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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真的当家了,娶了那个倪二小姐进门,就来不及了。”
乖儿忍了悲声,这个话题令他措不及防。嫂嫂怎么了?嫂嫂受了委屈?
“小姐,你的病不能生气的,早些年我们村里的员外家的小奶奶就是被气得坏了奶子死的,郎中说那就是生气,所有的气都在胸口打了结,越来越多,经脉不通了,人就气死了。小姐,你还有亮儿少爷,还有乖儿小爷都要指望着小姐你呢,你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呀,小姐你不要气坏了自己。”
乖儿就听嫂嫂一声长叹,随即哭泣说:“我怕是不行了,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不怨他。是我命不好,偏偏大了他五岁,嫁过来时他不懂事,他懂了人事我又老了。”
“小姐,不是的,不是姑爷不喜欢小姐,都是姑爷在和老爷赌气。老爷越是逼他,他不敢反抗老爷,就迁怒在小姐身上。听家里的下人说,老爷逼姑爷同小姐圆房那几年,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动不动就把姑爷喊去书房,扒了~”
后面的声音太小,乖儿听不见,只能猜,似乎能猜出,八成是大哥不听话,欺负嫂嫂,被爹爹打屁股了。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意,得意的笑了笑。
原本想找大嫂告状诉苦,一见大嫂得了病,伤心欲绝的样子,也就把自己的委屈忍了。
半夜里,乖儿发烧了,头烫得像火盆,眼前只看到一个火盆上飞舞着无数鸡腿。那些鸡腿颜色怪异,是肉色的,白皙的肉,上面横七竖八一道道黑紫的檩子,如他屁股上的鞭痕。
第168章 五叔父
乖儿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被波浪托起,托起身子就不能沉下去。耳边含混着嫂嫂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海浪的呜咽:“你要是心里有火,就打亮儿吧,不要打乖儿了。爹爹去了,好歹要对乖儿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好些。亮儿好歹还有~~”
大哥烦躁的声音:“娴姐你多心了,你真那么慷慨舍得亮儿?还是一定要做个贤惠的杨家大少奶奶给世人看?乖儿是我的弟弟,父亲去了,就剩下我们兄弟,我自然要管教他成人。你是见到他在饭桌上如何的没有教养丢尽杨家的脸面。都是父亲平日太宠惯他,知道说是父亲老来得子未免娇惯幼子,不知道都要笑杨家没有家规了。”
乖儿忍了痛,沙哑的嗓子想喊嫂嫂给他一口水,又喊不出来,竭尽全力用手抓挠着喉咙,干裂的喉咙似乎要裂开,如烈火焚烧干柴,他想撕开喉咙,又没有足够的气力。
“乖儿,你做什么?乖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嫂嫂,乖儿!”嫂嫂惊呼着失声哭出来,强劲的手握住他的腕子,箍得他无法动弹,是大哥,那是大哥的手,他太熟悉了。
此前,他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生活得无忧无虑,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痛打,他曾经有几次被大哥打,但是现在才知道当初大哥是如何的压制了怒火,如何的手下留情了。
他睁不开眼,觉得大哥的手在他身上摆弄,触到他伤口沙痛,似乎在给他上药,他没了气力,无礼地昏了过去,那是昏厥,不是睡,他再睁开眼时,身上的肉撕裂一般的痛,眼前是大哥那张闭目养神的脸。心疼一惊,如见到了恶魔,大哥的容颜从来没有眼前这么的可怕,仿佛是青面獠牙的妖怪。
乖儿挣扎了要起身,大哥也惊醒,刚要去抱紧他,他一挣身,从大哥腿上滚落到地上,疼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乖儿!”大哥起身去扶他,他连滚带爬向后逃,张皇地爬滚到门边,翻身起来撒腿就跑。但是腿酸痛无力,才奔出几步踉跄着扑跌出去,门牙磕在青石板地上,疼得他哭不出声。
抬头时,看到一双油光可鉴的皮鞋。他抽噎着抬头缓缓向上看那笔直裤线的西裤,西装,那弯身来扶他的双手,那是五叔。
“五~五叔父。”乖儿呜呜地哭,哭得可怜,又惶然回头,紧张地缩躲到五叔身后去躲大步赶来的大哥汉辰。
乖儿伸手要去抓五叔的裤子,犹豫一下又没敢去抓,他怕弄脏五叔漂亮的裤子。
“汉辰,怎么了?”五叔问,回头去拉乖儿,乖儿拼命摇头。
“五叔,汉辰在管教小弟,教他杨家的规矩。”汉辰正声说,毫无惧色。
“哦?杨家的规矩,说来我也听听,杨家的什么规矩?”五爷焕睿问,含着笑。
汉辰微躬了身说:“父亲留下的规矩,杨家的子弟,行为举止都要符合大家子弟的规范。”
焕睿平静地说:“汉辰,走,我们让乖儿先进房间,莫要着凉。”
※※※
乖儿被大哥抱回了房里,他周身在颤抖,不知道是天寒发抖还是心理的惊恐。
嫂嫂娴如追出来时有些气喘吁吁,扑过来抱了他贴着他的小脸喊着:“乖儿,乖儿,吓死嫂嫂了。”
乖儿强忍了泪,想笑又笑不出,一脸的苦笑对嫂嫂安慰说:“乖儿身上热,想出来凉凉。嫂嫂,你病了吗?为什么四儿姐姐说嫂嫂病了?嫂嫂要打针吃药吗?嫂嫂乖乖地听话,打针不疼的。”
娴如的眼泪倏然而下,同汉辰将乖儿送到房中,放在松软的被子上,看着小乖儿青紫的伤,眼泪更是决堤般流下。
床的一角,小老鼠般躲着一眼惊恐的小亮儿,汉辰扫到他问了句:“如何不去上课?”
