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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反有些不习惯,五叔笑呵呵地拉了他的手进屋,娴如一眼是泪的正在一口口喂乖儿吃鸡丝汤面,见到汉辰进来,手一抖,热汤烫了手,险些将碗打掉。四儿眼明手快地接过碗,喊了声:“小姐仔细了。”
“啊,吃吧,下不为例。”汉辰随意的一句话,乖儿惊惶地望着他,娴如堆出笑脸,刚要起身,忽然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跌坐回凳子上。
“娴姐,你怎么了?”汉辰放去扶她,娴如一手扶头,痛苦地伏在桌案上,颤抖的声音说:“不必,没关系,老毛病,歇息一下,就好。”
焕睿吃惊地问:“昨天你们不是去看医生吗?医生如何说的?”
娴如支撑了身子抢了解释:“没~~没什么~五叔,不必~~不必担心。”
焕睿沉了一口气,看了一脸忧郁的汉辰,又看了隐隐啜泣的四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
汉辰点点头说:“我托人给她找寻个西洋大夫来看看。”
“我不看,我只用郎中请脉,不要去那种地方看。洋人没有廉耻心,不能!”
焕睿惶然大悟,叹气摇头。
扶了娴如下去休息,乖儿懂事地一瘸一拐去随了嫂子身边去伺候。
汉辰才说出了实情和诸多的无奈。
“啊,这就是华人的可笑,医生是治病的,可是国内都抵制西医,因为医者多是男士,要有肌肤之亲。老大,你该不会也如此保守吧?”
汉辰回避五叔的目光,不置可否。
“如果是命和所谓的颜面,你舍取哪边?”五叔问。
汉辰咬了咬唇说:“如今,我别无选择,我可以极力去保全娴姐的命。可是,你要知道娴姐,她一定不会这么选择,否则就不是娴姐。我如今在找寻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看如何能寻到一个女的西洋妇科医生。已经托人去找了。”
“我也去帮你问问。”焕睿说,“子清在国外有些朋友。”
“大爷,大爷,门口有客人来寻大少爷。”胡伯提了衣襟大步过来,汉辰望了一眼五叔,好奇地问擦汗的胡伯:“什么人?请去客厅吧,我就去。”
“哎呀,大少爷,是倪家的二小姐,说是什么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送救命仙丹来了,一定要大少爷亲自出门去见迎她进门,她才肯进来。”
汉辰哭笑不得,微蹙了眉头,对五叔红了脸解释:“五叔,我托了倪小姐帮娴姐找大夫,怕是有回音了。五叔请先去用饭,汉辰去去就回。”
玉凝抱了臂在杨府门口东张西望,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阳光有些刺眼,玉凝不安分地走动着,猛一回身,险些撞在了大步走来的汉辰身上。
一脸灿烂的笑容,嘴笑得如月牙一般,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玉凝兴奋地对汉辰说:“我给你找到了,女的西医,丹麦留美的妇科医生,人在香港,明日就到龙城。我可都是为了你。”
玉凝邀功般地喋喋不休说着自己如何费劲周折找到这女大夫。
汉辰却低声对她说:“谢谢你。进府里说话~~怕不方便~~不如~~不如~~”
汉辰左右看看,街口停了玉凝的那辆敞篷车,她穿了一身马裤,紧身的丝绸蕾丝翻花衬衫。
“你自己开车来的?”汉辰左右扫视周围人的眼神,显得有些不自然的问。
玉凝有些失望,嘟着嘴说:“喝你们杨家一杯茶都这么难,没个诚意。算了,你也忙,我不打扰你了。明天带你媳妇到查理大夫的医院来吧,做个全面的检查。真是封建的女人!”
