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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涵哥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只能慢慢养着,只是那原来的方子吃了许久也不见好,不如让换个方子试试。”
想到四少爷这个小主子,秦妈妈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王桢接着又道:“涵哥儿心思重,我只怕他有什么事郁结在心里才带累了身体。我不好常去外院,妈妈替我常去看看涵哥儿,若他心里有事,妈妈帮我多多开解他。”
秦妈妈道:“姐儿放心,您不说我也晓得。”
秦妈妈想到回来时经过汀澜院,看到那一番人来人往的情形,再想到四少爷院里清冷的样子,不由愤愤不平的道:“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两边都是嫡亲的子女,那一院的生病,人前人后有人张罗服侍着,大夫更是日日守着,什么金贵的人参灵芝都往那一院送,我们涵哥儿却无人关心。三老爷的心,也太偏了些。”
后娘没进门的时候,亲爹就已经是后爹,王桢觉得自己早已经是习惯了。听到这些事,王桢反而比秦妈妈平静许多。将旁边的针线篮子拿过来,低着头重新的做起了针线。
秦妈妈继续刻薄的道:“那一院的三天两头的请大夫,几次三番都说要断气了,结果偏偏命大死不了。老天若开眼,就该将她收了去,省得活着扎人眼,也让正院的那一位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当初若不是她,哥儿和姐儿也不会没了母亲”
王桢不想听她说下去,连忙开口打断她:“妈妈,不要再说了。”
秦妈妈长着的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再说话,只拿了帕子悄悄的擦了一下眼睛。
王桢拿着针在袍子上戳了几下,接着有些心烦意乱的将针线放下,将针线筐拿到一边。站起来走到窗边站了好一会,才让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华灯渐渐初上,天色暗下来。
王桢转过头来,对秦妈妈道:“妈妈,进屋里帮我取件大麾出来,我们去正院请安。”
秦妈妈有些不高兴的道:“姐儿何必去给那位脸面,她也不见得高兴见你。”
王桢道:“她高不高兴见我是她的事,我们在内宅无人护着,总要把规矩做全了,才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秦妈妈叹口气道:“姐儿做事比我周全。”说着就进了屋里。
等秦妈妈拿了大麾出来给王桢系上,丫鬟云实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小姐,三老爷身边的小厮青铜来传话,三老爷让您到他的书房去一趟。”
王桢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伸手理了一下衣服,又对秦妈妈道:“妈妈不用跟着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接着便出了门,跟着青铜一起去了三老爷的书房。
王桢到时,王清还举着笔在案前写字。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动的在宣纸上将最后一笔写完,然后才放下笔,抬起头道:“桢姐儿来了。”
王桢屈膝行礼:“父亲。”
王清看着这个肖似秦氏的女儿,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他挥挥手示意她上前来,待她走近后,指着宣纸上的字问道:“这是什么字?”
王桢往宣纸上望了一眼,道:“‘王’字。”
“是,‘王’字,那还是你的姓氏。”他慢慢的从书案前踱步出来,继续道:“桢姐儿,无论你喜不喜欢,你的姓氏都冠着一个‘王’字,你的前途荣辱全系于王氏一族。我不指望你们相亲相爱,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危害同氏姐妹,毁己根基的事。这几个月不要出门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将家训抄三百遍。”
这就是要禁她的足了!
