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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着眼,打量,隔的有点远了,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一些什么。
这时,宁太后好像看到了他,淡淡一瞟,又移开了眼去,她和萧缙一直看向西边,诸个亲王,相携而来,一个个皆年轻而俊美,陪着少帝,徐徐而来。
司请围了过来,正想问,他们谈了什么,一个陌生的侍卫冲云沁和司靖大步流星一般的走近,而后,恭敬的行以一礼道:
“司六先生,摄政王有请!想单独和您见个面。王爷在那边等您!”
他手指一点,冲着北边,果见那一身朝服的老不死萧远负手站在一座朱色的阁台之上,正冲这里深深的张望,相距极远,但云沁能感觉到,这人的目光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
云沁转开头,又瞅了一眼面前的侍卫,这个人,先头在宫里,遇上一回的,应该是摄政王的亲信。她不认识他。按理说,他也不会认得自己的,可是,他看她的神情,不同寻常。
萧缙也看到了一眼,也听到了,撇下太后,围了上来,淡笑道:
“都快到时辰,摄政王这个时候见司六先生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那人道,随即做了一个“请”字。
云沁猜不透那个老东西又想玩什么花样。
萧缙皱起眉,想要说,司靖抢先一步,笑着答上了上去:“在下也有事想请教摄政王,不知道可否容我们一起同行?”
这原是萧缙想说的话,司靖代劳了。
那侍卫迟疑了一下,抱拳道:
“既然司大先生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去吧!”
云沁瞟了一眼不说话的萧缙,见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别走远。记住我们的约定。”
那是约定吗?
但,她知道,他是为她好——这种好,她可以不接受的。
云沁皱了一下眉,原不打算理会的,顿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头去。
他勾了勾嘴角。
她跟司靖向北走去。
身后,萧缙沉寂,目送,身后,宁太后围了上来,低低的道:“都已经安置好了,今日,必须把萧远除掉。你二舅,待会儿会管制地坛,除了你的人,可以自由出落,其他人有进无出。”
他转过头,看着了神色平静的宁太后,权利之争,可摧毁这天下最最美好的东西,皇家,没有温馨,只有争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可今,他觉得今天这出戏,只怕不可能按着太后的设想的那样往下发展。
会有异变。
绝对。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
***
阁台前,侍立的全都是摄政王的人。
云沁走上楼去,看到萧远迎了过来,目光无比澄亮的盯着她,这种眼神,令她心头噔了一下,有点眼熟:太干净了,不像是一个政客的眼神。和先前见过的摄政王有点不太一样。
“守在楼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楼来!”这个男人沉沉吩咐了一声。
“是!”
带云沁来的侍卫,应声离去,门,合上。
云沁和司靖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沁:这人怪怪的?
司靖:的确如此!不怕,见招拆招。
两人转头,和摄政王对立。
是的,司靖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当下,他抱拳挡到司六面前,笑吟吟的问起来:
“请问摄政王,召在下两兄弟过来,不知有何垂训!”
萧群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司靖的身上,没办法,人家碍他了视线了,这和以前的习惯一样:但凡有什么危险,只要司靖在,他必会挡到她面前。司靖一直把云沁看作了自家妹子。一心一意护着她。其实他也是。留在云沁身侧那些年,他总会和司靖争着护她。
现在,看着这家伙把他当作了敌人,如此戒备的挡在他和云沁中间,他心里满不是味儿。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们说。”
没了作为摄政王的强悍气势,开出口来的语气是犹疑不定的,更是矛盾复杂的。
这种语气,令司靖和云沁面面相觑了,这摄政王是怎么了?
改性了?
“王爷,您但请吩咐,但凡我等能力所及,自当尽力而为。”
云沁客套了一句,往司靖身边走了一步,看到这个危险份子又将目光胶凝到她身上,眼底,还有一抹无奈的神情泛开,在她好奇的张望中,他的唇动了动,轻轻迸出来的一句话,差点令她惊跳起来:
“阿云,我是阿群!”
待续!
第六十二章,风云起,各有图谋 2
啊……
一抹错愕之色在她和司靖脸上龟裂开来!
