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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哪里是教训调皮的兄弟。
古人云“大棒则走!”,汉威暗想,也顾不得疼痛,耍赖般哭求着,“哥哥,威儿受不住了,哥……饶了威儿这遭吧。”他俊俏的面颊水洗一般,汗水泪水交杂在一出,他痛苦地啜泣喘息。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杨汉辰丝毫没有住手的迹象,汉威绝望的在地上凄然地望着哥哥铁青的面容。
“威儿,你这孩子,怎么敢跟你大哥顶嘴呀。”倪玉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了来,低声道:“你还不知道你哥的脾气?拧了他,他回头揪了你去厅里打,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岂不更没脸。”
一句话戳中要害,汉威不敢再执拗。士可杀不可辱,可如今……他只有乖乖的忍了痛啜泣的趴回沙发。
看着弟弟单薄的身躯衫上血迹斑斑,杨汉辰心里也有些不忍。
父母去世后,这个比自己小十四岁的弟弟就一直依偎在他身边没离开过左右,平日他对小弟汉威的宠爱都胜过自己的儿子小亮。汉威聪明机敏,做事做人都很漂亮。而且那小模样长得跟汉威死去的生母,那个父亲从扬州一掷千金买回的红颜薄命的美人小妈十分相像。
可平日对他一向顺从的弟弟居然离经叛道的再外惹是生非,竟然还敢背了他去跟挑动学运的乱党掺合在一起,这不是造反是什么?上个月小弟失误放走了一位学运领袖,西京中央为此大做文章。他本相信小弟是一时疏忽,如今看来也是事出有因。想到这里,气就往上撞。
杨汉辰一脚踹开抱住他双腿求饶的小弟,藤条再次抡下,一鞭紧似一鞭,分明不给小弟喘息的机会。汉威痛苦的哭嚎,沙哑的嗓子再也喊不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汉威觉得双腿仿佛已不归他所有,疼痛得几近没了知觉。耳听着玉凝姐哀哀的求情:“算了吧,都打成这样了,太重了。”
“威儿不好好教训,以后后悔就晚了。他也太出格了,反了他了!”大哥愤然的声音。
玉凝摸着小弟汉威的湿漉漉的柔发,如抚弄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娇柔的声音哄劝着丈夫汉辰:“你还想打死他呀?算了,教训一顿让他怕了就是了。”见丈夫余怒未消,玉凝又跟了句:“今晚上妈和姐还过来吃饭呢,你总不想又为这个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吧?”
这句话倒是管了用,汉辰甩弄着藤条没说话。
平日里,家里但凡有个客人,小弟汉威乖巧的小嘴是最派得上用场,哄得人开心得很。所以岳母一家十分喜爱自己这个幼弟,尽管倪家人都不喜欢木讷的小亮,小弟汉威跟倪家还是很亲近。想想碎嘴唠叨的岳母和大姨姐,杨汉辰来到汉威身后训斥道:“你可悔过了?”
汉威倒吸了凉气,艰难的哼道:“哥,威儿不敢了。”
“疼不疼?”汉辰逼问道。简直是明知故问,汉威再委屈也只有顺了他应道:“疼。哥饶了威儿这遭吧。”
杨汉辰点点头,手去抚弄一下汉威的伤口,不过轻轻拂过,疼得汉威痛苦的呻吟。
“你还知道疼,就怕你不长记性。”那声音又恨又怜。
汉威轻出口气,浑身松垮下去,终于熬到大哥肯住手了。
大哥的手就在他身上滞留片刻,忽然,一阵风紧,陡然间藤条呼啸着抽下。伴随汉威凄厉的如野兽般的长长一声嘶鸣,空气凝滞了很久,似是一场大戏的大幕落下。许久,悄无声息,渐渐伴随汉威沙哑着嗓子痛不欲生的惨哭声夺路奔泻而出,仿佛大幕后那青衣一声悲悲切切的念白“苦呀~”
“滚回你房间去!”杨汉辰扔下句话,将手中藤条扔到汉威眼前的沙发上,甩门出去。泪水汗水和了血水肆虐的洒染在棕色的皮沙发上。只剩汉威胆战心惊痛不欲生。
玉凝在身后含了笑意淡然问:“代人受过的滋味好受吧?”
