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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赞的梦变得真实起来,是那天,秦五爷对他说:“我近来体弱,帮会里不宜有大事,盛赞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那时羽翼未丰,只能点头同意。
秦五爷见他识趣,允以那样隆重的葬礼安抚他,但他一直记得,他老爹尸骨未寒。
他隐忍多年,秦五爷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却还占着那个位置不肯放手,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海龙帮早已在他手上,但是,秦五爷很怕死,并且很不甘心,一次次试探他,妄想让他做那没有脑子的孬种。
原本盛赞可以慢慢的等,等秦五爷自己翘辫子,一切也不迟,可他如此心善,得到的不过是秦岚一次次的威胁。
老爹已经没有了,他不能让那个丑丫头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于是,是弑君夺位吗?不,盛赞认为,是能者上位。
***
他在医院里,亲手剪断了五爷的呼吸机。
秦五爷生命最后的两分钟内,没有一丝往日的派头,他挣扎着想要吸上一口空气,想要再活得久一些。
很快,他就不行了,他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
毛毛推门进来,见此,想伸手被他拦住,他抬起手覆上五爷的眼,再拿开时,他的脸变得比较安详。
走出那扇门,正好大佬们都赶了过来,他是这样说的:“五爷,去了。”
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哀嚎痛哭,但面子也都做足,各个赤红双目,令人动容。
是陈叔说:“帮会不可一日无主,盛爷,我都听您的。”
接着,一个个都俯首称臣,看,人心最难测。
五爷在世时常说,与兄弟们闯天下的那些年,最痛快。
等他死了,他的兄弟们唯利是图,难怪他闭不上眼,他甚至来不及把秦岚交代给谁,就算立了遗嘱又有什么用?那份遗嘱被他烧掉了,当着律师的面烧得干净。
秦岚不能留,盛赞从没想过要放她一马,他不过使了一个小计策。
毛毛常常笑他,说他是个很记仇的男人。
的确,非常记仇。
梦好像又变了,变成小时候的家,老爹说:“阿赞,别太累了。”
“老爹……”盛赞又呢喃了一句,将怀中团子抱得更紧。
***
团子感觉盛赞身上越来越烫,皮肤甚至有些灼人,她挣不开他的手臂,乖乖用冰凉的手背触摸他的眉心、额角。
盛赞在混沌中感到一丝清凉,攥住了那双小手,不肯放开,他又喊:“团子……”
从未有过的,细语轻柔。
团子愣住了。
老爹说的,要一直与哥哥在一起。是不是说,像现在这样,他生病了,我一直陪着他?
在盛赞的梦境里,团子出现了很久,她一开始那么丑,小小的软绵绵的一只小虫,整天缠着他,他想凶她想骂她,可张口说出的话却那么没力气。
他有些后悔小时候那样,吓坏了这个孩子,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那么丑,又不会好好说话。
梦境里的团子一直是小时候的那张黄面饼子,盛赞唉声叹气:“团子……”
我,我在这里呢。团子小声应答,撩起睡裙裙裾,将冰凉小腿顶在他的肋骨。
梦里,团子得到了一串贝壳手链,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恩,以后就对她好一些好了,她也怪可怜的。
渐渐的,梦境消失了,盛赞沉沉睡去,很热,却醒不来。
这一夜,他唤了两声团子。
他将手臂拢紧,怀中的抱枕很软很香很舒服。
团子虽然被压得很不舒服,但却这样整整一夜,她不再是一只浮萍,她有盛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盛爷是不是叼炸天!!!没有留下花花你们就都完蛋惹!!
盛爷不是好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团子会呵斥佣人呢?因为盛赞初上位,受伤这种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看,团子多机智,点赞~~!
