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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狠,我娘为了这个眼睛都哭肿了。那之后,我就记得他的规矩,不许哭,再委屈,再难过也不能哭,因为他不喜欢看,哭了就要被他打。”
汉辰手撑了桌案,仰面看着墙上供着的遗像。
“那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呀?太野蛮了。”玉凝评价说。
汉辰摇摇头,咽泪笑笑,自嘲道:“我从来不敢这么靠近的仔细看他,小时候,他喊我靠近他,多半就是要挨打。长大了,我不敢正视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他的脸,我同他说话,低眉顺眼,我可以不必看他的神色,我但尽自己为人子的职责。”
眼泪倏然滚落,这回玉凝亲眼见到杨汉辰哭得多么无助,多么伤心。
“这是我头一次这么近的仔细看他,我在山峰上背了他的身体下山时,很沉,我不敢看他,我用帕子蒙了他的脸。”呜咽声已经泣不成声,玉凝伸手抚摸着汉辰的背,拍哄着他,忽然发现这位英雄一世在外沉着睿智的杨少帅,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而那么巧被她撞倒。
“我爸爸过世时,我哭得很凶,不是哭给外人看,是自己伤心。人是有情感的,这不同于动物,所以有感情就要发泄。我伤心,我哭了,我绝不在乎谁看到,谁笑话,谁说什么。伤心了想哭就哭,开心了想笑就笑,才是真真实实的人。这点上,我喜欢子卿,我们都很认同这点,为什么让自己活得这么压抑?为什么要活给别人看呢?我知道你负担很重,许多眼睛都在看着你,你举手投足都要去让自己像是龙城的少主,杨家子弟,这样太难了。”
第162章 漂亮姐姐
屋内冷烛烛光跳动,忽明忽暗的,一双人影似乎如鬼魅在飘动。
玉凝想劝慰汉辰,又不知道还能如何去说,这时听到一声轻咳,回头一看,竟然是娴如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门口。
一身白色的旗袍,身子单薄,白色似乎不适合她,显得脸色蜡黄的样子,一身素白更显得面色不好。
玉凝自然地迎上一步说:“娴如嫂子,有些时日不见,愈发的瘦了。”
娴如苦笑,望望丈夫汉辰,嘴角带了一些难言的酸楚,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话,没有理会玉凝,只对汉辰说:“三叔公问起了你,说你不在灵堂,也不在戏台作陪,是不是有意给他甩脸色看?”
汉辰手中的帕子握得紧紧,艰难地说:“凭他去想吧。我杨汉辰孽子孤臣的罪名落在头上了,也不在乎什么。”
娴如咽了口气,强堆出笑劝说:“明瀚,何苦呢?你身份不同,如今更是不同,不要落人口实,举手投足都要有分寸,要掂量再三。”
玉凝反是多心地想,难道大少奶奶是看到了我和汉辰说话,起了疑心,故意拿话来点我们?
“汉辰哥已经够难了,老帅死,他也伤心,为什么人人来苛责他,要求他,他也是人呢!”玉凝替汉辰抱不平,她很不理解眼前的女人,似乎这个女人不是汉辰的媳妇,为什么她事事不先替丈夫着想?
“倪小姐,怠慢了,杨家的仆人疏忽了,怎么能让小姐到内宅来呢?后院有戏,小姐可以去看,今天承蒙小姐为我公公的忌辰来祭奠,感激不尽。”娴如温文尔雅从容地说,一副杨家女主人的做派,玉凝反觉得立刻矮了半头,无言以对的尴尬。
“我陪汉辰哥说会儿子话。”玉凝说,求助的目光望着汉辰。
汉辰哽咽着声音说:“你去吧,让我静静。”
汉辰没有帮她,玉凝觉得气愤,这个男人怎么是段木头,怎么不知道帮她解围。若是别的场合,也罢了,明明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竟然还不替她打抱不平。
玉凝赌气地就走,汉辰忽然喊住她:“玉凝,拜托你帮我同倪二爷那里讨个人情,贷款的事,还是要拜托他老人家了。”
玉凝停了步,只“嗯”了一声敷衍,快步走出书房,出了门槛才想,杨汉辰是给自己找幌子当借口吗?让娴如觉得他们是在谈公事?
不管如何,她看到娴如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在担心自己的丈夫,似乎知道了她在威胁存在,心里不由得意,才走出几步,左右看看,思忖着该往左还是该往右去,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门喊住了她:“漂亮姐姐!”
