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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敌人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有说不出的得意和自傲,我的魂灵似被浇凉了,顿觉自己就算性命不要,也不能受辱于他。
一声大喝,我重新举着藤牌冲了上去。那两个刀手似乎没想到我攻得那么快,急切问举刀挡出,被我用藤牌紧紧压住,顿时马步不稳,节节向后退去。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道,连伤口流血也顾不得了。大喊中快步向前逼去,终于令对手也趔趄着翻倒在地。
我将藤牌压下,踩住一人手腕,用力将刀夺过。不待那人求饶,便一下将其刺死。旁边那人正自一滚,我跳起来又是一刀,结果了他。
若有神助!
呼叫声中,依稀看见自己剩下的队伍正向我杀来,有人冲过来,替我挡住一队戈矛兵的攻势,并让出一匹战马。我感到被人托上马背,那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禁豪气大升,拼力将刀高举过头——此时双眼已被鲜血所迷——往中路一指,骑兵队一时欢呼起来,悍勇地杀进重围。这时我心中忖道:刚刚那叫我之人是谁?除了小清,还有姑娘会说汉话吗?那声音,老天,那声音莫非是耶娃?她在天之灵,居然也在维护着我?耶娃,耶娃呀……
我一阵悲痛,疲累得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忽地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沉中,只听得耳边喊杀声在逐渐消退,但感觉不断有人从我身上掠过,他们带来的是风,我觉得浑身发冷,像掉入了冰窟一样,似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搬动我的身体,触动着我的伤口……
待再次醒转之时疼痛感遽然强烈起来。一睁眼,便清晰地看见楚小清和拉舍遂坐在一起,还有其他好些人,嘤嘤地说着什么话。我闭了闭眼,又睁开来,只觉得视力一下变得大好,不禁喃喃自语:“我……我是死了吧。”晃了晃头,眼前却还是那幅画面,那两人坐在帐篷门口的毡边。侍女正自在炉火上煮着一锅极为刺鼻的东西。许多人的声音在嘀嘀咕咕……唉,我真的不愿清醒过来,好累啊,身体竟像散了架似的,能睡便再睡一会儿吧,这里就是天堂……
侍女将药缓缓斟在碗里,拉舍遂接过喝了。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么难闻的东西我才不碰呢。没想到小清又命她斟了一碗,端着便朝我走来。
见我醒来,楚小清脸上禁不住浮起一阵惊喜之色。把药碗放在矮几上,便跪坐下来,俯身道:“颜鹰,你醒了!”
我望着她娇美的模样,头晕目眩,张嘴欲说,却吐不出词来。小清以为我有什么要事,、弯腰下来倾听。突然之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昂起头,在她的耳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小清急忙直起腰,捂着半边脸又惊又怒地望着我。
帐内众人本欲过来见礼,见状俱大笑,各自退出帐去。
小清的脸孔发红,恨恨地讲不出话来。
我心里也暗自后悔唐突佳人,轻声道:“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高兴,还能再看到你。”
小清心一软,不吱声了。我装作要起来的样子,似乎扯痛了伤口,皱眉重重呻吟了一声。
小清看见我“疼痛”的样子,再顾不得矜持,走过来扶住我,柔声道:“别起来。你伤得那么重还拼命逞能。”
我趁势握住她的小手,道:“我正在想呢,我死了以后,该到谁来陪我。没想到还是小清姑娘。以后我们一起游历天堂,同赴黄泉,老死在地狱之中。”
小清嗤道:“你做梦啦。你还活得好好的,谁会陪你死啊?早知道这样,那天就让你牺牲好了。”
我咳嗽道:“说这话会遭报应的。对啦,是谁救了我?