下一个写凤凰和川乌的故事!收藏一下吧!《掌上明珠》
这世间,就是有人愿意这么宠你,你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第41章 温柔时光1
第二天早晨;盛赞从混沌中醒来;口渴难耐却爬不起来。
他睁开眼;惊觉这不是他的房间。
素雅的床单和少女的馨香把他吓了一跳,幸好,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人。
他在半夜翻身时放掉了团子,团子悄悄下床;去给毛毛打电话。
她拿走盛赞的手机,拨给毛毛说:“哥哥病了。”
毛毛好像很忙,他说:“宝宝乖;我一会儿就回去。”
于是团子想,要给盛赞熬些粥。
她轻轻下楼,洗米开火;佣人就是听见声音也不敢再随便出来。
小火慢炖,砂锅里开始冒泡泡,她又打开冰箱,找寻下饭的蔬菜。
天微亮时,毛毛回来了,迎接他的,是血腥冰冷一夜后,一碗稠稠的白米粥,团子要拉他的手,但毛毛觉得脏,躲了躲。
团子的眼睛很清亮,仿佛什么都知道,她紧紧攥住,说:“毛毛,吃。”
眉头皱起来,却怎么看怎么漂亮。
毛毛的心情好了起来,也不嫌自己脏了,搂着他家公主去饭厅,吃完一大碗米粥后上楼去看盛赞。
盛赞真是病得不轻,才会连近前出现个大活人都不知道。毛毛点着打火机看了看他的伤口,手背触及皮表温度,心事重重的下楼。
团子与他坐在楼下,天明时才放佣人出来。
***
盛赞想要起身,手脚却绵软无力,毛毛冒出头来说他:“别逞强,等等让川师傅来一趟。”
话音刚落,团子托着一盘早餐上来,盛赞坐起来,被单从他肩上滑落,结实的胸膛和小腹上洒满了雨后初升的阳光。
团子目不斜视,但在心里暗暗称赞哥哥很漂亮。
她说:“吃完吃药。”
盛赞满嘴苦涩,赶紧喝了两口米粥来缓解,团子又递上自己的退烧药,说:“吃。”
那味道一模一样,盛赞就知道了,昨晚自己脆弱的一面被这丑丫头看见了。
再看她那小手小脚的,是怎么将他抬上楼的?
他将药片吞下,团子讨好的递一枚糖果,说:“甜的。”
毛毛伸出舌头,中间有一颗亮晶晶的透明水果糖,他学着团子说:“甜的。”
“二货。”盛赞低哑的骂一声,将糖果抿在嘴里。
团子欢喜极了,准备下楼与佣人一起去买菜,中午给病人吃什么好呢?她想买条鱼来清蒸,炒新鲜的时蔬,煲一锅海鲜汤,将弹牙的米饭拌在汤里吃,最舒爽了。
脚刚踩到门线就听盛赞叫她:“你不去上学?现在几点了?”
团子又蹙着眉头转回身来,说:“不去上学,我照顾你。”
老爹说了,让我照顾你。
盛赞根本不会同意,缺课是不行的,他当年就算是混,也从不缺课,这是三千港盛爷唯一骄傲滴。
团子使使劲,做出可怜表情,但果然,盛赞说:“不行。”
他生病的时候说话特别软,软进了团子心里,这样的盛赞,叫她怎么放心留他一人在家?
当然,毛毛只是摆设而已,可以照顾好他的,在团子看来,只有自己!
她争取:“我不去。”
“哟呵!”毛毛挑着眉毛怪叫,在团子听来,是在给她打气的。
她说:“你放心,佣人不会知道,我,我,我……”
盛赞头疼听她这么无限我我下去,重新趴下,被子盖住头,倒是忘记了这里是团子的房间。
团子见他同意了,托着已经空了的碗碟下楼去。
门一关,毛毛就说:“我问过了,佣人说小姐不让她出去。”
盛赞将被子踢掉,露出一背的龙鳞,听出毛毛语中的自豪。
他们从未与那枚团子说过任何事情,他这人做事更是不愿与别人解释,这丫头什么都不问,却想得挺多。
他刚刚上位,扫掉西区场子,风头正劲,谁能想到三千港盛爷纹身感染、高烧不退在家居然连医生都不愿意请?这事不宜被太多人知道。
但团子想到了,或许是女人的直觉,盛赞这样说服自己。
***
团子光明正大的翘课了,早在盛赞没醒时她就与凤凰通过电话,凤凰在那端羡慕的大叫:“嗷,你不去上学,今天的美术课谁与我聊天?”
团子补偿道:“以后,我请你喝,奶,奶茶。”
于是凤凰平息妒火,施施然去找老班要了张请假条。
团子随便裹着一件风衣就出门了,她上学没有配车,翘课就更不可能有车接送,她拎着菜篮子去老爹相熟的老摊子,要一尾桂鱼,要新鲜肥美的淡菜,要几块豆腐,要一把菠菜。
回到家,仰头看看还关着的卧室门,抿起嘴角掰起蒜子。
佣人被她遣去打扫卫生。
厨房好大,团子感觉自己还需要再长高一些,才能驾驭一切的用具,她在鱼身上割出条纹,涂抹姜汁与精盐,倒一丁点酱油下锅蒸,菠菜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