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怏怏不乐的回至酒楼中,纤手不自觉的拿起北崖?青狸刚刚用过的酒杯,明眸闪现一丝惊异之色,凝神仔细端看,酒杯的边缘细滑平整,仿若刚刚打磨过,杯身上新刻了一朵风信花,寥寥几笔自然流畅,每一笔之下有两划为暗刻,与主要那一笔相辅相成,顿时立体鲜活,栩栩如生,仿佛风信花的香味都扑鼻而来。最高明的绣娘在绢布上绣花也不过如此,而在这粗陶酒杯上雕刻到如此程度,简直匪夷所思鬼斧神工。
刚刚来时见北崖?青狸在用手轻转杯身,手中并未有刻刀,没想到他指力竟厉害至斯。
少女心跳如鼓,半天心情都平复不下来。本来,她对这个北崖?青狸是有怨恨的,也觉得终归不可能会遇见他,自己也不是那种受到打击就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柔弱女子,就当他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时间一长自己和亲人们迟早会释怀。可如今他已经这么鲜明生活的出现在眼前,那自己还要再错过吗?
北崖?青狸此刻正走在一条喧闹的街道上,他走的很慢,间或抬眸四顾,欣赏这里独特的人文风情和土木建筑。他的风姿本就出众,在这小城镇中更是如鹤立鸡群,一路上有不少姑娘含羞带怯的偷偷打量,他却浑然不觉熟视无睹。
在酒楼中的那个女子,他一见之下颇为讶异,只因那女子的容貌与她竟有三分相似,只是那女子的眼眸似丹凤,眸色如点漆,与那人清澈纯净剔透如琥珀般的深棕大眼全不相同。依他往日的脾性,根本不会搭理这类人,但是方才瞧见她便忆起她,不免失了常态。
离开神雪峰后,他心心念念要忘记她,却不知反而等同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琥珀——胡泊,你如今可安好?在谁的身边,对谁笑颜如花?
寄情山水,对姑姑数次召归都不理不睬,甚至直接与北崖暗部断了联系,就是不想回到白都,那个有着一生最美好回忆的地方,那个让他心伤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不敢见她,怕见到后所有的决心都要化为泡影,忍不住要追随她的一颦一笑,忍不住要再拥她入怀,忍不住要再把她压在身下,听她娇喘呻吟看她如水融化。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大将……”
北崖?青狸叹了口气,转身道:“姑娘何事?在酒楼中就已说过,在下有事要办,姑娘还是不要跟着的好。”
“我叫沈晴央,大将可唤我晴央。”沈晴央一字一顿,明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男子的神情,不放过一丝微小的变化。
北崖?青狸听到她的名字没有丝毫的震动,反而轻轻皱眉道:“在下与姑娘并不认识,如此称呼太过亲密,请姑娘不要在跟着在下,再遇到也不用打招呼。告辞!”
“等等,大将是不是丢失了什么东西?”沈晴央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纤若春葱的玉手,掌心向上平摊开,掌中静静躺着一个三寸大小的乌檀木精雕美人像,那人像纹理细密,连衣服上的暗纹都极费心思精雕细琢,更勿论小人儿的面容,像是饱含了雕刻人深如大海的情感,表情虽是娇媚含笑活泼明艳,可观者看着雕像却无端想要落泪,仿佛吃了一大把黄连,苦上心头。“小女在酒楼中拾到此物,特来归还。”沈晴央凤眼中瞳光微闪,隐见水色。
北崖?青狸大惊,劈手将人像拿回,放在手中低头细细检查,生怕有一丝损坏。半晌抬首双眼弯弯,抿唇一笑,“真是多谢姑娘了,此物对在下十分重要。”
他本来相貌就出众,唇角天然上翘,虽怒时亦若笑,即嗔视而有情,突然一笑眉眼弯弯笑容如蜜,眼前仿佛有千万树的梨花齐齐绽放,让人目眩神迷。
沈晴央呆住,脱口呢喃道:“大将你笑起来真好看,好像枝头怒放的梨花,绚烂耀眼璀璨夺目。”
“呃……”北崖?青狸收住笑,淡然道:“姑娘说笑了,男人如花,不大光彩。”点胸一礼,颔首道:“谢谢姑娘专程把雕像送还,以后若有机会定然还姑娘一报,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
说完拇指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声呼哨,一匹四蹄长麟神骏之极的青骢马从旁边的林中奔出,青黑色双眼炯炯有神,跑至北崖?青狸身边,眷恋的低头轻蹭其肩膀。北崖?青狸眉眼弯弯,抬手轻抚马鬃,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马儿顿时如离弦的箭般飞奔而去。