亮儿吓得哇地大哭起来:“阿爸不打亮儿,亮儿怕,亮儿怕疼,亮儿不吃鸡腿,亮儿什么都不吃了!”
五爷焕睿拍拍汉辰的肩头,无声地安慰。
娴如这才记起揉揉泪眼对四儿吩咐:“乖儿和亮儿还没吃早饭,大爷也没用饭呢,快去备了。”
回头看了一眼五爷问:“五叔父,可曾用过早饭,添双筷子一道吃吧。”
冰儿豪爽地说:“好呀,就来讨扰了。”
※※※
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送到乖儿的眼前,乖儿偷眼看了看大哥,惊恐的目光拼命摇头说:“乖儿不饿,什么也不吃,乖儿不饿。”
“胡说,吃饭!”大哥喝骂。
娴如瞪他一眼,哽咽着声音哄他:“乖儿,听话,就是让嫂嫂高兴一下,吃一点,吃半碗好吗?”
乖儿摇头如货郎鼓。
咕咕的几声响,从乖儿空空的腹中传出来,娴如破涕为笑哄着乖儿问:“还说你不饿,你听听,肚子都在叫苦喊饿了。”
乖儿已经拼命摇头,呜呜地哭了说:“乖儿不吃,乖儿会坏了规矩,大哥的规矩乖儿不知道,爹爹不曾这么要乖儿吃饭。爹爹说看乖儿吃得香他就高兴,大娘也这么说的。乖儿怕挨打,大哥打人太疼,乖儿不吃了,再也不吃饭了。”
“胡说,小爷不吃饭,会饿死的。”四儿吓唬他,侧头强忍了泪。
“死了就去找爹爹吃早饭了,爹爹不嫌弃乖儿的。”乖儿执拗的说。
汉辰抿咬了唇,转身大步离去,五叔焕睿随后跟他出去,喊住了他:“老大,等等!”
汉辰没有停步,他想逃走,逃去一个无人的地方,五叔厉声喝道:“杨汉辰,这就是你的规矩,长辈喊你都不见你应声止步?”
汉辰停住了步子,无奈地仰头望天,一撩衣襟规矩地跪下。
第169章 娴如的绝症
秋风卷了落叶在他膝前嬉戏轻舞盘旋,汉辰依旧挺直了腰身跪在地上,军人的素养让他身上有着一股刚毅的魅力,但又与眼前这低人一头的形象极不匹配。
杨焕睿踱步在他眼前,沙哑的声音遗憾地说:“我是你叔父,但不是你父亲,你不必用他留下的那套老规矩跪我。起来吧!再者,你是军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该是知道的。”
汉辰低声应了声:“谢五叔!”缓缓起身,补了一句:“父帅去了,父帅说杨家的规矩千年不坏。出了杨家的门槛,就是军人,有军人的军纪、军法、规矩;进了这道门槛,就是家,杨家有杨家的规矩。”
焕睿侧目打量他,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伸出舒展疲惫的腰身,绕绕腰说:“汉辰呀汉辰,年纪不大,脑子都要成了古董了。你爹如今不在了,大规矩是不可以破,但是那些繁文缛节的,就不必了。伤了乖儿,你心里就不难过?听说这孩子二岁起没了亲娘,就在你身边长大的,和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那份弟弟依赖长兄的情谊,你没经过,你不会懂。那真是长兄如父,比父亲还珍贵。所以,汉辰呀,你心里那道门槛,要锯掉,不能再有。”
五爷焕睿悄悄汉辰的胸,呵呵地笑笑,又拍了他的肩头说:“你五叔没那么多规矩,昔日你老子的规矩也是奈何你五叔不得的。走吧,去吃早饭,你也给乖儿一个笑脸,好歹别吓到了孩子。”
汉辰反有些不习惯,五叔笑呵呵地拉了他的手进屋,娴如一眼是泪的正在一口口喂乖儿吃鸡丝汤面,见到汉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