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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椒姐儿看着原氏,一边哭一边道:“娘,你去求祖母了没有,我不要去庄子上。”
原氏气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说着又重重的在女儿的额头上按了一下,怒气不争的道:“我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女儿。你便是要东西,哪有像你那样上去硬抢的,你祖母向来最疼你,你上去撒个娇卖个乖,她什么东西不给你。”
椒姐儿反驳道:“这不怨我,是四姐姐……”
“四什么四,你脑袋长草了。她们继母继女在斗法,拿你当枪使了你知不知道。四丫头说什么你就信了,还急哄哄的去找八丫头算账了,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听话过。早让你行事之前先过过脑袋,别让人一挑拨就上当,没脑子的丫头,活该!”
椒姐儿一边哭一边委屈的大声道:“娘,你还是不是我娘……”
原氏道:“我倒是希望我不是你娘呢!”
椒姐儿更大声的哭起来。原氏到底心疼女儿,不忍的道:“放心吧,儿子听娘的话天经地义,有你祖母帮着说情,你三叔也不敢将你送到庄子上去。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呆在屋里,等养好手上的伤,你给你祖母绣些小东西,等事情淡了,我找个机会送到你祖母面前去,再求她将你的禁足解了。”
“那我要在屋里关多久?”
“总要过一两个月。”
椒姐儿有些不乐意的道:“那你要早些去求祖母。”
原氏有些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第3章 王桢
王清出了母亲所居的禧华堂,驻足看了看天色,然后转身从穿堂一路行到了小女儿的院子。
王清进来时,王檀正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坐在床上,床中央支了一张小矮桌,桌上放了各色的琉璃珠子,而桌子的另一边,围坐着王檀的两个丫鬟莲雾和香橼。
莲雾俯下身子,眯着一只眼睛对准前面的一颗蓝色珠子,伸手用力一弹,便将前面的一颗紫色珠子弹了出去。香橼激动的拍起手来,道:“打中了,打中了,莲雾姐姐好厉害。”
王檀身边四个贴身的丫鬟,莲雾,香橼,文竹和芜菁,跟王檀一样都是*岁的年纪,莲雾稍大一些,今年十岁,是这些丫鬟里面的领头羊。蒋氏让这些小丫鬟来伺候王檀,原本就是让她们身兼丫鬟和玩伴两职的意思。但*岁的小孩子,平常玩的都是什么呢?弹珠,跳格子,玩骨牌……
王檀无语望天:真的好幼稚啊……
没有小电,没有贴吧,没有,也不能逛街看电影的日子,真的好无聊!
王檀前世虽然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经常住医院,但前世有小电啊!小电在手,万事不愁!更何况前世的哥哥还会经常买些腐书给她打发时间,她就是在医院躺上一个月,也不会觉得无聊。
玩弹珠虽然幼稚了些,但总好过每日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的日子。
王檀和莲雾香橼并没有发现王清进来,直到王清轻咳了一声出言提醒,莲雾和香橼才急急忙忙的下床穿鞋过来给王清行礼。
莲雾和香橼低着头都有些害怕,丫鬟坐到主子的床上去,其实是不合规矩的行为,只是八小姐待下人宽和并不大计较这些,八小姐又喜丫鬟陪着玩,无外人的时候,汀澜院里的丫鬟便偶尔会有一些出格。只是三老爷却是个重规矩的。
王清像是并没有发觉刚才于规矩不合之处,直接走到女儿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小女儿的额头,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王檀的亲爹王三老爷是靖晖十一年的状元,如今因为父丧在老家金陵守孝。王三老爷是个长相不错的中年大叔(其实也才刚刚三十出头,看起来也很年轻啊,按现代的标准实在称不上中年),用一个词来描述他给人的感觉,那就是“温润如玉”。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直缀,俊朗的面容很是可亲。
王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然后用力的点点头,道:“每天吃了喝,喝了睡,多少珍贵药材补下去,将爹爹和娘的库房都掏空了,若是再不好点,那简直是天理难容了!”
