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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的天还非得往温浮祝身上靠,还未等解释就听秦娘不好意思的朝温浮祝笑了笑,「那孩子怕生,小温你别介意。」
温浮祝忙摆手,柔声道「怎么会呢。」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觉得耳朵边痒痒的,谢常欢悄悄道,「那老者是个哑人,我们都喊他老哑,那少年腿脚不便,名字叫做季子佛。但是俩人功夫都挺厉害的。」
温浮祝微微点点头,又觉得谢常欢这么说出来实在不大好,尤其是他说那俩人功夫不错,那现下他背后这么议论人家,就不怕被听到么?
谢常欢却没大管这些,说实在的,他们这群跑江湖的,尤其还是一群玩命的,没几个是完整『身体』的,故而这些事在他们眼里都不叫事。
生死面前,还能有啥屁事。
所以谢常欢压根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甚么不好,只一个劲的往温浮祝身后蹭,将下巴一个劲的找他肩窝卡住。
温浮祝微微偏了偏头,被他蹭的有些发痒,忍不住轻笑了声,这一声引得院中人都回头瞧着他俩,一瞧便是谢常欢两腿跨在凳子两旁,双手死死揽着温浮祝的腰,努力的将脸在他脸边蹭来蹭去。
非礼勿视。
岑幺和谭谌是最先回过头去的。毅风也嘿嘿傻乐了几声才继续和岑幺讲些其他事。
温浮祝再没敢看其他人表情,觉得很是尴尬,简直太难为情了,便忍不住暗地里戳了下谢常欢,迫着他直直退到了凳子那头。
谢常欢生气,心说你跟苏衍同床共枕还是怎么怎么的那几天我就老生气了,你现在好歹能陪我会儿了,这边都是我的人,你顾忌个甚么劲。
越想越气,索性用力往椅子这边一座,心说把温浮祝吓一跳让他更失态才好。
谁知道温浮祝却像是早有预料,在他努力往下压这一刻忽然起身了,倒是自己被晃了个措手不及,眼瞅着便要一个屁股墩摔地上。
温浮祝只是恰巧想起身离开而已,此刻倒没料到谢常欢如此小孩心性,好笑又好气的同时也不忘飞快的往前一伸手去拉他,别真让他摔着,毕竟他身上伤才刚好全。
只是太这么着急的一拉,便让谢常欢也吓了一大跳。
按照温浮祝以往的轻功速度来说,谢常欢觉得自己铁定要屁股痛上几天的。
没想到他飞快的切身过来,竟然拉住自己了。
连温浮祝都有些微微不可置信——是无意间经过谢常点拨那几下,快了些许的。再加上他太心切的想要拉住常欢,真害怕他一摔再摔出个什么事来。
谢常欢此刻也没了玩闹的心思,眼睛也亮闪闪起来,「老温,走走走我们去院子外面。」
一边走一边招呼聂白,「你看看这才叫徒弟,偷师偷得那叫一个聪明。小白你也快跟上,为师再给你们传授几课。」
温浮祝有点无奈,但又知道他要那个『师父』的面子,故而只是压低了声音道,「你伤才好,别闹,不适合动太多内力。」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了。」谢常欢忍不住啧了声,心说自己的内伤反正还可以有时间愈合,这几天还能再教教他轻功,让他提升的更快点,不是更好么?
此刻只大大咧咧跟捏猫一样捏住了聂白的领子,将他往院子外面牵,一边回头冲温浮祝认认真真道,「老温,信我。」
温浮祝愣了愣,随即温和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一直练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谢常欢才准了聂白和温浮祝回来吃饭,说是吃完休息半个时辰继续。
反正累的不是他。
温浮祝自然是不大想的,他还得留着力气去护着苏衍,当然了,那是指的出了甚么事的时候,如果没甚么事,那便是苏衍护着他睡觉了。
那天在燕子楼的夜里,温浮祝其实是没能睡的。
他在说梦话的第一时间就被苏衍推醒了。
尔后三五次再度入梦,再度梦魇,再度胡言乱语。
苏衍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还是附在他的太傅耳边,小小声的复述了一遍,「我是会废掉你武功的,常欢……你别怪我。」
温浮祝听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
他其实不大敢想他日后真付诸实践这句话的后果,常欢肯定是会生气,像个暴躁的小野兽一样胡乱扑腾一阵子,可也就一阵子,他就能开看了,毕竟他这个人比较能找到乐子给自己玩,自己又恰是他最大的乐趣所在,不是么?