她挑拨二房的王椒跟王檀对上,手段并不隐秘,有心人只要一查便知,她从不指望能瞒过他。她本没想过要王檀的命,挑拨也不过是顺手做下的,最后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差点让王檀丢了性命,亦是她不曾想到的。
但她却并不感到后悔,哪怕当时消息说王檀怕是救不回来了,她也只是心里忐忑了几分,却并不后悔。她就是讨厌那个女人,讨厌她所生的全部女儿,如果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王桢身子不动的在那里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屈膝对父亲行了一礼,接着准备出去。但行了几步时,她突然忍不住的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女儿一直都记得自己姓王,记得自己是父亲的女儿。可是父亲,您还记得我和涵哥儿也是您的儿女吗?”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一直想忍着的,心里的那些委屈和伤痛,因为没有人会关心怜惜,所以她想一直忍在心里的。可是今天,他说的那些话,却像在她心里割了一道口子,让她忍不住的将藏在心里的埋怨说了出来。
王清看着她慢慢跑远的身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第4章 病愈
王清步履轻缓的进了正院。
内室里,蒋氏正面带恼色的坐在炕上,蒋氏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秋葵和秋堂正围在她身边,低声劝解着什么。
王清掀了帘子进来,蒋氏见了,“哼”的一声将头一扭,摆明了一副“我在生气,别想我搭理你”的姿态。秋葵和秋堂则站起来,纷纷给他屈膝行礼。
王清对她们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待她们退出去后,自己则上前坐到蒋氏的旁边,脱了鞋子盘起腿,然后伸手放到蒋氏的肩膀,柔声道:“夫人。”
蒋氏却将他握住的那只肩膀用力一甩,将他的手甩了出去,继续扭着头不搭理他。
“还在生气呢?”
他自然知道她这是在气他不为檀姐儿讨回公道,为着这个,他昨晚可是被赶到了书房睡了一晚的冷被窝。
王清将双手都搭到了蒋氏的肩膀上,欲将她的身体掰过来,继续道:“好夫人,别气了。看看,这气生多了,皱纹就多了,多不划算。”说完还确有其事的故意用手指划了划她的眼角。
蒋氏看着丈夫这副息事宁人想就此划过的模样,越发的生气了。她一向又不是能忍的性子,立刻转过头来扑到丈夫身上,伸出手在他身上又扭又打,一边扭还一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的道:“你这个混蛋,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檀姐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不为她讨回公道就算了,我到二房去说理,你为什么还拦着我。”
蒋氏正在生气的时候,手上用的都是十二分的力气,加上王清又有故意引蒋氏心疼的意思,连连喊疼道:“哎哟哟,好夫人,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啊!”
蒋氏扭打了一会功夫,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坐直了身体生气的看着王清。之后又觉得不解气,用力的又在丈夫的胳膊上扭了一下,接着扭过身子,准备继续不搭理他。
王清从身后抱住蒋氏,蒋氏用力的甩了一下,没甩开,便也没再管他。王清道:“为夫知道你和檀姐儿受委屈了,只是母亲已经罚过椒姐儿了,母亲又亲口为椒姐儿求了情,长者之命不可违,若我们这一房再揪着不放,倒显得我们得理不饶人了。”
蒋氏继续没说话。
王清见她余怒未消,便有意拿一些能令她开心的话来讲,又道:“对了,父亲的孝期快满了,我已经写信给舅兄,让泓哥儿和浩哥儿回来参加他们祖父的除服礼了。想来过些时候,他们就能到家了。”
泓哥儿和浩哥儿是蒋氏所出的二子,在兄弟中一个行五一个行七。年初的时候被威北侯府接到了京中去陪伴其外祖母,蒋氏也已经有半年多没见到儿子了。
听到两个儿子要回来,蒋氏的眼睛亮了亮。但接着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将亮光隐了下去。
王清看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她的怒气消得的已经差不多了。妻子的怒气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将嘴巴凑到妻子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吹了几口热气,便看到热气吹过的地方,立刻起了鸡皮粒子,他继续添把火,轻声道:“夫人,好乖乖,宝贝儿,莫生为夫的气了,夫人生一会儿气,为夫心里可要难受上十分。”说完继续的在她脖子上呵着热气。
蒋氏只觉得脖子又麻又痒,又听到丈夫对她叫着在晚上时才会叫的称呼,不由的脸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蒋氏终于被撩拨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眉目含春的在丈夫身上轻轻锤了一下,嗔道:“死相!”
王清又凑到她的耳朵上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惹得蒋氏连连对他嗔道:“不要脸!”
王清却呵呵的笑起来,抱着蒋氏下了炕,一溜烟的进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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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檀这一病,整整被勒令关在屋里养了两个月才被允许出院子,而等王檀能出门时,年关已经近了。
大病初愈,自然该给去给长辈请安。
莲雾和香橼等人给王檀穿了白色镶狐狸毛的洋缎袄,同色的洋绉银鼠皮裙,脚穿羊皮小靴,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