昨儿你离我那么远,不可能是你吧。“
小清道:“什么昨儿昨儿的,你都睡了一个星期啦。要不是我从几具尸体中找到与你血型相同的人,可能你早就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吃惊万分。分明只睡了一觉嘛,怎么有那么长时间?正想着,小清继续道:“……我真不明白你干吗要直突中路,那里四队戈矛队、两队弩弓队、一支骑兵队,防守力量最强。好在维柯见你那路旗号很乱,知道有了危险,就马上带兵前去救援。那时,敌人以为你死了,正要把你拖走报功。我在乱军之中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急疯了。”
她垂下头,掩饰着自己将要流出的泪水。我很吃惊,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那么率真地为我流泪,禁不住伸出手去,把她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接在指上,柔声道:“别哭,你一哭我会伤心的。”她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道:对不起,我是想到了那天看见你的惨状——我看见你全身都是血,可手里还抓着刀,而且握得好紧。他们说你中了箭还力杀两人,好勇敢。“
突地,她似乎发觉我们这样亲密,好像有点不妥,红着脸站起身,又复把药端起来。我佯装不觉,苦笑道:“那是被逼的。我不杀人,人要杀我。那时只觉得耶娃在天上叫我、的名字,好像远远的……”
楚小清道:“你不要再说了……”欲言又止地看看我,“我真怕你活不过来,当维柯将你运回营帐时,你已痉没有脉搏了。我急得只好去找了两个刚死的人,把他们的血输给你。那时候连欣格都觉得我发傻了呢。”
我心里大为受用,微笑道:“可惜我太娇气,只中了一箭就不行了。”低头看看她的胸脯,道:“你中了五箭呢。现在拔出来了吗?让我摸摸。”
小清打开我的手,破涕为笑道:“讨厌啦。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快点,把药喝了。”说完,将那药碗送到我的嘴边。
我紧抿着嘴,唔唔道:“不喝不喝,快拿开,我一闻就想吐。”
小清微微笑着,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另一手把药汤毫不客气地灌入我的口中。我“一口气”喝完,忍不住作万分痛苦状,剧烈咳嗽起来。“你,想要我的命啊?咳咳,这,这是对我人身权利的极大损害,我要上诉,我要赔偿!”
楚小清格格笑道:“可惜这儿没有法院也没有法官,你什么也得不到。不过,你要是乖乖的,我下一回就少放点苦的,多放点甜的,让你好过些。”
我苦着脸,突然感到一阵虚弱,又复躺下去道:“算了吧,你就行行好,不要再让我吃这种东西了。我吃了这玩意儿,一个月都会食不下咽的。”
小清道:“那可不行,这碗药是欣格亲自为你选配的,那十几味药一一选材、烘干、切碎,然后酌量煎服而成,你当容易的啊?”
我哼了一声,感到无力再多费唇舌:“这星期我没醒过来,你都学了什么!欣格这个家伙又耍花招,他是在笼络人心,知不知道?好在我比较聪明……再说了,用这种苦东西拉拢我,他也太蠢了!你还替他说话,真不知道你是谁的人。”
小清脸一红,又发怒地一摔手,离帐而去。我心道:乖乖,才一个礼拜不见,她已经这样人性化啦?前些日子连正常说话都不会哩!老天,她跟我们到底不同,毕竟有两个大脑,学东西也快。不免又有些不安:她愈来愈进化,到底会不会变成怪物?
我在病榻上躺了些日子,神海族也辗转到了格累。我虽一直没出帐过,但亦嗅到有些人身上那清晰的海水味儿。也许面对我帐篷的,就是卫立所说的“西海”吧,真想出去看一看。小清虽仍对我若即若离,但这些日子却照顾得我很好,让我觉得非常满足。但她完全按照现代的医学观念办事,严格禁止我食用非流质食物,到了第十天,才勉强加了一点点羊肉——我饥馋若渴,瘦得皮包骨头。她的脾气早闻名全族了,据说族长亲自烹饪的肉食也曾被拒之帐外。
再说欣格。自本人受伤后,他来了多次,一次比一次穿得体面。他赐我黄金百坛,小清按我的意思,只拿了一块,其余都原封不动地分送给战役中有功的兵士。欣格等对此很是惊叹。据说那一场战役胜利后,郎素米、郎素台两个长老逃离族域,已被骑兵部队击毙于格累南境荒野。拉舍遂带伤将叛军余部镇压下去——只有少数长老的部队逃离了神海族境地,转投赐支去了。而那个战前的小队长维柯见到我,也是一脸得意。原来欣格已正式任命他为马刀队副统领了。
哼,要不是当时我“金口玉言”提升他为总队长,恐怕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他感恩图报,亲提了几筐极好吃的鳇鱼送我。
十一天后,突有暴雨降临格累。
天,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座仅用石块、木条垒成的城堡,连房屋都没几间。神海族是真正的游牧民族,格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们集会、休憩的地点,而不能算是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