沈晴央愣愣看着,心中隐隐羡慕起那匹健马,明眸中有泪浮现,“北崖?青狸,你居然不知道你未婚妻的名字,你可知,当初你单方面毁弃婚约已让我声名扫地,让我家族蒙羞;你可知,竟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忘记你少年拜将跨马游街时的意气风发;你可知,当年你白袍银甲扬眉一笑,便误了我的终身……”
可惜这一切,远去的北崖?青狸完全不知晓。
北崖?青狸一骑绝尘,骑着青骢马狂奔了数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才觉得稍泄心中烦闷,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已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极多且杂草丛生,枝桠横斜,几缕月光艰难泻下,间或吹过阵阵夜风,沙沙作响,映着整个树林阴气森森,诡异莫名。
北崖?青狸翻身下马,一拍马屁股,马儿轻嘶着飞奔离去,自寻吃食。
风声树影中还夹杂着丝不知名的声响。
北崖?青狸双耳狸猫般一竖,嘴角挂起丝睥睨笑意,细长双眸里精光乍现,森寒逼人,甜美无害的面容却隐有风雷之色,冷哼一声转入林中。
几抹黑影四下冒出,悄无声息的紧随而入。
“咦?”领头的黑影突然停下,后面的黑影齐齐止步。“大家小心,我们可能已被发现。注意这里的树木,尽量避开不要接触。”话音刚落,四周的景物瞬间发生变化,树木仿佛自己长了脚般四下移动,相互交叠,树枝散开像箭矢般嗖嗖射过,但却避开这些人影,落在正移动的树木旁边,落地的位置精准,仿佛组成了某种奇异的图形。半晌,终于尘埃落定回复平静。
“这……是幻术?”一黑影狐疑的揉眼喃喃道。
“不,是阵法!”领头的黑影叹了口气,“少主无意伤我们,布下此阵法只是困住我们,但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必定无法完成了。是我疏忽大意,少主武功智谋高我等太多,又精通奇门暗甲机关阵法之术,我不该舍下正事暗暗跟随。”顿了顿,咬牙道:“罢了,此事因我而起,我断断不会连累兄弟们受罚,我与少主自小一起长大,这个阵法我虽然无法破解,却知道生门如何打开。你们在生门打开后速速退出,一定要尽快找到沈姑娘!”说完黑影一闪,人已不见。
剩下的黑影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北崖暗部的精英高手,领头那人更是刺探暗杀的专家,本身也是略懂阵法,可他们进林后还没行多久就被阵法困住,毫无招架之力,幸而青狸并无杀意,否则性命难保。
影影憧憧黝黝黢黢的树木又开始移动,速度极快,片刻后东南方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路,黑影们不及细辨,抓住机会迅速沿路奔出。
其实若他们再停留稍许,此刻应该会惊讶的发现,此时的树林已经和初时一模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变化过,这表示阵法已经破解。
“少主……”领头那黑影一进阵心,便看见一袭天青色深衣长身玉立的背影,蜂腰一束短发飞杨,不是北崖?青狸还有那个。
“墨陵,你真的认为以你毕生修为做代价,便可引出生门?”北崖?青狸缓缓转身,周身真气流转,衣袂无风自动,短发飞扬,眉眼含笑,却予其一种有如实质迫人眉睫的压力。
“少主是故意引我来此?”墨陵恍然大悟,急急道:“少主明鉴,我等并非有意跟踪,实在是另有任务,只是碰巧遇见少主。属下同少主一起长大,得知少主踪迹不免乱了心神,情不自禁的追踪而来,属下实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少主想看看您而已。”
“另有任务?竟然出动北崖暗部最精锐的部队,看来不是小事。不过北崖家的事已与我无关,我不会过问,你也不要再跟着我,这天下能伤了我的人也没几个,你务须担心只管去做你的事吧。”
别人要是说此话,旁人定会以为狂傲过头的虚妄之言,可由这身形并不健硕,面貌也过于甜美的年轻男子说出来,却仿佛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墨陵本能的赞同,但亦因此更加遗憾痛惜,以少主的惊世之才,再加上北崖暗部的实力,当初趁着白国内乱逼宫夺位并不是难事,登上权力的顶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那是何等快意,少主竟为了那个叫雕漆?琥珀的女人生生放弃了,不知将来午夜梦回时是否后悔。
“虽然少主不会插手,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