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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竟连我自己也被激动了。有此军队,何愁乱世不定?只可惜我并非要到这个时代谋官求职,也没有必要为了金钱美女就卖身投靠某某。走一步算一步吧。当前最切合实际的想法是:当个土财主,治好小清,和她长相厮守,嘿嘿,足矣。
正想着,耳边传来杨新亲热的呼唤声:“鹰叔叔,鹰叔叔!你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快乐。”
我扭头看去,她正倾身望着我,一副关注的神色,不由得笑道:“我笑笑也不可以吗?那新儿呢,为什么那么开心的样子?”
杨新笑着,却又低头道:“哥哥要教我练武。将来我要成为一个女将军,保护鹰叔叔和颜婶婶。”
我大乐,一拽马缰,靠近疾行的大车,伸手摸摸新儿的头发,“真是好孩子。你若学成武艺,将来叔叔便让你做马援那样的大将军,好不好?”
杨新欢喜道:“好,好。不过我一定要和鹰叔叔、颜婶婶在一起。哥哥说,鹰叔叔有惊天地的才能,是一个英雄豪杰……”
我听她提起小清,忍不住神色一黯,道:“你莫夸叔叔。其实你婶婶才是真正的豪杰,还从未有人打得过她。叔叔和她比起来,可差得远了……你婶婶姓楚,叫楚小清,你该叫她楚婶婶才对。”
杨新察言观色,不再笑了。只是把那名字又念了几遍,才问道:“为什么婶婶的名字有两个字呢?”
我哈哈大笑,道:“这没什么关系吧。”心里想:还有三个字的呢。什么……嘿嘿,曹、刘、孙,关、张、赵、马、黄……还真没什么两字名的。不由得暗暗称奇,又不好不答,便随口道:“你婶婶是仙女下凡,当然应该取两个字的名儿了。”
新儿瞪大了眼睛,道:“怪不得婶婶长得这么漂亮,新儿还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呢。鹰叔叔,婶婶既然是仙女,为什么总不醒来和新儿说说话呢?”
我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默默无言。杨速在前赶车,此时“哼”了一声道:“杨新,不准说这样的话。”又回头看看,见我一脸痛苦,忍不住道:“兄长莫要难过,嫂子静卧多日却没有改变容貌,一定还可恢复。小弟曾听李兄弟讲,有一神医家住南郑,只要他肯加以医治,还没治不好的。我们不妨先取道汉中,大哥以为如何?”
我“嗯”了一声,道:“什么神医,现在我只想找个神仙来。唉,你嫂子的‘病’,可不是寻常医生能够调治得了的。”
杨新插嘴道:“李升说,那个神医可神了,连一个已经睡进棺材的人都被救活了过来,人家还给了神医十万钱呢。
鹰叔叔,我们去一趟吧。“
我心道:他要银子就好办了,抬几筐去不就得了。可是,即便他真的是神仙,也不可能医好小清的“病”吧?笑了笑道:“新儿替叔叔都想好了?真乖。不过汉中是个大郡,南郑更是有重兵把守,若是冒冒失失地去找医生,弄不好我们都得被官兵逮住。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一下。有了,新儿跟叔叔去,好不好?这样人少了,就不会露出马脚了。”
杨新拍手道:“好,我跟鹰叔叔一块儿去。”
杨速道:“那可不行。大哥不必冒脸前去;万一被官兵发现,如何是好?莫若我带五百人去南郑,把那神医抓过来。”
我哈哈一笑,心道:张飞的脾气,倒跟你差不多。
李升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士卒们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比我在的时候还老实。我知道李升从前当过“朝廷命官”,很有些威风。再加上他懂得用脑筋,因此学得甚快。
我议定要去南郑的时候,经过再三考虑,仍觉得李兄弟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我将军马、辎重和老弱妇孺交给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日子来,我们浩浩荡荡地,已然开进巴蜀,我也终于挨不住新儿的苦劝,决心去见一趟神医。我觉得自己有些迷信了。但是假如我会作法的话,恐怕现在早就画过不少符了!