他若是想做到在隗昇的宫殿里陪着自己,只有这个法子。
无尽的夜太漫长太寒冷了,温浮祝那时候默默拥着小薄被,忽然就觉得,他需要这样一个人,这样无所顾忌的陪着他。
谢常欢,我喜欢你。
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真是个最懂世故的无耻之徒呢。
温浮祝忍不住咬牙在心底暗骂自己,可除了唾弃自己外,他又觉得,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是为隗昇而活的,或者,更准确来说,他是为隗昇的利益而活。
是一个不能有感情的人。
七情六欲全部自封之后,他必须成就到这个巅峰。江墨兴许是估错了的,他曾经笑言自己有个名字,叫做『罪恶』。远远不止这些,他还应该叫做『利益』。
凡事都得不计己命去考虑利益,所以,这也是十多年前——他缘何留了顾生一命。
因为他没有想到,他自认为做出的是对隗昇利益最大化的事,却叫夫子给否定了。
当年那匕首恶狠狠的□□去,却没穿透他的肺腑时,温浮祝就很困惑。
他一直以为,那东西会给江墨的,却没想到,最后在顾生身上。
顾生当时脸色惨白,似乎也没想到温浮祝真的会向自己下那么狠的手,纵使不念同门之恩,曾经也互相救助过。
冷月下他一双眼泛着铁光寒冽,「顾生,我再问你一遍,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顾生痛苦的闭上眼,「夫子信我,你信不信?」
温浮祝冷笑了声,「信。你叫我缘何不信。」
自此之后,他俩对当年在陲风相遇之事绝口不提,只是顾生明白,大抵这辈子都很难让一个谋士心性的人,再信了自己。
「老温,你吃啊,光看能看饱啊?」
谢常欢又堵了一块肉到温浮祝面前,温浮祝收回神思,用筷子夹着接过了。
说实在的,他一直不愿去想当年事。
他纵使不信顾生,也该信夫子。
但是他又觉得那一举里面,实在,实在太复杂了。
当初夫子提议出来那个护心软甲算作给他们出师礼物时,温浮祝就觉得不大好。
因为这个软甲,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一个能得到。
温浮祝是个利益最大化的人,这东西,他其实原先都是使过苦肉计的,千方百计的想求来。
不是给自己,是给江墨。
江墨是最需要这个的人。
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了顾生。
温浮祝曾在师父私下找他谈论这个问题时就有点诧异——过往史册中,晏子二桃杀三士说的也无非是此般道理,师父缘何要独独找自己来问?他若意已决,自己再劝又有何用?
除了恭恭敬敬跪在师父面前,温浮祝认认真真道,「师父,这个东西,有最适合它的人,我觉得您不必要我的看法,您心中已自有定数。」
先前替江墨求都求了那么多遍了,他应该是三个人中最先知道这件事的,却也是最不敢声张的那一个。
除了有时候去江墨那蹭床的同时顺带翻翻东西,死活都没翻着。
後来又寻思着,估计是江墨也变聪明了,这事不能声张,不然让自己和顾生怎么瞧,因此便偷偷遮掩起来了。
温浮祝觉得这样也好,江墨成天傻乎乎的,除了对军事方面稍微有点头脑,对人情方面就是头驴。
他娘的,夸他是驴还侮辱人家驴了。
温浮祝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简直为苏衍和江墨操碎了心。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十多年前,他亲自去陲风抢回芷烟尸首时,又再遇见了顾生。
那一下他是真恨不得捅穿顾生。
除了叛徒、还有甚么解释?
让我信你这十来年你其实是我们派去陲风的卧底?
少扯淡了吧,陲风都是江墨和我临时定下要攻的好不好!
可匕首捅破了他的衣衫立时露出其下那丁点眼熟的金丝软线时,温浮祝就有点绝望了。
——「浮祝,为师只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来护好了穿这身衣服的人。」
他曾以为这个人,不是江墨便是苏衍。
用在苏衍身上有些浪费,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十分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