这是什么状况?
阿群=摄政王萧远。
那一刻,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拼命的眨了一下眼,连呼吸也变的小心谨慎,一个一个的沉默不语——呆楞啊槎!
萧群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他无比憎恶这张脸,将他们隔到了两个世界里,他们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披上这层伪装,他们成了对立的敌人。他觉得无奈:
“你们别这样看我。现在,我不方便把人皮揭下给你们看,但是,我真是的阿群!
他有力的宣告荣。
可云沁和司靖的表情还是那样不敢置信的。
几丝浮躁在这张老媒深算的脸孔上浮现,令这种表情显得极其的诡异。他睇着,想着,开始一句一句替自己辩说:
“还记得在东越初见吗?
“还记得初见时说过的话吗?两个字三个字四个字的回答,你很不喜欢!
“还记得中兴云中阁时,我们杀过哪些人么?
“还记得云歌儿过周岁吗?那小家伙撒了我一身尿和屎!
“还记得半年前,我离开你说过的话吗?容我半年光阴,至此再不离……
“阿云,我是阿群。
“本来今天不该和你见面的,但是,我忍耐不住了。因为,太怕你出事。
“这回连囡囡都牵扯出来,这次的案子,你们两个还是再插手了。
“阿云,这不是一件简单案子,一旦插手了萧氏皇族内部的斗争,到时,我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希望你们有事,趁现在天祭还没有开始,早点离开吧!
“我马上派人送你们走。
“然后,第一时间去把小云歌从沁园接出来,立刻离开西楚,回南燕也行,去东越也行,就是不要留下。
“现在洛京这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政变。云中阁做的是生意,赚的银子已足够花。皇族这一趟混水,你们别再混下去。至少今年不能来。
“阿云,会出事,信我。先头,我虽有所隐藏,但是我不会害你。”
说的声音很低,但所吐之辞,绝对字字有份量,能令目瞪口呆了的云沁和司请听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云沁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好一会儿,才绕着这个人马高大,身体精健的老男人走了一圈,一遍一遍细细的打量:
阿群?
阿群?
怎么会是阿群?
可是他所说的话,声声句句能表明这个人绝对是阿群。
只有阿群只知道囡囡叫云歌儿,只有阿群知道司六和司大是云中阁的幕后当家人,只有阿群会这么叫他们:阿云,阿靖。除了他,其他人称呼她时为小姐或主子,称司靖则为先生。司靖和阿群是她的左右手,在云中阁,就他们敢如此直呼她名儿的。
可也有不同的,这容貌不同是一回事,这身份也是一回事,这说话顺溜的就像是之前编撰好的一般。
她所认得的阿群,是一个江湖浪子,是一个武学奇葩,他与人沟通的时候,有些语言障碍,说话的时候,总是几个字几个字,是淡寡少言的,几乎不会爱笑,没有什么特别强悍的表现;而摄政王是喜怒无常的,是能言擅辩的。
这两个人的个性,迥然不同。
阿群怎会做了摄政王?
司靖也楞住,多少年,奇形怪状的事,他见过何其多,可是,这一次,他真是被这样一个意外给惊到了。
他忽想到先前时候阿群突然出现在他小馆时的光景,当时,他就曾在诧异:为何这个家伙见到萧缙,会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脸孔寒的就像冰块似的。
犹其是当他揣度出慕容瑶就是云沁易容而嫁那个人时,整张脸孔,有那么一刹那间,被某种异样的痛苦给拧曲了,而后,他就狂奔而去,再也没有出现。
现在,他似乎是明白了。
但同时,另一件事情,令他糊涂了——
这个神秘的小子,到底是怎么一个身份?
他失踪半年,到底所为何事?
又如何冒名做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摄政之王。
这可不是一件寻常小事,而是一个可以摇撼西楚江山社稷的大事:他现在做的事,乃是权势之争,而以前,他是完全的与世无争。
两者之间,有些天壤之别。
“阿群?”
云沁站定,怔怔的看着这张叫人厌恶的脸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