玉凝摆摆手下了台阶离去,走出几步回头对汉辰说:“哎,你可欠我一顿大餐,我想好了吃什么通知你。”
汉辰来到娴如的房中,她在吃镇痛的药,手在颤抖,豆汗淋淋。
乖儿跪在床旁用湿毛巾为嫂嫂揩着一头冷汗,这个举动反令汉辰惊愕了,心里一阵酸楚。
平日里小弟在家最不规矩,调皮任性,除去了捣蛋出些新鲜的顽皮法子,也从来不见他为谁考虑过。可如今小弟身上带着伤,他肯定他昨天狠狠的一顿揍足能让小弟在床上趴上一周。可此刻小弟竟然忍了自己的痛在伺候嫂嫂。
汉辰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呜咽的声音中他见到了儿子亮儿蹲在床脚呜呜地哭,不停地问:“娘,你怎么了?娘,不要吓亮儿。”
娴如咳嗽几声,乖儿急得喊亮儿说:“亮儿,水!茶碗端来。”
四儿眼疾手快地捧了水到娴如眼前,扶她抿了一口。
“不妨事,和风寒一样,会好的。乖儿,你带亮儿去睡,上些药再睡,听话,嫂嫂,嫂嫂睡一觉就好了。”
汉辰一阵愧疚,仿佛小弟乖儿对这个大嫂都比自己这个丈夫对娴如尽责。
他过来坐在了床边,结果乖儿手里的毛巾,在铜盆里浸湿,拧了一把。乖儿却机敏的伸手在水盆里划了一下对四儿说:“加些温水来。”
他根本不理会大哥,眼里似乎只有嫂嫂,这令汉辰又有些别扭。
一边安抚着娴如说:“娴姐,明天西洋女大夫从香港来,我们快去看看。你忍忍。”
又扫了一眼乖儿吩咐:“去睡吧。”
乖儿的手紧紧抓住嫂嫂的手腕,依依不舍的样子,迟疑的说:“嫂嫂,你病了要人照顾,今晚乖儿和亮儿陪嫂嫂睡。”
汉辰哭笑不得,心想乖儿一定是在和他怄气,就沉了脸训他说:“你都十二岁了,是个小男人了,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孩子还和嫂嫂睡的,让人听去笑掉大牙。”
乖儿瞟了一眼大哥,嘟哝说:“乖儿从小没娘,嫂嫂就是娘,是大娘说的。嫂嫂病了要人照顾,二十四孝里的孝子都是和衣不解带伺候父母的。大哥从来不和嫂嫂同房,那就乖儿勉为其难照顾嫂嫂了。”
一番话反是如小大人一样,汉辰都吃惊这是小弟说出的话。乖儿伺候嫂嫂那副尽心的样子,让汉辰心酸。
娴如搂过乖儿摸摸他的头说:“乖儿,嫂嫂怎么能让你照顾嫂嫂呢?乖儿你身上的伤没好,要去好好休息。”
乖儿一脸灿烂的笑,讨好的样子撒娇地对嫂嫂说:“不疼了,就是有些肿,一点不疼了。”
哄走了乖儿和亮儿,娴如堆出笑对汉辰说:“龙弟,姐姐知道你忙。若是太忙,就不必在乎我的病,老毛病了。只是你心情不好时不要打乖儿和亮儿,就是对我最好的药物了。看把乖儿打的,他不是不听话,是过去没有人这么教他,也是爹爹不曾这么要求他。”
第170章 嫂嫂不死
第二日,乖儿扶着廊柱在庭院里看枝头的两只喜鹊打架,他本想穿漂亮姐姐送他的那身西装,今天想调剂心情,很想穿那条裤线笔直的西裤。那淡灰色暗格的呢料吊带西裤,摸起来松软的感觉,他最是喜欢。越是被大哥打得狗熊一般落魄的时候,他就越想衣服光鲜的立在人前,他不想让人看他是可怜虫,讨厌仆人们人来人往都陪了笑脸问:“小爷的伤可好些了?”
此刻他穿了一身白色浆洗的棉布衫,单衫单裤,秋风掠过,弱不胜衣地立在寒秋里。四儿哄了他去添件衣衫,他不肯,他喜欢周身冰凉的感觉,喜欢风穿过宽大的裤腿溜进裤管去恶意抚弄他肿胀疼痛的伤。但他依旧昂头扶了廊柱立在院子里,他要让来玩的人们都看到,其实并没有什么,他不是没了爹娘的可怜虫。
“小叔,娘怎么还不回来?”乖儿侧头,侄儿亮儿怯生生地问,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就快回来了,大哥带嫂嫂去看病的,嫂嫂看过病就不疼了,夜里也不会难过的睡不下觉偷偷地哭。”乖儿说。
小亮儿一双乌亮的眸子惶然地闪动,诧异地问:“小叔,娘夜里在哭吗?”
乖儿挥手敲他一个爆栗骂:“你睡得如狗熊一样死,当然不知道了?”
亮儿笑了,笑得憨憨地,摸摸头不服气说:“当然知道,知道小叔夜里抢走了亮儿的被子,娘推了小叔起身,匀了一床被子给亮儿。”
“娴姐,娴姐,你等等,娴姐!”一阵叫嚷声交织脚步声,乖儿从来没曾见过大嫂会跑,而且跑得风驰电掣一般再没了大家闺秀淑女步伐稳重举止文雅的形象,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嫂嫂!”乖儿冲上去时,正和紧随其后的大哥撞个满怀,大哥眼疾手快一把抱了他在怀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慌手慌脚地做什么?”
举手拍了他一巴掌,又径直地去叩门:“娴姐,娴姐你听我讲,不是你想得那样绝望,这个医生不好,我们换另外一个,不听她的就是了。”
屋里传来啜泣声,跟跑来的四儿也哭了叩门:“小姐,小姐开门,四儿陪小姐,小姐我们不听那个洋大夫的话,那个倪小姐没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