不用回头,玉凝就知道是谁,她笑了,笑得灿然,似乎同这阴沉的天地和肃穆的大院并不相配,拿捏着夸张的声音,玉凝一字一顿道:“小~乖~儿!”
“漂亮姐姐~”乖儿哽咽着立在她面前,玉凝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蹲身摸摸他的头,冰凉的感觉。
“乖儿,你怎么自己躲在墙角呀?”玉凝不解地问。
乖儿抽噎着说:“乖儿怕,怕黑,怕爹爹回不来,怕大哥打!”
“大哥为什么要打你?”玉凝问,心想小乖儿如今这么可怜,怎么也没有当初小霸王的样子。
乖儿放声大哭起来,抱住了玉凝,头在玉凝的胸前蹭,痛哭流涕。
玉凝皱了眉头,她这身西洋裙子可是高档货,还要送出去清洗,只是小乖儿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又不好拦阻他。
正在这时候,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嘈杂响过,为首的人吆喝了说:“快呀,快些!慢吞吞的,少奶奶昏倒了,快去请郎中,快去后院伺候去!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去伺候戏台那边的吗?”
听说嫂嫂昏倒,小乖儿撕心裂肺地喊一声:“嫂嫂!”扔下玉凝奔跑而去。
那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听得人格外的心碎,玉凝想,小乖儿对嫂嫂的感情一定很深,娴如是为什么晕倒呢?总是觉得有点做贼心虚,默默地向戏台走去。
远远地听到鼓乐声和马嘶声,锣鼓动天,一台大戏想必十分热闹,玉凝却没心思去听戏,她不喜欢这些老古董,也不知道二叔为什么沉迷于这个。
还不等走到戏台,就在院子外的夹道里,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哭什么?闭嘴!听了老子的话有你吃香喝辣的,不听老子的,这龙城都是杨家的地盘,要你好看!”说话的声音吸引了玉凝看去,角落里黑乎乎似乎有两个人影,一高一低,背对她的是油黑的短衫,绑腿下白色的袜翻着月色,玉凝皱起眉头想看得清楚些,就听到娇柔的哀求声:“大爷,不要。有人来了。”
“有鬼来了我也不怕,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怎么,这副俊俏的小模样见了杨少帅就笑得合不拢嘴,见我就泛酸了?我刚才看了你看杨汉辰那下贱的眼神,当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玉凝似乎猜出是些什么龌龊的勾当,听了他肆意侮辱汉辰,心里更是郁闷,咳嗽一声,示意来人了,角落里的人如野猫被惊飞,嗖的一溜烟跑了,而黑暗中提了裤子探头探脑出来望的分头男人一副狗腿子的打扮,陪了笑问:“呦,这位小姐,您这是听戏呢?前面的院子就是了,这个门进去。”
玉凝走了几步,忽然又不禁回头看着腌臜的东西,猜是杨府的什么下人,怎么杨家也有这么下作的奴才!
来到戏台下,二叔正听得渐入佳境,连连拍手喝彩,同三叔公有说有笑指点着这出《长坂坡》的妙处。
玉凝落座,丫鬟奉茶,她心里寻思着刚才令人羞愧的一幕,就见台下一个熟悉的背景被魏云舒推搡着去了后面厢房的更衣室。
玉凝还未说话,二叔就起身告辞,说是时候不晚了。
依依不舍的离去时,二叔忽然想起什么,拍拍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表,径直向厢房而去。
玉凝紧随其后,心想二叔要去做什么?
厢房里一阵悲悲切切的呜咽声,魏云舒的喝骂声:“不要脸的东西,就这么眼皮子浅,不见世面吗?符二管家的东西你也偷?”
“大哥,我没偷?我不知道。”
“你没偷,人家为什么认定是你,屋里没旁人,怎么就你手欠去动那玉壶?为什么人家就寻了你去问话?”魏云舒骂着。
第163章 少奶奶的病
倪二爷大步进了房里,玉凝伸手要去拦二叔,却没能拦住,二叔已经迈进了门,呵呵笑了大声问:“小寒呀,你个粉嘟嘟的小子都怎么跑到这里来唱得哪一出呀?”
玉凝紧随其后掀开帘子进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才埋进门内的一只腿撤了出来。
就在帘子掀起的一瞬间,她看到屋里面墙倒立的少年正翻滚而下转身躲藏。魏云舒拿了一个刀劈在他身后边骂边按了他打几下,骂骂咧咧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玉凝撤身出来,那是魏云寒,她刚才在夹道里撞见的少年,不知道为了什么被兄长不择地点的教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呦!我赶得不巧了。云舒呀,抖威风也不能在大帅府呀。这里还轮不到你