汉威缓缓地抬头,玉凝姐的面容上带了丝幸灾乐祸的得意,浑然没了为他求情时的焦虑。
她的手依旧爱抚地摸着他额前的发,将那湿漉漉的发尽数拢去脑后,轻声提示:“小弟,昨夜姐姐记错了,大水断路的不是西门外,是北门。”
第6章 探伤
目睹小叔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小亮守在床边嘤嘤的啜泣着。
“好了,没事了。我刚是哭叫给你阿爸看的,没那么严重。”汉威断断续续轻声安慰着泣不成声的侄子小亮。
“小叔,都是我连累你了。”
“什么都别说了,被人听了去小叔这打就白挨了。”汉威试着伸手去给小亮擦泪,才一挪动,牵动了伤口钻心般疼痛,他呻吟了一声痛苦的深吸口凉气许久说不出话。小亮哭得更凶了。
斯诺大夫来了,帮汉威处理了伤口。斯诺是个英国人,在中国开诊所时同杨汉辰认识,并患难中有些交情。再加上他在英国原来也是贵族出身,除了自信的医术,还弹得一手好钢琴,这点被自幼狠练过几年钢琴的汉威发现后,就时常去教会或请他来家里指导,斯诺也就自然成了杨家的私人医生。因为汉威和倪玉凝都能讲流利的英语,所以斯诺平时跟他们聊的比较多,平日更是经常和汉威一起去夜总会跳舞或郊外打球。
斯诺不是一次帮汉威处理身上的伤口了,也十分诧异中国人所谓的家法如何这样的恐怖。这次的伤势更让他震撼,整个背部到大腿竟然没了一处完整的皮肤,深深的交错的鞭痕伤口黑紫色十分吓人,而且部分抽得较深的伤口还在渗着淤血。斯诺大夫用酒精棉签小心翼翼的给汉威处理着伤口,汉威咬了牙尽量忍住呻吟,但是棉签触及到伤口时候那痛苦的表情让斯诺大夫几次停手,用蹩脚的中文问了他一句“疼吗~很?”。汉威知道他想说:“很疼吗?”但是还是没说对,逗得汉威笑了出来,但轻微的动作带动了伤口,他“呀”的一声呻吟头又沉到枕头里。
“你肯定又犯了大错误了是吗?所以杨将军把你打成这样?”斯诺同杨汉辰交往时间不长,但是很为这个年轻的军阀所折服,继承了父亲的基业,雄踞一方,做人办事斩钉截铁,很有将帅之风,所以杨汉辰的心狠手辣他是相信的。
汉威不知道怎么回应,但还是操了流利的英文跟他解释说,他是因为早上撒谎被大哥识破了,一怒之下狠狠打了他一顿。撒谎在斯诺生活的教会世界里肯定也是不允许的,所以斯诺除了同情他悲惨的伤势,也只有给他上了些去淤止血的药,并给他打了褪热的针。
斯诺眼里,杨汉威原来不过是个吃喝玩乐无所不精的公子哥,但最近他的政绩也不错,也颇做出几件被民众称誉的漂亮事,不知道是不是杨汉辰这个做大哥的如此没有人性的管教逼出来的结果呢。
汉威偷偷地哀求斯诺给他打一针镇定针,好盖住难忍的痛苦,哪怕让他安心的睡上一会儿也是好的。斯诺很是为难,但是见汉威精疲力竭的惨白的面容,想他伤痛难忍还是依从了他。
等到汉辰推门进来的时候,汉威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汉辰坐到床边,轻轻掀开单子,心头一紧,伤口的血多已凝结成痂,淤血处夸张地隆起。汉辰心口忽然觉得热浪翻涌,一阵的揪心难过。他轻轻的把小弟的颊边的汗擦拭了一下,用手背试他的额头,很热。他知道,但凡外伤会引起发热,只是见了小弟紧锁了眉头痛苦的表情,十分的可怜。他从怀里掏出才给他买来的一包蜜糖,轻轻放在汉威枕边,每次汉威病的时候,他都会给他买蜜糖,因为他最不肯吃药。汉辰出门时候问一直伺候在房里的胡伯,斯大夫来了说了什么没有,胡伯一脸无奈的陪笑解释说,说的都是洋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晚饭时分,倪老太太和玉凝的大姐玉露过府来吃便饭,汉辰进了餐厅,发现小弟汉威早已经坐在了那里,谈笑风生地一口一句“姆妈”的哄了倪老太太开心。除了苍白清俊的脸上偶尔因为挪动身体而露出稍纵即逝的痛苦,神色举止中俨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儿子小亮还是依旧不懂事的托口胃口不好,没下来吃饭。
汉威饶有兴趣的跟倪老太太和倪玉露打听着她们去英国的所见所闻,风趣的话语逗得大家都十分开心。送走岳母,汉辰转身看汉威时,他已经彻底松下气,没了笑意,艰难的扶了楼梯往楼上的卧室挪去。
汉辰走过他身边,停住了步。
“大哥还有什么训示?”汉威撑了楼梯的护栏立着,没有抬头,语气里充满了奚落和傲气。杨汉辰低沉了声音命令道:“看着大哥!”
汉威锋眉微挑,同大哥凌厉的目光相对。大哥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无可抗拒,汉威的眼神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