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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啜泣声,跟跑来的四儿也哭了叩门:“小姐,小姐开门,四儿陪小姐,小姐我们不听那个洋大夫的话,那个倪小姐没安好心,弄来这么个蒙古大夫。”
乖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众人沮丧的神情上,看出了事态的不妙。
他费力地一手撑腰,挪到门旁叩门说:“嫂嫂,乖儿的伤口疼,怕是溃脓了,嫂嫂帮乖儿看看,乖儿的头也烫手。”
乖儿委屈地央告,汉辰紧张的一把拉过他,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他的额头试着体温,被乖儿一把推开。
门开了,乖儿委屈的一头扎进去贴在嫂嫂的怀里说:“嫂嫂,大哥又要打乖儿,嫂嫂救命!”
此刻的娴如抱住乖儿大哭起来,哽咽地说:“乖儿,若是没了嫂嫂,你和亮儿可是该怎么办?”
一句话惹得躲在墙边的亮儿呜呜地哭出来,不停地问:“阿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四儿更是哭得抽抽噎噎。
娴如忍了泪,坚强地仰头,哽咽地对汉辰说:“龙弟,你我夫妻一场,你该最是明白我的心。这个什么手术,我不会做的,你替我去谢谢倪二小姐的好意。”
“娴姐,玉凝她没有恶意,她是想你的病早日治愈!”汉辰进屋辩解着,却又在娴如倔强而委屈的泪光中止住了话。
“乖儿,来,嫂嫂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娴如用罗帕轻拭腮边泪,拉了乖儿到床边。
“乖儿,让大哥看。你是大孩子了,不能总让嫂嫂伺候你。”大哥责怪地说,乖儿执拗的晃动了身子,娴如按住了汉辰的手,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两个孩子,还有一分作女人的尊严,龙弟你我没有夫妻的缘分也罢,好歹还是姐弟。”
一番话如刀子剜心,说话的人伤怀,听话的人愕然无语落泪。
娴如笑了,含泪的笑,她自嘲地说:“昔日我进杨府时,你比乖儿大不到几岁。新婚不等圆房,你就被爹爹打,如乖儿此时一般。我给你上药,你羞得四处躲,挺不过,还要瞒了娘,过到第四日,肿的坐卧不宁的,疼得人都昏厥了。那个晚上,我就静静守着你,给你擦药,才知道伺候病人也是种福分,那个时候,他是你的。”
汉辰望着妻子的目光中满是惨然,满腹心思又不好当了旁人言说。
“娴姐!”他开口说,又不知道如何再劝下去。
乖儿静静地享受着嫂嫂的关爱,为他上过药,拉上被子,轻哄他入睡。乖儿的伤口如有无数小蚂蚁在噬咬,疼得他难以入睡,尽管无法入睡,他还是佯装熟睡,闭紧了双眼,生怕嫂嫂担心落泪。爹爹和大娘相继去世后,家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乖儿紧张,一次做梦时,他梦到一只大鹰从天翱翔而下,紧紧抓住了大哥飞上了苍天,再也不见了踪影。嫂嫂同他惊得瞠目结舌,许久才追了大鹰远去的方向叫嚷着振臂呼唤。他吓醒了,一身冷汗,真怕再有亲人离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熟睡时情不自禁地抓紧嫂嫂的手腕。
四儿冰凉的手背在他额头轻叹,娇细的声音轻声问:“是睡熟了吧?”
乖儿觉得被角被轻轻掖紧,嫂嫂温润的鼻息带了体香在他鼻前晃过,那味道痒痒的,他想打喷嚏,但是强忍住,就听四儿问:“小姐,那个洋人女郎中可对小姐说了些什么?小姐的病可要紧吗?为什么要让小姐做什么手术?”
乖儿听着神经紧绷,他此刻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是不会做那个手术的。”娴如坚定地说,“那个大夫说,她说,她~~”
娴如语讷,啜泣声隐隐,乖儿百爪挠心,真想立刻知道嫂嫂要做什么手术。
“那个女医生说,我的奶子里长了瘤子,是一种什么东西,就是肉都烂掉了,要动刀子切掉~~切掉整个的~~不切掉,就保不住命。”
呜呜的哭声,娴如咬了拳头痛哭着,摇头说:“我不会做的,就是死也不会。”
“小姐,分明是那个倪二小姐没安好心。她一直对咱们家姑爷眉来眼去的不正经,姑爷一定也被她这个狐媚子迷住了。如今老爷不在了,家里再没个人能在一旁督导咱们家姑爷了,姑爷更是有恃无恐了。小姐,你就是太仁慈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倪二小姐得逞。她安得什么心,害死了小姐,她就能来当填房了吗?就是这种心机深的女人进了杨家,日后亮儿少爷还有个活路吗?小姐,就是为了亮儿少爷,小姐你也要挺住,一定要好起来。”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娴如极力控制悲声嘱咐四儿说:“好四儿,小声些,不要吵醒了乖儿。”
四儿揉揉眼,低声说:“小姐,你对乖儿小爷这么好,就是不知道小爷是不是心里也这么惦记你呢。看那狐狸精真是有手段,给咱们小爷买西洋的新衣服,给小爷送朱古力,小爷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同她可是亲热了。”
一阵哽咽后,乖儿心里一阵难过。他忽然一挺坐起了身,反吓了嫂子和四儿姐姐。
“嫂嫂,你怎么了?哪里破了?乖儿给嫂嫂上药,乖儿什么漂亮姐姐都不要了,乖儿要嫂嫂,嫂嫂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