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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最后一个消息,不禁心急如焚。小清姑娘在欣格队中,不知道有没有事?她若再……那我可真的不想再活了。
我们火急火燎地策马飞奔,待赶到大帐附近,我才吃了一惊。周围马嘶旗扬、人声鼎沸。欣格的那一支人马被困在;十几队弩弓手之中,阵前当先一人,竟是楚小清!
她的身上已中数箭,仍一手执剑,率十几名骑士左冲右突,杀人无数。弩弓队整支后退,而戈矛队却团团向内逼去,局势眼见不妙。
我高叫“住手”。欣格的骑兵队正自叫苦不迭,见我率部赶来,俱是欢呼起来。我望了望小清,泪迷双眼,叫道:“族长有令:长老盗取兵符、残杀公主,罪在不赦!各位神海族人,、受妖孽迷惑,致引纷争,族长大人网开一面,统统既往不咎!请各队统领,率督人马,齐拿罪人郎素米、郎素台。不论生擒、斩获二郎者,俱加封统领之职。夺还兵符者,官升三级。”
卫立朗声将话译出。我这时命人将耶娃尸首抬来,以证实此事。欣格哭倒在地,众族人大都显出十分震惊的样子,纷纷向尸体参拜。
另一部分族人见势不妙,一声呐喊,·齐向大帐方向奔去,其中有两个统领曾在长老帐中见过。我声泪俱下铲振臂高呼道:“大家不要再受长老蒙蔽!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强取豪夺、淫人妻女,现在又奸杀公主,阴谋暗害族长大人。天理昭昭,公道何在?今天我们要血债血还!”
众人无不脸现悲愤之色。当下欣格命令率队归顺的几位统领,带兵直扑大帐。我这才擦干眼泪,跃马至小清面前,问道:“你要不要紧?”
小清道:“中箭倒不打紧。只是我不熟悉这样打仗,怎么也突不了围。”
我把她抱下马来,只见她胸腹间密密麻麻地插着五支羽箭,不由得大恸,咬牙道:“这两个狠毒小人,奸杀耶娃,还把你弄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必要先杀之而后快。”
楚小清大为感动,抚着我的手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才没离开。”
我哽咽道:“可惜我迟到了。你受了伤,而耶娃……丢了性命。”
小清的手轻轻触摸我的臂膀,脸上浮现出忧伤的神色。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光想到如何逃跑了,耶娃曾跪在我们面前恳求过,然而我还是没能救她,我对此要负主要责任。
我狠狠道:“我再不准备逃走了,我要和那两个牲畜一决雌雄,决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生离此地。”
大帐。时将黎明。
长老的部队早已列队等候,气势汹汹。、欣格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藤牌队、戈矛队和步兵队压在最前,骑兵队和马刀队列于阵中,虽然人数较少,却显得井然有序,可见其依然在族中有强大的号召力。
两军对峙,我勒马与小清排于欣格左右。欣格两眼发红,挥舞马刀就要进攻。我忙制止他,道:“现在他们人多,士气正旺,若贸然进攻,必遭大挫。不如先一一宣示长老罪行,分化瓦解敌军。那时再行攻击,必然成功。”
欣格听了小清的解释,强压悲痛缓缓点头。当下纵马登上一块高地,大声向敌军呼喊。
我见欣格已是一改悲容,挥刀时更显族长威严。心道:耶娃死了,他却仍能克制住情绪,我……我可学不来。
卫立在一边显得非常焦灼,朝我们道:“长老手上兵符仍在,我看族长手下统领会起二心。”
我嗯了一声,转头问小清道:“拉舍遂到底救出来没有?”