诚然,弟兄们都有些不太赞成的意思,于是乎我绞尽脑汁,想出了几种方案:一是我单独带小清去,被否决。二是所有人都去,同意者寥寥无几。三是我带上杨速等几人,这边交给李升统辖,他走他的,我走我的,最后在成都附近会合。这个策略才最终被众人通过。我甚至想像到万一我回不来了,这支队伍该怎么怎么办,都对李升细细说了。他一副喏喏的表情,推脱道:“不如我代统领前去。汉中的黄巾闹得也挺凶,郡守苏固正派兵镇压,这时候最易出事。”
我摇头道:“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又怎知道我夫人的病症,怎么下手。此事非得我去不可。我若回不来,你带我领兵,继我之愿。”
李升不答,只低着头,也看不见脸上表情。我便婉转安慰道:“南郑又不是刀山火海,怎会去而不返?反正我们先到汉中,住上一阵子,我再安排不迟。”
李升一喏去了。过了一会儿,杨新端了一碗牛肉掀帘进来,道:“鹰叔叔,这肉香吗?”
我“嗯”了一声,道:“新儿烧的东西,怎么会不香呢?”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自己吃了没有,给我先端来了吗?”
杨新放下碗,偎在我怀里,“鹰叔叔,你真要去南郑吗?听哥哥说,那儿很危险。而且,好多坏人都要害你,我怕……”眼帘低垂,突然掉下泪来。
我赶忙哄道:“新儿怎么哭啦?新儿莫哭,叔叔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候我还要把婶婶带回来,让她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杨新慢慢收住泪,眉宇间仍有一股说不出的忧伤,“鹰叔叔,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哥哥说,一天两天不能完的。我跟着叔叔和哥哥,就不害怕了。”
因为害怕新儿出事,我不打算带她一起走,便笑道:“傻丫头,叔叔和哥哥都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跟着大伙儿在一起,还害怕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了。”
杨新忍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只一个劲地摇着头,道:“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跟叔叔去。”
我心道:新儿今天是怎么啦?莫非有心事?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忍再拒绝,便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好啦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叔叔带你去就是。”
杨新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我,怯生生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叔叔怎么会骗你呢?”我笑道。
蜀地的山路果真难走得很。到达沔阳,已是第十天的事了。此地距南郑尚有百多里路,我们一行停了几天,这才开始准备起来。
临走的时候李升等与众将土都来送行。前些天,新儿竟突然发起烧来,梦里便说着胡话,把我吓得要命。这两天延请郎中,抓了些名贵药材,才算好了一些,便无法再带她启程了。我背上小清,与杨速带上一大包银两、两套护甲与兵刃,便匆匆上路。于路我还在想:新儿听到我走了,会不会又大哭一场?
巴蜀这一带,真是物产丰饶。沿路行去,处处鸟语花香,田野上飘散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自秦汉以来,这里日益富裕,而汉中郡更是如此。况且其北接司隶,南达巴、荆,扼襄、凉、蜀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现为汉中太守苏固占此宝地,与外断绝,所以虽然中原大盛黄巾,而这里亦是势单力薄,不足以与汉中殷富之豪强贵族抗衡。
至南郑时已将子夜。城上灯火依稀,稳约可见城垣依山而建,城墙外数里片瓦无存,好像刚刚才发生过一场激战。
城高而墙厚,上面往来军土,整齐划一,显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杨速和我远远望着黑夜里如卧虎般盘踞的南郑城,心中不由得犹疑起来。城前的吊桥早已拉起,护城河黑漆漆的,只有在偶尔巡执火把的反射下,才发出一点粼粼的微光。
自旬月前攻占马家堡以来,凉州震动。马老二的堂叔安定郡守马风,行什么讨寇校尉,提兵五千来追,被我等削首,转交俘虏送回。自此我天下有名,凉州刺史上诏称鄙人“羌寇之首”。
可是现在我没劲考虑那一切。一旦想到小清,那平常硬结的情愫又软化开来,使我的微笑爬满脸颊。可是,我真的快要忘掉了,她从前与我谈笑,与我相互凝视、充满深情的样子了,我每夜都在为此疯狂,而每个白天,都不得不通过打仗、杀人来缓和这种矛盾。
我想到这里,不禁又傻傻地笑起来。此行是不是太浪漫了呢?明明是绝不可能的吧,可我竟能够满怀希望而来。记得临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华陀一我到处找人打听,可是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现在想来,纵是那华陀来了,又能怎么样,他绝对是无力回天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万一真的能治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