王清眯着眼睛笑起来:“你这丫头,‘天理难容’这个词哪里是这样用的。”
王清是文人,还是读书做文章都顶尖的文人,免不了就带着文人“字眼里挑刺”的毛病。比如说,王檀觉得“天理难容”这个词用在这里很是形象生动,偏偏王三老爷就觉得她用错了地方。
王清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又开口道:“库房掏空了怕什么,只要你能好起来,将家底掏空了爹娘都愿意。”
王檀道:“其实我这病就是娇养出来的,假如你们能让我多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保准比吃什么人参灵芝都好的快。”
王清敲了敲女儿的小脑袋,道:“怎么,又想出去玩了?这可不行,上次让你出去散步,结果散到荷花池里去了。这次怎么也要在床上养上几个月才能出去。”
王檀嘟了嘟嘴,郁郁不乐的转过头去。
其实她真的就是身体有些弱,没什么大病。动不动就躺床上将养的,反而只会将身体折腾得越来越弱不禁风。之前若不是他们拦着,说不定她早锻炼成一副强壮的身骨了。
王清看着小女儿不高兴的样子,不由的在心里叹口气。当初妻子生完次子不足半年,身子还没养好就又怀了这个小女儿,加上怀相不好,怀孕六月时又被猫冲撞摔了一跤,连大夫都说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全靠妻子强撑着,每日保胎药不断才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不足十月,早产生下一个女娃,却瘦弱得连哭都哭不响。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妻子虽日日精心的养着,却仍是三天两头的生病。
做父母的没有给女儿带来一副健康的身体,这些年来他对这个小女儿总存了几分愧疚。又因为时常生病惹人怜惜,这么多儿女中,他总是最偏疼她几分。
王清又道:“你乖乖的听话,等病养好了,翻过年元宵的时候,我带你去灵谷寺看花灯。”
王檀立刻转过头来,眼睛亮闪闪的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清又陪女儿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出了汀澜院。
等出了院子,他却不曾回正院,反而转身去了他在内院的书房。他的小厮青铜正在整理书房,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然后道:“你让人去将四小姐请过来。”
等青铜出去后,他自己则走到书桌前,铺了宣纸在写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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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翊院里。
四小姐王桢拿着针线筐在做缝一件袍子,纤细的手指在青色的绸布上穿针走线,表情专注而认真。
坐在她下首小矮凳上的,是王清的一个妾室月姨娘,此时同样在拿着一个针线框子,拿着针在纳鞋底。
王桢将针插在布料上,接着抬起头轻轻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月姨娘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四小姐可是累了?可要先喝杯水?”
月姨娘不提还不觉得,她一说王桢也有些觉得渴了,于是点了点头。
月姨娘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茶碗倒了一杯水,双手端着递到了王桢的跟前。等王桢喝完,她又接过空碗送回到桌子上,然后才重新坐回矮凳上,继续纳那面未纳完的鞋底。
王桢见了问道:“姨娘,你这鞋底是给谁纳的?”
月姨娘淡淡的笑了笑,道:“是给四少爷做的。”
王桢看了看月姨娘的样子,本是姝丽出挑的容姿,偏偏却穿着一身朴素老气的衣衫,与她的模样极其不搭,连她身上的妍丽都掩盖了几分。王桢叹了口气,道:“姨娘,母亲去世前虽交代你要照顾我和四弟,但你毕竟是父亲的妾室,有时间你不如多去关心关心父亲。若你能分得父亲的几分宠,然后多看顾着我和四弟,这才是你对我母亲的忠心。”
月姨娘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轻声的道:“是。”
门口的帘子突然晃动,一个穿着青色衣裳,身材微胖的婆子从外面进来。王桢见了她,脸上不由带了两分温色,问道:“妈妈,可去看过了涵哥儿,他身子可还好些?”
那婆子姓秦,原是王桢的生母秦氏的陪房,秦氏去后,则在秦氏的一双儿女王桢和涵哥儿身边服侍。
月姨娘站起来给秦妈妈搬了一张小杌子,秦妈妈在王桢跟前坐下,一脸担忧的道:“我瞧着涵哥儿的咳嗽比之前还严重了些,脸色也比之前更差了。”
王桢听着秦妈妈的回话,不由的蹙了蹙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你去禀了父亲吧,让找个大夫来给涵哥儿看一看。虽说涵哥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只能慢慢养着,只是那原来的方子吃了许久也不见好,不如让换个方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