小清正自将身上箭镞折断,闻声道:“长老想除掉他,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性命。现在偏帐中养伤,他的境状很惨,整个人体无完肤。”
我心道:兵符抢不到手,拉舍遂又不能上阵。这真是祸不单行。便道:“小清,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别管我,自己逃出去。你一定要自己逃出去,再考虑日后为我报仇。”
楚小清咬着下唇,道:“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一定会胜利。你不是说你的原则是有活则活,有死不死吗?千万别想那么多了。”
我默然无语。欣格刚刚说完,便见对方军队一阵旗帜飘扬。长老郎素米、郎素台出现在阵前,一人举刀,而另一人刚高高举着神海族兵符。
欣格的人马一阵骚动。左边那长老开始沉声说话,听语气颇有自负之意。卫立在皱眉道:“他兵符在手,便可调动全族军队。而且族长失此信物,便不能服众。他称欣格以下犯上,应当立刻斩首。”
我愤然道:“长老迫害族长,反倒血口喷人。告诉欣格,这是关键时刻,谁能顶得住,谁就会取胜。长老手下虽多,但是指挥不利,人心不齐,乃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我军人心所向。,必然不可战胜。”
卫立赶忙过去传话。这时,敌人的长矛队、步兵队已开始缓缓向前压上,四队骑兵做出合围的架势,分左右包抄过来。
第四章 宿敌南来
谁都不再犹豫。杀机四伏,战斗一触即发。
欣格皓首白须,脸庞在晨星里显得更为苍白。那柄马刀高高举起,亲自率队杀人敌阵。
我和小清分左右两路,带骑兵冲锋。
藤牌手、戈矛兵随军掩上。敌队之中,郎素米、郎素台赶紧撤到阵尾,一副胆小怕死的架势。
我挥舞长矛,身先士卒地冲进敌群。在激烈的喊杀声:中,突入边路的小清领着一队骑兵进展神速。小清手上才换的大蛮刀像砍瓜切菜般疯狂饮血,她的那队骑兵无不以一当十,冲得敌军步兵队出现一条长长的裂口。一时间惊叫声、惨呼声不绝于耳。欣格的马刀队受阻最小,凭借族长的凛凛神威,他只要一声大喝,便能把胆小者吓落马下,刚刚受封为马刀队总队长的维柯也出现在欣格身边,他的勇力的确惊人,刀刃从不落空,每每将人头连根斩断,吓得长老的弓箭队溃不成军。
相形之下,我这一头便有些困难。我虽有过杀人的经验,然而缺少杀人的本领。空有一副架势,对于别人畏畏缩缩的进攻,都显得束手无策。长矛太长,以至于转个方向,便老是威胁到自己人。
好在我的手下一个个对我奉若神明。见到危急,便不顾生死地前来救援。我喊什么,也没人听得懂,所以阵前是一片混乱。敌军放箭之时,一骑手跃马前来护我,被箭穿胸而死。我心里又惊又怒,暗道:他是为我而死,我颜鹰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大呼小叫间,我率队反复冲杀。那幢幢人影,似乎全是敌人,一时间哪里斩得完?心里不免又急又气,暗道:看人挑担不吃力,这话的确不假。电视里那些武将的招式,轻轻松松,可怎么到这里全无屁用?且在阵外之时,津津乐道,及至人来,却又不知天南地北。这仗该如何打?就现在看,我已经手忙脚乱了,如不能速胜,必会死在此地。
想到这里,更觉时间紧迫。匆匆一挡几名戈矛兵的长枪,便直向敌军中阵突去。我不知道那时候这个冒险的决定是否值得,可是骑兵们一个个怒吼起来,似乎被我的英雄主义行为所激励,竟奋不顾身地抢路而来。敌人的锋线被我当先突破。
待长老的部队明白了我的意图,即刻将全部的矛头指向了我。反复冲击戈矛队不下,便见敌阵末尾弩弓队又列阵排开,齐齐将箭头对准天上。
“退!”我狂叫,长矛乱舞。那满天流矢,密如蛛网般盖下,一根长矛哪里盖得住了?骑手顿时被射倒一半,我的肩窝一痛,亦觉大限将至,耳朵嗡地一下,被甩下马来。那纷乱的马嫡声在耳边呜叫,我着了地,痛得昏昏沉沉地一滚,恰好躲开几匹战马的践踏,用手紧紧抓着肩窝处,鲜血汩汩流出。
“完了!”我低呼道,一时间,无穷的恐惧袭上心来。
那些丝丝缕缕的记忆也片片散落在脑海之中。奇怪的是,觉得空空荡荡的思维仿佛全都静止,只有往事还在跳动着——父母、小清、耶娃、还有赤兔马……无不在眼前如尸闪现。
我觉得呼吸越来越慢,耳中喧嚣的战场好像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天地,禁不住万分疲倦。
一时间似有人用汉语高叫着我的名字,令我突地清醒过来。敌阵中那几个敌兵已挥刀冲到我的面前,见我未死,便直扑过来。我急忙一闪,慌乱中捡起一把长刀,拼命掷出,恰恰正中一兵胸前,那兵惨呼毙命。
其余几人大怒,两个刀手更是怒气冲冲地当先抢杀过来。我踉跄着围着一堆尸首奔跑,捡起一块藤牌,止步想阻挡他们一阵。一刀手狠狠举刀砍斫,我举臂一护,几欲疼死,藤牌震落,我亦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时间,敌人哈哈地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