同回来的小莫少侠身上。
小莫当然是奉了老大之命,来督办差事的。虽然小卿用词很客气,称之为“见证”,但是却明确吩咐燕月:“在天盟的一举一动都不得避讳小莫,更不得以师兄的身份欺负小莫。”
谁不知道,小莫是老大的心腹。如今再加上老大明令防身,燕月还真得给小莫几分薄面。
可是小莫不敢。小莫是多乖多懂事的一个孩子。老大的命令他不敢违背,燕月师兄他更是得罪不起。
所以小莫只能对大家说抱歉:“小莫身为师弟,可不敢对燕月师兄有丝毫违逆。”
所以,小杜只能还跪着,其他长老只能还坐着,小九和阿布只能还站着,等盟主大人腻歪够了再出来理事。
月朗星稀,天色微凉。吃过晚饭,喝过茶,燕月终于拎着藤棍从萧萧的院子出来了。
进了正堂,众人再度问礼时,都有些虚弱了。
燕月也不理,冷着脸听完了冗长的汇报,命散。
一干长老、柜首终于蒙赦,山呼“告退”而出,堂外等着伺候的弟子们也终于活了过来,搀这个扶那个的,聂秋生一个劲地喊“传饭,传饭。”
偌大的厅堂里,终于就剩下燕月和小莫了,燕月才忍不住灿然一笑道:“让他们一天到晚的给我念账本,这下老实了吧。”
小莫也忍不住笑。
果真,这次的汇报工作出乎寻常地短到不能再短。本来燕月已有近半年的时间不曾听天盟的汇报,很多柜首和元老可是命人带着十几摞子的账本来的。
若是燕月真似以往一般带着笑容等他们啰嗦,那么这一整天下来,要被闷死的就是燕月了。
燕月笑得很是舒心。笑够了,才看小莫一眼道:“你觉得师兄这处置可有欠妥之处?可值当老大教训?”
小莫立刻收了笑容,起身肃立:“小弟不敢多嘴。”
燕月点头,小莫果真乖。
外面酷暑已退,晚风清凉。燕月命小九和阿布摆了藤椅在院子里,审小杜。
小杜原本跪得是一身汗,如今只剩下了冷汗。他虽然态度也恭顺。只是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双腿更是颤抖得厉害,也弯曲得厉害。
燕月横刀卧马地坐在藤椅上,小莫侍立一侧,小九与阿布侍立另一侧,看起来更是别具威严。
“上官家的少爷,想来也是在家法板子下熬大的。”燕月淡淡地笑:“不过跪了这几个时辰,便这般不堪了吗?”
小杜没有抬头:“小杜因不遵父命,旬日前被上官家家法所伤,如今伤势未愈,还请盟主大人见谅。”
燕月不由蹙眉。
阿布欠身道:“启禀盟主大人,小杜他双膝伤重……上官家的家法,是要跪火炭的。”
燕月听了不由勃然变色。他起身扶起小杜,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手撩起小杜的长袍,看见膝盖处氤氲的血迹模糊。
“小杜的命是燕大哥救的,小杜的命就是燕大哥的,小杜,绝不会有负燕大哥。”
小杜闭上了眼睛,热泪流淌。
燕月懊恼得一掌拍落,竟将整个石制的演武台击碎。
小杜的一切,小杜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燕月不曾有半点隐瞒。
小杜的母亲是上官无伤的妾室,很巧,正是姓慕容。原本是很得上官无伤疼爱的,只是为阮氏所忌,才逼得小杜离家远走,小杜的娘也在上官府中带发修行。
这次,阮氏正是以慕容氏的安危相要挟,要小杜利用在天盟的职务之便,为上官家偷运一批货物入京。
小杜拒绝了。上官无伤招小杜返家。小杜带着半条命,又逃回天盟。
小杜只求燕月,无论如何要救他娘一命。
燕月拍着小杜的肩膀道:“小杜不负燕月,燕月也绝不负兄弟。”
燕月带小莫连夜赶回大明湖,将已经安寝的小卿吵了起来。
“燕月赢了。”燕月不顾小卿还有些睡眼朦胧,直闯小卿的卧房:“小杜他没有半字相瞒。”
小莫跟在后面阻拦不及,只得连连向老大告罪:“请师兄原谅燕月师兄不敬之处,原谅小莫放肆无礼。”
小卿难得睡一个好觉啊,又被燕大少爷给搅了。
燕月将手里的藤棍啪地扔到小卿身前的桌子上:“师兄命带的藤棍,原物璧还。”
燕月不仅威风八面,还有些肆无忌惮。
难得,小卿都忍了。他问一直咧嘴笑的燕月:“燕少侠要不你再笑一会儿,我让小莫禀告细节?”
燕月这才收了笑容,将小杜的事情一一禀告。
小卿有些蹙眉。
“这次燕月赢了师兄,师兄不可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